楚汐一下子氣場全開,她出聲質問,頗有胡攪蠻纏的意味:“你是不是聽說有劉小姐,就恨不得我沒了,給她讓位!”
“裴書珩,你做夢!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這說納妾的是她,到頭來怪裴書珩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也是她。
怎么會有這樣不講道理的人。
劉小姐一事,裴書珩完全被蒙在鼓里,可她倒好,拐了個彎,不看是非,借題發揮。
韓知藝,俞殊敏:見識了!
裴書珩冷笑,真想一走了之,甚至惱火她的自作主張,一個楚汐就夠他應付的,還想給他找一個給他添堵?
楚汐把他當什么了?
誠然一個山野婦人都見不得自家相公與旁的女子有所牽扯,可楚汐的大度,不過就是她不在意。不然哪有新婚妻子急著給府里添人。
裴書珩想到這,就窩火。
男子下頜收緊,顯然是想讓楚汐自生自滅。
他沒有動,可把阿肆看急了眼。
他勸道:“公子,夫人身子嬌弱,又受了傷,難免委屈,您體諒一二。”
呵,身子嬌弱?那控訴的模樣可是精神的緊。
裴書珩卻是不再看溪水里女子半眼,他轉身就要提步離開。
楚汐:???
她哭喪著臉:“我覺得我已經殘廢了,我感覺到了我的生命值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我的山和田還沒買呢,我好不甘心。”
裴書珩忍無可忍,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目光黑沉的如死寂。
男子臉色不大好,在阿肆驚詫的目光下,他下了水。
楚汐淚眼朦朧,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看見裴書珩離她越來越近,心里的委屈瞬間爆發。
可見狗子有良心。
她攤手,嗓音嬌嬌的:“抱我。”
嗤,要求還多。
裴書珩看似粗度,動作卻溫柔的很,他沒有說話,沉默寡言的一把抱起了楚汐。
楚汐的得到了滿足,瞇起眼:“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爺最好了。”
男子沒理她。可神色因為她這句話松動些許。
楚汐也不氣餒,再接再厲,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別說一個劉小姐,就算你看上吳小姐,李小姐,孫小姐,只要我活著,你都給你納進府。”
還敢說?
裴書珩眸子沉沉,他動動唇角,嗓音冷的楚汐打了個顫。
“你若再不閉嘴,這輩子都別開口了。”
楚汐頓時不再說話,卻是哼哼唧唧的喊疼。
衛璇看著楚汐被裴書珩帶走,戀愛腦一時覺著被甜到了:她學到了!她下次也要和聶寶這樣無理取鬧。
韓知藝從來不曾想楚汐這人撒起嬌來這般要命。別說是男子,就連她都看著差點都招架不住。
難怪,裴書珩這人都要走了,中途轉身。
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子?秦之逸就是覺著她行事像個男人。韓知藝陷入深思。
“幼眠,你不跟著回去?”俞殊敏見裴幼眠歡歡喜喜的繼續捉著魚,不由出聲。
裴幼眠笑嘻嘻道:“我要捉魚給嫂嫂煲湯呢!”
楚汐今日為了捉魚方便,直接穿了昨日買的那件廉價而粗糙不堪的灰撲撲衣裙,如今沾了水,粘在身上,愈發的不舒服。
哪里有京城那精致的模樣。
發絲淌著水,略顯狼狽,她眼角微紅,抽抽噎噎。
因為要下水,她特地脫了鞋襪,玉足就這么露著似白玉,她又愛美,甚至也不忘涂著蔻丹。
裴書珩知道,楚汐除了那嬌的不行的性子,其他地方都完美的很。
他看了眼拂冬,拂冬連忙取來一旁的外衫,蓋在楚汐身上,遮住她外露的足。
裴書珩抱著她往前走,不發一言。
楚汐懨懨:“我要最好的大夫。上最好的藥。”
拂冬適才給她披衣衫時,順勢給她瞧了眼傷勢,嗯,都要愈合了。
拂冬:……
想來這是夫妻間的情趣。
她昨日記的事還來不及送出去,公子就來了,看來也無需她操心打報告了。
她與阿肆交代了一聲膏藥和注意事項,又回了溪邊看著裴幼眠。
見裴書珩全然沒有搭理她,楚汐忍不住伸手戳戳他的領口。
“你怎么來了?”
他不忙嗎?不幫著鈺旭桀打江山嗎!
裴書珩這才施恩般看了眼不老實左扭右扭的楚汐,男子腳步跨的比先前大。
為何來這里?
他是專門來見祁墨的。
上回祁墨來京城接俞殊敏,僅僅幾日,京城的風向卻來了一個逆轉,不過堪堪書生,卻有如此手腕。
他們缺的就是能人。
裴書珩遣人調查了祁墨一番,便有把他招進鈺旭桀門下的打算。曾與祁墨有書信來往,也賞識他對朝政的見解。
眼瞧著,裴母忌日將至,他索性跑上一躺,順便把嬌氣包和幼眠叫回去。
沒曾想,楚汐送給他如此大的見面禮。
可真行!
裴書珩卻是沒有回答她的疑惑,只是不急不緩道:“想為我納妾?”
看啊,這就是男人的劣根子。面上一副我不想,心里沒準可勁樂著呢吧。
裝的很。
楚汐正要點頭,卻覺得裴書珩扣著她腰間的手加重了力道。
她忍不住痛呼一聲。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陰鷙至極的嗓音,帶著詭譎和讓人毛骨悚然的溫柔。
“楚汐,府里若有旁的女子進門,那么只有喪偶。”
“你若執意,那折騰便是。”
楚汐只覺得耳邊響起一道驚雷!
喪偶!!!
靠,那她要死?
楚汐心跳都要停了。
榜二配她死一死嗎,不配!她山都沒買!不能死!
所以的心思在此刻都不值一提,甚至她再也不敢想了。一片好心就這么被辜負了,裴狗子不領情就算了。誰稀罕!
楚汐輕哼一句,換來男子幽深一瞥,她連忙正色。
“我覺得還是不納妾的好,我們又不知那些女子秉性如何,沒準面上溫順,背地里披著一層皮。”
“爺血氣方剛,是要成大事的,切不能因為沉迷這些風月之事而傷了身子。”
說著,她全然忘了腳底的傷,清了清嗓子:“這外面的野花再好,想來也沒有我美。爺無需退而求次。有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