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到處都充滿了不公平。
劉成杰就是被不公平壓寨的那一個,放在和張薇的對比上,他‘被不公平’有些戲劇性,主要是體現在‘運氣’上。
兩人的受教育程度相當,都是二十七歲左右,在燕華大學拿到了博士學位,隨后進入生物醫學研究所工作。
張薇的運氣還不錯,她進進入生物醫學研究所后,就跟著戴天慶做項目,受到了好多的照顧,最初也是什么都不懂,一點點的有了經驗、有了研究成果,發表了幾篇論文,就‘轉正’成為了副研究員。
現在擔任了兩年副研究員,和其他人合作項目,再加上個人的項目,也做過好多個,積攢了還算豐厚的經驗。
張薇也才三十二歲,放在研究所里都可以說‘前途無量’。
劉成杰就是相反的例子,進入研究所以后,跟著研究員去了國外,一年以后回來,也沒時間去特別照顧他。
然后……
一直到現在,劉成杰的經驗很少,也沒有一點的成果,馬上要面臨合同期滿,被迫離開的窘境。
這就是運氣問題了。
當然了。
某種程度上來講,也許和顏值也有關系,開朗大方的漂亮女性受照顧,好像是很正常的事情。
劉成杰長得很一般不說,不會說話、不會辦事,身上能看到的突出點很少,想讓其他人特別照顧,確實是很不容易。
不管怎么說,劉成杰都是‘被不公平’的一方就對了。
因為有著差不多的受教育、工作履歷,張薇是能理解劉成杰的,工作的時候也愿意對他進行指導。
當聽了趙奕描述的‘可能性過程’后,張薇立刻意識到‘可能性很大’,馬上就著手設計起實驗。
為了不讓實驗變成無用功,浪費大量的金錢和時間,她先是設計最簡單的實驗,有幾個能直接檢測的數據,干脆馬上就能驗證。
張薇一邊進行實驗設計,還順便給劉成杰講解著,實驗為什么要這樣設計。
劉成杰的基礎很不錯,他很快就理解過來,還思考著補充了實驗內容。
兩人都被調動了工作積極性。
劉成杰的積極性更高,因為項目研究成功與否,或許直接關系到他的工作,他記錄每一個數據都無比認真,對待實驗可以說是一絲不茍。
很快。
測算的數據出來了。
“張姐。”
劉成杰拿著數據表單,有些激動的說道,“你看這幾個數據,蛋白,T細胞、吞噬細胞……都符合我們的預期!”
張薇凝重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她拿過表單看過每一個數據,點頭道,“那么我們就準備明天的實驗,對了,我一會兒去嚴主任那打個申請,你跑一趟我們的合作醫院,去調一份材料,今天就要準備好,明天上午我們進行下一組實驗。”
“好!”
張薇拿著文件袋走出了實驗室,碰到了正走過來的戴天慶。
戴天慶似乎是有些激動,他見到張薇連忙問道,“趙奕呢?走了嗎?”
“早就走了。”
“真可惜,要不打電話……”戴天慶似乎有些遺憾的自語著,隨后看向張薇說道,“你要不要回來,這邊先讓小劉干著。”
張薇才剛要說什么,就聽戴天慶道,“這邊就一個積存的項目吧,你自己干,沒有半年、一年的很難出成果,剛才我們有了個重大進展。”
他說著深吸一口氣,話音卻變得很小聲,“千萬別和別人說,我們發現了趙奕說的那個,免疫細胞釋放的抑制因子。”
“發現了?”張薇頓時很驚訝。
“嗯。”
戴天慶繼續道,“只是很巧合的,發現存在一種新的物質,含量非常的少,沒有確定的檢測手段,也不確定具體是什么細胞釋放出來的,但是,我們能證明出,確實是多了一種物質,不出意外,就應該是抑制因子。”
“這個發現有多么重大,你應該知道。你回來加入我們的驗證工作,不出幾個月時間,最少能攢夠一篇,被收錄而且權重很高的論文。”
張薇聽著點點頭。
如果是放在之前,她肯定會考慮一下,論文對每個研究領域的人都非常重要,被收錄且權重高的論文,幾乎就等于是工作成果,以后升‘研究員’也是重要的參考標準。
現在就不一樣了。
在聽了趙奕推斷式的分析后,她覺得還是留在趙奕實驗室,繼續做項目研究更有前途,因為沒有其他人會共享成果。
在戴天慶實驗室,她只是眾多研究員中的一個,做的項目再重大,她只是發布邊角料的成果報告。
現在就只有趙奕、劉成杰兩個人,和她一起共享成果,就算只是分到三分之一,一整個項目下來,個人成果也是斐然的。
張薇搖頭拒絕了,“我還是想下來,我們的項目已經有進展了。”
戴天慶聽罷搖頭,也沒有繼續勸。
他主要怕趙奕知道。
私下里勸張薇回來還好說,就只有他和張薇知道,萬一被其他人知道,傳到趙奕的耳朵里,不就成了‘挖角’了?
