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宿敵的小祖宗  第374章 孤的為父之道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重生后我成了宿敵的小祖宗 | 滄海太華   作者:滄海太華  書名:重生后我成了宿敵的小祖宗  更新時間:2020-10-05
 
鳳乘鸞對藍染暗暗搖了搖頭。

從亂石瓦礫中走了出去。

戰錚峰的確不是來打架的。

他的身手有多大分量,鳳乘鸞太清楚了。

剛才這一下,他只是嫌她礙事,想騰出空來宣圣女法旨。

終究是對她伸過援手,有過救命之恩的人,此時不但手下留情,還將后背對著她,便已顯示了最大的誠意。

不如姑且聽那法旨到底說些什么就是。

若是有道理,殺人的事,可以暫緩。

若是不講道理,戰錚峰也不能護著這些姓姜的一輩子!

戰錚峰高坐馬上,鄭重攤開黃金卷,看了一眼,即便早就知道其中的內容,卻依舊有些艱難,開口時,聲如洪鐘,卻是沉重的兩個字,“罪己!”

所以人皆是一驚!

圣女罪己?

鳳乘鸞也是目光一沉。

法旨寥寥幾句,戰錚峰一個字,一個字,朗聲念過,整個姜氏老公主府院中,鴉雀無聲。

“圣女月瀛,與姜氏先太上皇有私,誕下一子,棄于太庸天水。吾君盛蓮,奉神諭感召,歷劫重生其身,有子名之千闕。……,少君千闕,際會九方氏與姜氏于一身,當以德報怨,澤被天下,合百年之分歧,止皇權之紛爭……”

所以,月瀛的意思是,情愿舍了一己之身,成全阮君庭和千闕的英名,從此平息兩族百年來的不共戴天之仇,也讓姜氏子嗣逃得一劫,從此誠心誠意地臣服,奉他父子為君!

姜氏一族的幾千口子,忽然絕處逢生,感恩戴德,全數匍匐在地,山呼少君千歲,生怕喊的不夠響,又被改了主意,那些要命的彎刀再飛過來。

“鳳小姐,你以為如何?”戰錚峰將手中黃金卷合攏,下馬將千闕抱了下來。

“鳳叔叔!長吟抓我的時候,我抱著柱子了!”千闕兩腳一落地,立刻掙脫開他的大手,奔向鳳乘鸞懷中,眼淚汪汪地仰頭望著她,“可是我力氣小,沒抱住!殘弓也被他們殺死了!”

這孩子,那種時候還不忘記她隨口說的玩笑話。

鳳乘鸞好一陣心疼,兩手將千闕攏入懷里,臉色卻沉得嚇人。

“戰護法,這本就是個下下策,圣女何須如此?”

“對圣女來說,是下下策,但對君上來說,卻是上上策!”戰錚峰中年男人英挺的臉,刀削斧鑿,可提起月瀛,線條略略柔和,“九御立國千年,太沖圣教雖替皇族供奉神祗,可依托的卻是治下黎民百姓。圣女心懷慈悲,不忍見血河重現,且在戰某來時,還曾特意囑托,‘殺可立身,卻不可立國’。這九個字,還望君上與鳳小姐時刻謹記。”

月瀛囑托的是阮君庭和她?

鳳乘鸞心頭有些暖,卻依然撇撇嘴,“她難道沒有命你,順便把我這禍害劣種也一道處置了?”

“呵呵,君上身邊的事,圣女鞭長莫及,今后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鳳小姐,卻不一樣,今后能幫君上最多,與他最親近之人,非你莫屬。圣女一生洞明,自是懂得什么選擇,才是對君上最好的。只要君上好,她便是心滿意足。”

天下做娘的,原來都是一個德行。

鳳乘鸞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那她怎么辦?壞了教規這么多年,如今突然自揭其罪,可不是一紙罪己法旨就了事的吧?”

“圣女有圣女的路要走,鳳小姐放心,戰某會一直守護在圣女左右,保她平安無恙。

“嗯。”鳳乘鸞看向院子里還老老實實跪著的那一大群人,“這些姓姜的,不能再留在昊都,否則,始終都是君上的隱患,這個,圣女怎么說?”

戰錚峰一笑,“圣女與鳳小姐的思慮不謀而合,太沖山近些年來人手不夠,經常有人私開密道,往來神山兩側,防不勝防,所以,戰某還要向君上請一道旨意,將姜氏一族悉數帶回太沖,為我圣教守衛神山。”

變相發配?

