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沉默,因為書里不曾提到施茵茵落水一事。
很多事因著禮儀嬤嬤的離去,而發生了改變,禮儀嬤嬤原本因對施茵茵贊賞有加,在秦夫人面前大夸特夸也變成了對此遷怒,瞧一眼都生嫌。
所以,施茵茵這是急了?
可不管過程如何,秦之逸都打算收下施茵茵。
這還沒成親,就這般挑釁給,若是成了親,那還得了?
她看向韓知藝:“你忍的下去?”
韓知藝卻是一笑,對著楚汐道:“先前你多次讓我慎重,我誠然放在心里,也知他不是良配,可這婚事必須進行,故作無所謂罷了。”
她也知道施茵茵不是什么好人,嬌柔做作的緊。
只是,不曾想到,楚汐那句‘表哥表妹,天生一對’,如此靈驗。
說不怒是假的,可怒了又能如何?這婚事她做不了主,也知道秦少夫人的位置,非她莫屬。
男子有三妻四妾也再正常不過。
衛璇夸人時一套又是一套,罵起人來也不差半分。
“不要臉的小蹄子,既然知道克夫,又被退過親,更是克了好幾人,我要是她早就一了百了,活著膈應人。”
“就這么缺男人?她怎么不上天呢?”
“秦之逸怎么回事,是活著不好嗎,想要搭上一條命玩玩?”
章燁見此,不好再逗留,便找個借口告辭了。
他一走,衛璇愈發口無遮攔。
“如今就不把你當回事,和小賤人暗送秋波,也許明日就滾一起,沒準你還沒嫁過去,就讓你當嫡母了。”
楚汐聽著她罵人,只覺得心中郁氣散了些許。
韓知藝的心思,她知道。
左右不想把這事鬧大,讓韓家面上無光。只能吃了這虧。這便是古代女子的無奈。
這邊,衛璇還在說個不停:“好在韓夫人站在你這一頭,護著你,若不然,可不得委屈死。”
楚汐淡淡道:“護?護的了一時,她還能護一世?”
秦之逸性子說一不二,就算秦夫人不贊同,百般為難,他也能強勢把施茵茵納入門下。
施茵茵書里能讓秦夫人解除芥蒂,如今不過出了些差池,定然能回歸書中走向。
她這一句話,把義憤填膺的衛璇給說倒了,怔怔半響,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楚汐看向韓知藝:“他不敬你,自然也不敬你爹娘,與其處在被動,吃著啞巴虧,不如先出一擊。壓制住施茵茵,牽扯住秦之逸。給自己留條后路。”
說著,她把手中茶盞一飲而盡。
“抄家伙,先把施茵茵收拾一頓。”
衛璇不懂楚汐方才那一長段是何意,但是后面一句,她懂了。
她亢奮,可以收拾小蹄子。她要讓施茵茵趴在地上哭!
她擼了擼衣袖,下一秒,對自己的擔架陷入深思。
沒事,自我安慰,她還能助威!
韓知藝看向楚汐,緘默許久。嗓音有些啞:“你不用為了我大費周張。”
她猜到了楚汐會做什么事。
楚汐瞪她:“我閑得慌!”
韓家即便家大業大,可終究只是白丁,如焉能與秦府抗衡?說難聽一點,韓知藝就算在秦府被折磨死了,韓家長輩就算再惱,也拿秦府沒辦法。
她需要一個人來撐腰。
楚汐對韓知藝道:“這件事你別管,我去就好。你只管等消息便可。”
衛璇急眼:“那我呢,那我呢?”
楚汐面色沉靜:“跟著,讓你看看什么叫做以權壓人。”
很快,兩人上了馬車,直接駛向秦府。
衛璇這次沒有被抬著,直接把擔架換成了輪椅。
楚汐下了馬車,瞥了眼秦府的門匾。
讓落兒推著衛璇跟上,她步子走的極穩,踏上臺階,裙擺隨著她的走動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她來前回了趟府,換了身衣裳。云雁紋錦滾寬黛青領口對襟長褙子下著月白色軟緞百褶羅裙。
花著艷麗精致的妝容,她攏了攏披風,露出一對價值不菲的鐲子,珠光寶氣的很。
可沒等她踏入秦府大門,就被外頭站著的兩名守衛攔住。
楚汐冷冷一笑,就這一瞬間,氣勢就來了。
嗓音是刻意提高的刁蠻。
“爾等區區不過奴才,也敢攔我?”
這氣勢洶洶的模樣,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像是來復仇,看著裝飾,可不是尋常百姓。兩名守衛一下子沒了底。
“滾開!”楚汐喝了一聲。
守衛不敢再攔,眼睜睜看著這些人進了府邸,一名連忙去尋了管家。一名則是匆匆跟了上去。
“夫人,請與小的去客房喝口茶可好?我這就去找我們夫人。”
楚汐面色淡淡:“誰說我是來尋秦夫人的?你們表姑娘呢?帶我過去。”
衛璇只覺得楚汐酷斃了!!!
啊啊啊啊啊,她的小仙女!
可更讓她激動的還在后頭。
守衛左右為難之際,管家得了消息匆匆趕來。
她沒見過楚汐,自然不識得。只覺得楚汐無禮的很,這京城官眷他多大都能認出來,可眼前這位,實在沒見過。
秦府,他們老爺可是禮部侍郎。此女說沖撞便沖撞,這是個什么道理?
“這位夫人,敢問您是?”
楚汐冷眉以對:“你又是誰?”
“小的是秦府的管家。”
楚汐笑了,嗓音卻是冷了三分:“管家不過也是奴才,我倒是見識了秦府的規矩,你也配我自報家門?”
楚汐臉上就差寫上四個大字。我不好惹!
“我的事,你做不了主,要么帶我去見施茵茵,要么把你家夫人找來。”
管家也算老油條了,這會兒竟然有著片刻的無措。
既然找表小姐就能解決的事,哪里用得著火急火燎去找夫人?
就這樣,楚汐見了小白蓮。
施茵茵看著管家領著人來,看清那人是誰,她眸中閃過驚訝。
“裴夫人,你怎么來了?”
裴夫人?管家睜大眼睛,一下子有了頭緒。此人是楚汐???
那個為非作歹,壞事做盡的楚汐?
她找表姑娘作何?
很快,他知道了。
他看見楚汐在施茵茵面前站定,囂張至極的玩著指間涂著的艷麗蔻丹。
女子的唇懶懶動了動:“你說,你是自己扇自己一巴掌,還是讓我扇你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