雖然張薇就是戴天慶實驗室出來的,但總歸已經進了趙奕實驗室。
“可惜了!”
戴天慶根本就沒想過,張薇說的是實話,還以為她是找個留下的借口,“既然有了進展,就加油干吧,爭取把項目完成。”
他應付著說了一句,就囑咐道,“對了,下次趙奕來,一定讓他來找我。”
“好。”
張薇答應下來就給趙奕發了個短信,說明‘戴天慶實驗室’,找到了‘抑制因子’的蛛絲馬跡。
趙奕收到信息的時候,正在食堂里吃晚飯,他只是掃了一眼信息,根本就沒太在意。
一則,他很可能有抑制因子,發現了也是很正常的。
二則,他不太在意過去的項目了。
當時只是幫張薇完成項目,發現新的抑制因子之類,真的就只是附帶的。
而且……
就算發現了新的因子,做了一系列實驗驗證,發布了大量相關的論文,他也就是個‘邏輯推斷者’,并沒有參與到實驗驗證中,不管是名譽上、金錢上,都會再進一步。
總之,意義不大。
趙奕還是安心享受大學生活上,他想過一個‘不需要考慮研究’的軍訓。
不需要研究,也就不需要思考。
做一份長期需要用腦的工作,不用思考就等于是放松,哪怕是做體力勞動也一樣,因為完全不用費腦子,就會感覺到渾身很輕松。
當然,前提是不能太累。
現在就是這樣。
好多學生都在抱怨軍訓中的苦和累,趙奕倒是很享受軍訓過程,白天就是一起訓練一下,左右轉、齊步走、踢正步,不斷的訓練隊列,閑暇時也能和其他人聊聊,生活確實是很輕松。
軍訓進入到中期,就是不斷的練隊列、踢正步。
黑胖子教官對一排的要求不高,就是‘不能明顯比其他排差’,最少也有整齊的感覺,不能出現太明顯的問題。
這個要求并不高。
但是人多起來就是這樣,偶爾就會有出錯的學生,轉一下都會分不清左右,幾天練下來也會一些小錯誤。
第四天軍訓過程中,黑胖子教官要求嚴格了些,訓練時間也不比其他排短,要求變得嚴格以后,隊列明顯整齊了不少。
這大概就是‘壓力帶來成果’的實例。
趙奕享受軍訓生活的過程中,最大的收獲就是不用擔心‘運動幣’,每天早早的就刷滿了,六個幣確實是不多,但有總要比沒有好。
學習幣,真是永遠不嫌多。
第五天的上午,期待的項目到來了
打靶!
一排的打靶安排的時間很早,是在上午八點半,吃過早餐結束以后,大家就一起乘車去了靶場。
靶場是在郊外的一片農田里,處在軍事管制區域,大家依次排隊領槍,到了射擊的地方再領子彈,上膛打靶。
其實學生軍訓打靶只是走個形式,沒有任何訓練的情況下,也不可能要求能命中靶子,打出什么好成績。
當然,形式也是要走完的。
每個學生的打靶成績還是要做記錄的,大體就是拖靶也給個及格分。
總之,肯定及格。
趙奕對打靶也有些興趣,國人一輩子都少有,持真槍射擊的經歷。
他被安排最后一組。
這也算是特殊照顧的一種,因為每個排分到的子彈,總歸會多數一部分,最后一組看教官的心情,就能多打幾發子彈。
趙奕把玩著手里的小口徑步槍,和被分在一組的其他人,過去領取了子彈。
他就在黑胖子教官旁邊。
黑胖子教官不斷的開口說著,“要端好槍,頂在肩膀上,一定要挨得緊一些,后坐力大可能會受傷……”
趙奕上好了仔細,趴下來認真的瞄準百米外的靶子。
百米外,真的有點遠!