這倒也是個辦法。

姓姜的老祖宗已經死了,現在除了一個姜洛璃,再沒有什么人有本事興風作浪,加上千闕身上流著姜氏的血,他將來繼位,也算是半個姜氏的皇帝,對姓姜的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相信他們有了這一層保障,必定不會再想不開作死。

而阮君庭借著月瀛的臺階下來,大赦天下,也是給自己,給兒子積了一分福澤,立了一分君威。

畢竟很多時候,能夠不殺人而解決問題的辦法,才是最好的方法。

“呵呵。”鳳乘鸞尷尬地笑了笑,原來她跟外公這么多年吭哧吭哧挖了那么多條密道,月瀛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假裝不知道,這面子上實在有點掛不住。

“反正都是你們九御的事,殺也是你們,不殺也是你們,我管不了了。戰護法三寸不爛之舌比那馬槊還厲害,不如去找你們的寂天皇帝說去。”

她如此說,便是讓步了。

戰錚峰欣慰笑笑,“鳳小姐始終是個明事理,顧大局之人,圣女也說君上的眼光錯不了。”

“嘁!馬槊厲害,馬后炮也響!不知道是誰當年一見面,就要把人串成糖葫蘆的!”

戰錚峰:“……”

鳳乘鸞蹲下身來,左右翻看千闕哭的小花臉,幫他將亂了的頭發重新束起來,“千闕你說,這些欺負爹爹和你的姓姜的壞人,是殺是留?”

千闕對生殺予奪之事,似懂非懂,眨了眨眼,忽然道:“我若是說不殺他們,算不算是王者仁心?可他們今日不死,來日會不會又來害父君和我?”

“……”鳳乘鸞驀地一愣,抬頭看這孩子。

那天晚上她與他講的話,他都牢牢記住了。

他雖視人命如草芥,可卻懷了一顆赤子之心。

“千闕說的沒錯,這便是仁心。但身為王者,所要思慮的,就又不僅僅是眼前的生死善惡。”

她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瓜,“你的問題,父君一定會給你答案。”

“嗯!”千闕努力點點頭,“我一定努力學習!”

很快,戰錚峰作為太沖教圣使,進紫極宮見駕,將來意稟明,呈上載有圣女法旨的黃金卷。

阮君庭倒也從善如流,同意發配姜氏一族,其家產全部抄沒充入國庫,美其名曰順天應人。

然而,他又并沒有完全照搬月瀛的意思,而是大筆一揮,另外起草了一分黃金卷!

姓姜的十歲以上男丁,全部押解至舊園門外,梟首示眾,即刻行刑!

姜氏一族,盤踞昊都的這近百年間,聲勢浩大到幾乎超乎想象的地步,牽一發尚且動全身,更何況阮君庭是要一爪子將那滿腦袋的頭發全拔了!

處斬之事,雷厲風行,等到滿城權貴收到消息時,舊園中已經開始人頭落地,根本來不及動作。

天色已晚,殘破的神鬼塔上下,八千早已銹蝕的金鈴大作,無風而動,響徹昊都城。

百姓們都說,那是當年枉死的九方皇族,來享受這場生魂獻祭的大宴了!

姜洛璃被倦夜強行請來觀斬時,人已殺了三成!

她的車攆被赤蝎行者護在中央,外圍則盡是大隊身穿鱗光軟甲的錦鱗衛。

兩撥人,一路劍拔弩張,相持不下,各個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擦槍走火。

姜洛璃坐在車內,一只手狠狠攥著國璽,恨得全身發抖,咬破了嘴唇!

那都是她的親族!她的羽翼!她的根基!

她就算真的在朝堂上說了狠話,那也是仗著手里有了千闕,才有恃無恐!

誰知道九方盛蓮不但派人劫了千闕,而且還真的敢動手,就這么強行滅她全族!

他滅她全族,只留她一人,現在,又將她“請”來觀斬,這份“大恩大德”,實在是沒齒難忘,不共戴天!!!

姜洛璃狂怒之下,身子早已不是自己的一般,到了舊園前,聽著外面的族人哭嚎慘叫聲一波勝似一波,潮水般侵入耳中,人幾乎從車攆上滾跌出來,又被水長吟慌忙伸手扶住。

她殷紅的指甲,狠狠嵌入他白凈的掌心!

九方盛蓮,你今日留了我姜氏十歲以下男丁,便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錯!

只要我姓姜的還有一人在,就必定要討回今日血債!

“大長公主殿下駕到!”有人高聲通傳。

姜洛璃扶著水長吟的手,強撐著從遍地跪滿的族人中間穿行而過。

他們一個個被反綁著雙手,深深低著頭,每個人身后,都被兩名錦鱗衛押解,知道她來了,居然沒有一個人哭喊著求救?

姜洛璃有些意外!

