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虞閔氣的掉頭就要走,可沒走幾步,又巴巴折了回來。
他抬著下巴,凝睇著楚汐:“對了,管好你那庶妹,三番五次來堵本世子的路,說些胡話,有病就去看病,本世子又不是大夫。”
楚汐表情一滯。
楚依依?
她怎會無緣無故攔截寧虞閔的路。
楚汐眸光一閃,從楚依依上回用莫須有的鳳頭釵對自己進行試探,楚汐從那日以后再不見她手腕上那從不離手的碧玉藤花手鐲。
楚汐神情帶著恍惚,她能穿書,楚依依自然能重生。可為何,她找的不是裴書珩,是寧虞閔?
是男主不配了嗎?
沒有得到丁點兒回應的寧虞閔,當下不舒服了:“過分了啊,本世子給你說話呢。你竟然不回復?”
他這一聲嚷,把楚汐從思緒中拖了出來。
楚汐抿了抿唇:“誰人不知我和庶妹向來不和,她的事你別拿來煩我。”
寧虞閔原想著楚汐能管管,經這一提醒,適才想起楚汐往前對庶妹各種的欺辱,那會兒聽到這消息,他還覺得楚汐惡毒無端,為那庶女抱過不平。
雖然楚汐這會兒依舊惡毒,但是惡毒的順眼啊,那楚依依他是看一次厭惡一次。
偏生腦子不清,跑到他耳根下說胡話。
什么這輩子我不負你。
什么她最愛的便是煙花。
神經兮兮的,換成旁人小霸王早就讓她蹲牢獄了。可偏生這人腦子不好,好歹他也是世子,若對患病之女計較,太丟大家風范。
額,雖然他沒有什么風范。
“好歹人家也姓楚,你這話說的未免冷淡。”
楚汐無所謂道:“這有什么,我上回還勸她改姓呢。”
寧虞閔本就不怕事多,當下有了興致:“那她改了沒?”
說著,他眉梢也帶著笑意:“她若一改姓,楚府萬貫家財都是你的,楚汐,你快些讓她改。屆時,你與裴書珩一和離,我不介意來做你的上門女婿。”
他這話,楚汐可不會當真。她心里存著事,若按常理,楚依依一早就該尋裴書珩這個夫君。可她為何不走尋常路。
聽著,就好像想讓寧虞閔與她有一樣的記憶。
明明男女主感情開始走向升溫之路,可楚依依卻多次祝她與裴書珩幸福美滿。
所以,還在連載的《庶謀》里,后面又發生了什么?
寧虞閔再次不曾得到回應,氣的磨牙。
“你不理本世子,本世子還稀罕搭理你?”
楚汐揉著太陽穴,想的頭疼,索性不想了,隨口道:“哦,世子慢走。”
說著,毫不客氣的步入臺階,踏入門檻。
寧虞閔:???小公舉好氣哦。
楚汐才不管身后的寧虞閔如何跳腳,氣的心肝子疼。她這會兒不再耽擱,直奔書房。
有時間想楚依依的反常,她還不如在裴書珩面前坑幾把。
她打著如意算盤,一入院子,就瞧見屋外候著的阿肆。楚汐見他精神好的很,全然沒了先前的醬紫色。也知挨板子一事,裴書珩打算不了了之。
真是可惜,不能讓拂冬給阿肆處理傷口,感情升溫了。
“夫人。”阿肆怕驚擾書房內的主子,遂輕步上前來迎。
楚汐頷首以作回應。
女子唇若點朱,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她提著繁瑣層層堆疊的裙裾,踏上臺階。裙擺蕩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女子肌膚雪雨,身段風流,封腰掐的極緊,顯得身形愈發玲瓏有致。玉手纖細如蔥白,覆在門處。
楚汐略一思忖,稍稍使了使力,打開一小截縫隙。
她俯下身子,把臉湊過去,只能瞧見書房里頭擺著的雕紅漆戲嬰博古架,上頭放著綠透釉彩松竹紋花瓶,玉如意等各色裝飾。
楚汐又使了使力。
然后探出一個頭去。
總算看見了案桌后仿若能優雅入畫的男子。
裴書珩早就聽見了外頭的動靜,即便楚汐再小聲不過,可開門聲依舊能擾亂心神。
所以,毫不意外的四目相對。
裴書珩目光淡淡,神色自若,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露出一個頭來的楚汐。
這么對比之下,極少會狼狽的楚汐竟有些窘態,她尷尬的有把手伸了進去,小幅度的沖男人擺擺。
不過,她倒也實在,直接闡明來意:“除了夜明珠,你這還有什么稀有珍寶?”
裴書珩身子朝后一靠,把狼毫筆歸放至玉山筆架之上。
他小幅度的勾了勾唇,在楚汐希翼的目光下,他溫聲道:“不曾數過。”
聽聽,這是什么話,不曾數過?
是已經多的數不清的意思嗎!
楚汐當下笑開,直接小步走了進去。隔著案桌立定。
“爺還需要磨墨嗎?”
說著看向硯臺,女子唇角笑意一頓,這里頭盛著的墨水足夠用。
很好,阿肆,誰讓你這么盡責的?
小仙女沒有發展空間了。
裴書珩面如冠玉,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楚汐,眼底流著他自己都察覺不了的柔情。
“我給爺斟茶。”楚汐自告奮勇。
她撥開茶蓋,待看見里頭八分慢的茶水,目光微微一頓。
定了幾秒。
她這才神情自然的收回手。
那些奇珍異寶在向她告別了,很好,謝謝阿肆在給他公子省錢。
楚汐心口不一道:“阿肆做事真利索。”
那她還能做什么?
裴書珩愛干凈,書房可是整理的一塵不染,窗明幾凈。更加用不著楚汐收拾。
楚汐環視四周,實在找不出能動手的事。這才把視線再度落在男子身上。
“小丫頭的事,拂冬可與你說了?”
裴書珩用鼻音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這般態度,楚汐著實猜不透裴書珩心里在想些什么。不過想來寧虞閔有苦頭吃了。
楚汐見他眼底沒有涼笑,應當聽她說話沒有不耐煩。
既然這般,她也不好半途而廢。
女子眸子一亮,找著活了。即便機會渺茫,她也想要試一試。
楚汐檀口輕啟,嗓音是自帶的嬌柔,試探問:“那我給爺捶捶肩?”
裴書珩不再向先前那般吝嗇,總算說了一個字。聲音低微下來,卻醇厚有質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