前面好多學生幾槍都是拖把,十槍能有三、四槍中靶,就已經是不錯的成績,打多少環就根本不同談了。
趙奕等著黑胖子教官的號令,忽然想起了投籃……
對啊!
《聯絡率》!
他馬上使用了《聯絡率》,把打靶命中十環算作了結果,幾乎沒什么精力消耗,就知道槍口對準哪個點。
相對于投籃來說,打靶要簡單的多。
只要槍口對準了位置,動作標準穩住槍身,就沒有‘用力大小’的問題。
按照黑胖子教官的指導,把槍后座用力頂在肩膀上,槍口穩穩的對準位置。
“射擊!”
在一聲號令下,迅速扣下了扳機。
“嘭!”
隨著一聲槍響,子彈瞬時沖了出去,下一刻遠處的靶子出現了短暫的晃動。
當然了。
一排人同時進行的打靶,有靶子被擊中很正常,也根本沒有人在乎。
第二槍。
第三槍……
很快就完成了五槍,第一輪射擊結束了。
“停下!”
黑胖子教官用力喊了一聲,仔細檢查每一個人的槍,還一一拉上了槍栓,才揮手示意記錄員過去記成績。
記錄員過去一一記錄成績,只剛走到第一個靶子前,頓時就愣住了。
只見靶子上十環的圈里有五個洞……
五個十環?
真的假的?
他揉了揉眼再看了一次,驚訝的做出了記錄,隨后再記錄好其他人的成績,馬上朝這邊跑了過去。
“一號是誰?”
“一號?”
旁邊的人都看向趙奕。
黑胖子教官連忙問道,“怎么了?”
“五個十環!”
“啊?”
“全部十環!”記錄員明顯有些激動,“是學生打的嗎?神槍手啊!運氣也真好。”
看到學生們有些不明白,他馬上解釋了一句,“就這個破槍,誤差太大,神槍手都不敢保證,能連續五次打十環!”
頓時。
旁邊的人都看向了趙奕,黑胖子教官驚訝道,“趙奕,真行啊,神槍手啊!”
“再來一次!”
“你們也準備,第二波射擊!”
趙奕輕笑一聲,端好了槍趴在地上,仔細的進行瞄準。
“射擊!”
“嘭、嘭、嘭,嘭!嘭!”
這次速度比上次更快。
記錄員迅速跑到了靶子那里,馬上查看起趙奕的成績,旋即驚訝的長大的嘴巴,“又是五個十環!”
他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部隊里也有打靶準頭好的,但端著55式步槍,想連續十次命中十環,真的很靠運氣。
現在只是學生軍訓打靶,學生肯定沒練習過,多數都是第二次打靶,有的高中軍訓都不一定有打靶項目,也就只是第一次,結果就全都是十環。
“練過吧?”
指導員記錄好了成績,快速跑過去和趙奕說道。
“第一次,運氣好吧!”趙奕不在意的笑笑。
“如果是第一次,就太厲害了,你很有射擊天賦,有沒有考慮過,往射擊運動員方向發展?我覺得你去正規的練練,能到奧運上拿個金牌。”
“長官,你這就錯了吧!”旁邊范雷笑著忽然說了句,“趙奕可是國寶級的天才。奧運射擊隊可不缺能拿金牌的運動員,但國內的數學還要靠他呢!”
趙奕隱秘的朝著范雷豎起大拇指。
聽聽!
這話說的多好啊!
做個記錄寫在書本上,都能流傳千古!
黑胖子教官和記錄員,都想讓趙奕再試上一輪,反正子彈還有一些。
趙奕卻失去了興趣。
主要是……
依靠《聯絡率》命中十環,也真是沒什么意思,就好像完成工作一樣,他又不是射擊隊的,打十發子彈可以了。
等趙奕和其他學生離開后,下個排還在臨陣磨槍的,談著怎么端槍的問題,記錄員就拿起了趙奕的槍,瞄準試了幾發。
再到靶子那邊看成績:五環、六環、七環、四環、脫靶?
“這槍有問題!”
“我平均怎么也有七環以上吧?”
“可是……”
“他是怎么用一桿準度不夠的槍,打出連續十個十環的?”記錄員愣愣的站在靶前,都有些懷疑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