這些廢物,換了從前,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會哭著喊著來求她做主,今日刀都已經架在了脖子上,怎么突然有骨氣了?

前面,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忽然回頭。

姜洛璃看著眼熟,卻想不起來他叫什么名字了,想要上前撫慰一番,說些“你等盡管安心地去吧,你們的孩子,本宮會代為照顧,他朝長成,必會還你等清白”之類的話。

然而,她剛剛停了腳步,想要開口,那人竟然“呸”!

狠狠淬了她一口!

唾沫正吐在她纏金繡珠的鞋子上!

“大膽!”水長吟喝道,上前便要將那人踢翻。

“長吟!”姜洛璃回手攔了他。

事情哪里不對勁。

她抬頭,看向臨時搭建起來的高處的監斬臺。

阮君庭正端坐其上,望向她這里,似笑非笑。

倦夜按著千殺刃,上前催促,“大長公主,那紙黃金卷上,還欠了一個國璽大印,切莫要令君上久候。”

“什么!”姜洛璃的兩眼,立時瞪圓了,恨得氣沖腦海,差點沒暈過去!

“什么黃金卷?”

倦夜涼涼一笑,“自然是抄家滅族的黃金卷,大長公主人還在這刑場之上,怎么這么快就忘了?難道是大婚在即,喜不自勝?”

“……,大膽!你竟敢在本宮面前,如此出言無狀!”

倦夜抱著手臂,“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將公主在宏圖殿上所言,重新說了一遍,百官為證,當時在場的人,可都是聽見了的,您的族人,也都已經一清二楚。”

“……!”姜洛璃身子一晃,借著水長吟手中的力道才強行站穩!

九方盛蓮,你果然好手段!好用心!好狠毒!

你夠絕!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說的氣話!我怎么可能真的讓別人滅我的全族!不是的,你們不要信他!不要信他!……”

然而,任憑姜洛璃如何辯解,接下來,那短短一條通向監斬臺的路,她迎來的,盡是族人的唾棄和恨毒的目光!

原來,在他們眼中心中,她姜洛璃為了能嫁給九方氏,誕下真正的純血,甚至不惜獻出了全族的人頭!

而九方盛蓮,胸懷仁厚,以德報怨,反而留了十歲以下男丁,并未趕盡殺絕,給姜氏留了后!

“寂天!國璽在此,本宮命你即刻放了所有人!姜氏先祖的一切罪過,本宮愿一人承擔!”

姜洛璃重新將國璽高舉過頂!

這是她眼下唯一的倚仗和指望了。

九方盛蓮若是真的殺攝政,搶國璽,她姜洛璃就可以用自己這條命給自己洗清清白!

而到時候,他寂天皇帝,就要把這頂大帽子戴上千秋萬載,來日只要有人想要造他的反,這就是第一樁大罪!

然而,阮君庭看著這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已折騰地釵橫發亂向自己奔來,卻紋絲不為所動。

“惺惺作態,不自量力。謀朝篡位的彌天大罪,就憑你一個女人一條命來換?”阮君庭懶洋洋望天,夜色漸沉,下面的殺生之音卻連綿不絕。

他沖著幾近瘋魔的姜洛璃莞爾一笑,“要么,親手按下國璽,孤承圣女的情面,與你姜氏留后。要么,公主現在就脫簪戴罪,同他們一道跪到下面去,姜氏九族,無論老少婦孺,一個不留。”

他修長的十根手指,在身前悠悠交疊,唇間吐出兩個字,“你選。”

“……!寂天!你……,你喪心病狂!”姜洛璃胸口火辣辣地疼,幾乎一口血要噴將出來。

“比起八十年前姜氏先祖的喪心病狂,孤還差得很遠……”阮君庭說到這里,幾乎是笑瞇瞇地望著她。

姜洛璃此刻恨得幾乎將滿口銀牙咬碎,“寂天,是你逼我的!你千萬不要后悔!”

“伺候公主用印!”

倦夜將血紅的印泥,雙手捧起,奉到姜洛璃眼前。

水長吟有心護主,便要動手。

然而,奈何周遭錦鱗衛如山如海,早已將他兩人團團圍住,只要一聲令下,眨眼間就要被無數把千殺刃剁成爛泥!

姜洛璃的身邊,如今也只剩下這么幾個人了。

她回手將水長吟攔了,國璽按入印泥中,沾得殷紅如血。

阮君庭唇角輕輕一挑,眼簾悠然落下,閉上雙眼,耳中盡是殺聲、哭嚎聲與風中的金鈴聲,八千枉死冤魂,如今僅以數百條人命為祭,能否平息先祖的怨怒,不得而知。

“傳旨,姜氏一族,除大長公主外,女子黥面,無論長幼,全部發配太沖山為奴,男子十歲以下者,嫡子承襲父爵,享俸祿,留在昊都,為少君伴讀。終身不得離京,不得習武,不得私相結交收受……”

字字句句落在耳中,姜洛璃那剛剛落下國璽的手,又是一抖,如被一把尖刀,扎在了心窩!

