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實屬在楚汐意料之外。
楚汐有過一瞬間的晃神。晃神過后隨之而來的是些許緊張。緊張過后竟有些松快。
沒準把這廝按摩的舒服,她又要有寶貝了。
楚汐拋開雜念,踩著小碎步上前,來到椅子后。
見裴書珩不曾后絲毫動作,仿若在等著她的服務。楚汐想也沒想,玉手落在男子的肩上。
用為數不多的經驗施展她的技術。
楚汐攥起拳頭敲了敲,繼而又張開掌心捏了捏。花樣倒是不少。
裴書珩舒展的眉頭被她這么一按反倒蹙了起來,她的力道很輕,像貓兒抓那般。一下又一下撓著他。
女子身上特有的淡香渡了過來,好似都在幫著他回憶那晚的瘋狂。
“舒服嗎?是不是有模有樣,不比阿肆差。”
裴書珩呼吸微微一頓,實在不解楚汐好端端的提什么阿肆,便淡淡道:“你與他比什么。”
好好好,你家阿肆最棒。
楚汐在裴書珩看不見的角度翻了個白眼。
“我這力道如何?”秉承最好的服務態度,讓顧客無話可說,楚汐相當體貼。
可體貼的同時,卻是沒有太多的自知之明。
就她的力道,想彈棉花一般。
其實也怨不得楚汐,她一直很賣力,本就嬌弱,哪有很大的力氣,甚至沒多下就累了。
裴書珩自然也察覺這一點。
男子微微垂下眼簾,輕輕嘆息。
修長如玉的手抬起,覆上肩上那軟綿的玉指上,止了楚汐的動作。
“別按了。”
楚汐不解,卻覺得手背燙手的很,她強忍著忽視這一點,提出疑問:“是我讓你不舒服了嗎?”
裴書珩身子微僵。他把楚汐拉到案桌前,卻也不起身,兩臂將人困住,繼而凝睇著楚汐。
“莫亂說。”
這……這……這就是傳聞中的桌咚嗎?
狗子好懂哦。
楚汐無意識的扣起了桌角。
裴書珩卻是面不改色:“適才拂冬還與我說了幾句話,你想聽嗎?”
“聽聽聽,你說。”楚汐這會兒慶幸,裴書珩只是撐著桌子,兩人靠的不近。
明明近幾日天氣愈發涼爽,可她總覺得這會兒有些熱。
男子嗓音如玉石擊盤,溫潤至極,他低低笑了笑:“我把你兄長愛到了骨子里。沒有他,我都活不了。”
這話聽著好生熟悉。
楚汐如遭雷劈,半響回不了神來。
這個拂冬!怎么!向六娘看齊了!
復述的一字不差!
裴書珩悠然自得的看著楚汐懷疑人生的表情。
在拂冬和他說起這件事時,他還想著楚汐為了演戲也夠拼命的,可如今,倒有了不一般的心境。
雖說男女情事能耽擱不少事,可裴書珩很有把握,他不會被這些情情愛愛而束縛左右。
若能給楚汐多一點,那她是不是說這話時,也能添上幾分真心?
“那,那只是我說著玩玩的,你莫當真。我惜命的很,哪能……”楚汐一語未完,卻覺得周身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她倏然抬頭,見裴書珩深邃的瞳孔幽幽泛著波光,眼底劃過一絲詭異。
楚汐默默的把嘴里的話咽了下去。險些忘了,狗子愛聽那漫無邊際的愛意。
隨后,她斟酌一下字句。
“怨我發自肺腑情不自禁,一時沒控制住。”
裴書珩喟嘆一聲,視線停留在楚汐身上。丟出幾個字來。
“下回克制些。”
楚汐一下子心好累,小裴同志怎么不聽實話。還非得讓她陪著演。
楚汐撇嘴,忍住不氣:“我盡量。”
到底不忘所行目的,楚汐見裴書珩這會兒神情自若,眉目放松,只覺得是個好機會。
“我方才那般賣力,爺不表示表示?”說著,她手搓了搓,嘴角含笑,是要賞賜的動作無疑。
請用寶貝砸死她吧。
她期待裴書珩的大方。
“是辛苦了。”男子淡淡道,凝睇著女子兩頰前淺淺的梨渦。目光深邃。
楚汐把手攤開,送至裴書珩眼前,瞧著樣子頗有些迫不及待,不過,嘴里卻拉上矜持。
“不用太多,爺隨意給一樣便是。”
話畢,又怕狗子當真敷衍,隨手給了個不值錢的,楚汐想了想,忙不殊的補充。
“不過,像爺如今的身份地位,隨意送的都是奇珍異寶。”
因裴書珩是坐著,楚汐腰間抵著桌沿站著,比裴書珩高處一個腦袋。
她說這話時,適逢窗柩那處刮來一陣風,以勝利者的姿態吹的案桌上的宣紙嘩嘩作響,飄落一地。
可裴書珩卻沒有第一時間去拾。
他啞聲道:“你低些。”
楚汐不做他想,當下俯下身子,與裴書珩平視。
可就在這時,男人終于動了,撐著案桌的手勾上了楚汐瑩白的脖頸,上下摩挲著,她皮膚白嫩,昨夜留的痕跡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他壓著楚汐往他這邊倒,薄唇貼上了女子淺淺梨渦之上。一觸即離。
我在哪?我要干嘛?狗子你去死。
楚汐有些呆愣:“你就這樣打發了我?”
說好的寶貝呢?
不,不該是這樣的。
裴書珩語氣是一貫來的溫潤:“午膳可在韓家用了?”
楚汐覺著這人轉移話題都生硬的很,她深深吸了口氣,胸口隨和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哎呀,白按摩出力了。
女子咬著牙,臉都要漲紅了:“不曾。”
裴書珩也料到一二,又覺得楚汐這會兒要怒不怒的神情有趣的緊。
他壓低嗓音問:“那午膳陪我用雞絲面?”
雞絲面???
昨夜也不曾見你用上一口?
你如今好意思在我面前提這玩意兒?
楚汐都有陰影了,只覺得裴書珩話里有話。
是!在!對!她!性!暗!示!
她連忙站直身子,不自在的攏了攏披風。
嗓音輕如吟蚊,卻帶著說教的語氣:“不成,你不能太貪這事。也不怕虧空了身子,枉我以為你多正經,竟都是想岔了。”
她這反應,很難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裴書珩面色染上陰霾:“今日掌廚家有急事,我給告了假。”
楚汐不明白,他這會兒又扯掌廚身上做什么。
然后,她聽見男子一字一字清晰道:“他卻念恩,怕邊上幾個婆子燒菜不如意,走之前煮了最拿手的雞絲面,你若不吃,那便罷了。”
所以……真的只是吃面?
好像更氣了,狗子竟然聽見雞絲面,對她沒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