他留她姜氏子孫,卻是要徹底廢了他們的根!

遠處。

殘斷的舊塔頂端,鳳乘鸞俯視下方,問身邊的戰錚峰,“戰護法,你是不是覺得他殘忍?”

戰錚峰道:“圣女顧及的是君上,而君上顧及的,是千秋萬世。”

鳳乘鸞遙望阮君庭銀發如雪的背影,目光一軟。“戰護法終究還是明白人。”

千闕今年只有六歲,他們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

姜氏之人,若是真心臣服,自然最好,可若是不能,來日死灰復燃,定成大患。

阮君庭今日不將他們趕盡殺絕,便是給千闕留了一個福澤恩德,殺光他族中十歲以上男子,也是要將姜氏的有生力量徹底瓦解。

而那些幼子,自幼被掌控在千闕的眼皮子底下,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再由專人監管馴化,長成之后,必已死于安樂,此后再難掀風浪。

他如今的所思所慮,不再是一個領兵打仗的統帥,而是,一個帝王。

這個帝王,不但要鞏固自己的江山,還要給他的兒子,親手鋪路。

他在心里,該是默認了千闕那個兒子了吧。

姜洛璃在舊園監斬臺上,被迫按了國璽,將全族性命,都賣給了阮君庭,又親眼看著那一顆顆人頭滾落在地。

最后,直到天色將明時,才被錦鱗衛的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押送回長秋宮。

她身邊徒有水長吟和明少商兩員大將,卻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明少商忍無可忍,“公主,不如我們拼了這一條命,將您送出去昊都!但留青山在,就還有改天換日的一天!”

姜洛璃坐在車攆之中,耳中還在回響族人凄厲的哭嚎,眼中還是渾濁血光,茫然抬頭,“本宮能去哪兒……?本宮的一切,都在這帝城之中……,回吧。”

她十五歲起,就坐鎮這片江山,為九御付出了青春,付出一切,到最后,卻引狼入室,不但兩手空空,還要眾叛親離,聲名狼藉!

這叫她如何甘心!

不走!

死也不走!

只要她手中還有這國璽一日,九方盛蓮就一日要忌憚于她!

他的九枚兵符還沒有全部到手,麾下真正能掌控的除了鳳魘那些烏合之眾,正規軍也只有五千錦鱗衛。

而她,是九御至高無上的攝政大長公主,即便沒有族人簇擁,沒有九部互為援手,就憑她攝政十幾年的威望,只要登高一呼,但凡皇朝的黑騎軍將領有十之一二肯進京勤王,他九方盛蓮就必定一敗涂地!

她就要憑自己,逆轉乾坤!

姜洛璃抱緊懷中的國璽,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

然而,車攆在宮門口停駐時,那算盤還沒打好,倦夜就又傳了阮君庭一道口諭。

“大長公主,君上說了,舊園的戲已唱完,公主可以再抱著國璽睡三天,三日之后,勞煩您自己個兒將國璽送上宏圖殿,之后,自請貶為庶人,隨姜氏一族罪婦一道,赴太沖山供養神明,為先祖恕罪。”

什么!!!

姜洛璃猛地掀起車攆紗帳!

“你敢給本宮再說一遍!”

倦夜懶懶將手中千殺刃收入鞘中,根本不稀罕再與明少商對峙,“君上的口諭,只說一遍,公主若是沒聽懂,就三日后帶著國璽,到宏圖殿上自己去問君上。下官還有要務在身,告退。”

他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了腳步,回頭道:“大長公主,您不會還惦記著大婚那碼子事兒呢吧?”

他冷冷一笑,幸災樂禍地有些不加掩飾。

當初摩天雪嶺之上,那姓溫的就曾經提醒過梅蘭竹,君上即便沒了記憶,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操控的,稍有不慎,遭了反噬,便是滅頂之災。

如今,果然應驗了。

“九方盛蓮!你好手段!”姜洛璃再也無法冷靜,一陣狂怒,抓了車攆上的一只花瓶,向倦夜砸去。

倦夜腳下一挪,輕而易舉地避開,揚手招呼隨行人馬,“回了,君上還等著咱們復命呢。”

他的身子,從來沒有像此刻這么輕快過。

五年,自從親眼看著重露等人被滅口,摩天雪嶺上的那個秘密,就一直堵在心口,日夜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如今,總算能痛痛快快地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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