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
正月的長安區域大雪紛飛。
跟隨李鴻儒踩踏在驪山中賞雪,公孫韻滿心歡喜,但眉宇間也有可見的緊張氣息。
她并非什么不懂,等到公孫舉、王福疇等人面色沉穩跟隨踏入驪山地宮,強行打開了那扇封鎖的大鐵門,公孫韻知道了很多事情。
諸多事隔離的年代近乎千年,這讓公孫韻只覺世上的事情太過于玄妙。
若非李鴻儒實力可以和三清打對陣,
李鴻儒同樣難于插入這種事件。
從高天之上到人間,其中牽扯了很多勢力。
每一方都對封禪志在必得,每一方也都有自己的底牌。
作為游離在其中的李鴻儒,更是有多方下棋之舉,除了不曾在大唐帝王的身邊,剩下數處地方幾乎都有插入。
事情顯然遠遠超出了李鴻儒的盤算,才讓李鴻儒有這種多方下棋的舉動。
公孫韻深深呼吸了一口驪山清冷的空氣。
她抬頭向李鴻儒說了一句,讓李鴻儒也有跟隨的感慨。
“過年了!”
每一年都在過年,每一年都是新的一年,
每一年也有每一年的特殊。
而在這個新年,涉及的爭鋒會極多。
過年意味著新皇封禪的日期越來越近。
新一年新氣象,新皇必然要進行的泰山封禪典禮。
時間會很近。
眼下的寧靜無疑是暴風雨沉悶的前兆。
在這十余天中,李鴻儒奔波前去了荊州,也去了坪壤城和邏些城,又確定了裴守約等人的到位。
眾多人無疑在渴望一場天地沖擊的機緣。
而負責放水的源頭則在驪山中。
地宮中,長孫無忌、褚遂良和秦皇有諸多交談,又有王福疇和公孫舉的補充,觀自在菩薩和敖孌則屬于旁聽。
李鴻儒的人在當下無疑有些多,這讓秦皇將閻立本呼來做個公證。
一群人在驪山地宮中七嘴八舌。
李鴻儒則是尋了個清凈之處。
什么爭論和探討都決定不了事情的走向,這不是他、秦皇等人就能決定的走向。
參與這場封禪盛宴的人太多,每一個人都有插手三界大事的資格。
李鴻儒抓不住脈絡,
秦皇也抓不住。
即便對方知曉封禪的秘密,秦皇也只是一個擦邊的探入者,真正的主體依舊是新皇。
這一場盛會的爆發點在泰山。
而他們都是作為枝葉的存在,能訛取到主桿多少養分則看個人本事。
“嗯,
斗齋?”
李鴻儒攜著公孫韻在驪山中踏行,
遠遠處,
一個老者亦是踏雪而來。
這讓李鴻儒輕咦了一聲。
想到張斗齋需要時不時進入驪山地宮穩鎮元神之軀,李鴻儒已經清楚張斗齋為何而來。
此時的黎山老母依舊還在泰山秘境中,驪山地宮中則是他們這堆不速之客。
張斗齋前去依舊不得門而入,擅入必然觸動驪山秘境的陣法沖擊。
李鴻儒伸了個招呼。
“大人!”
遠遠處的張斗齋眼睛一睜,腦袋瞬間就低了下去。
許敬宗跟在新皇身邊心驚膽戰,被強行推到封禪典禮中擔任封禪大使,幾乎要和仙庭打對面。
張斗齋覺得自己也沒好多少。
他攤上了一個較之新皇更麻煩的老板。
李鴻儒往昔搞東搞西也就罷了,事情總歸還在他理解的范圍內。
但他前一些日子從向他求援的許敬宗那兒收到了一個大消息。
這位看上去平和的上司在仙庭開打了。
這一次,對方打的是三清。
涉及了元始天尊,也涉及了老君。
若李鴻儒被鎮壓下來也就罷了,李鴻儒顯然很滋潤,拍拍屁股跑出了仙庭。
在如今的仙庭中,沒人敢接針對這位帝君的任務。
但若有人出手,張斗齋覺得若非玉帝,那便是三清下凡。
張斗齋能為自己的老板喊‘牛皮’,但張斗齋覺得自己除了嘴巴,沒辦法貢獻任何其他。
夾雜在這種交鋒中,甭管他是星君還是什么,
數擊沖擊下必然死得飛快。
往昔的孫悟空屬于膽大包天的妖,
但多少也知曉敬畏,
只打打仙人,又揪玉帝一番,從來沒打到過三清這個層次。
若非李鴻儒占據真武宮主的職位,在道義上占據了高點,李鴻儒這類人必然會被歸納到人人需誅的‘魔’,導致在三界中名聲敗壞。
“斗齋快快過來!”
李鴻儒客氣伸伸手招呼了一下。
他不主動拉張斗齋下水,但對方送上門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此時的驪山地宮中,秦皇無疑在人數上有絕對的劣勢。
但等到豫州鼎開啟,秦皇的人數優勢會被瞬間釋放,他們反而才是人數劣勢的一方。
李鴻儒此時也是抓一個壯丁算一個壯丁。
何況沒有他,張斗齋沒法踏入驪山地宮穩鎮元神之軀。
“大人!”
張斗齋一個小跑。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只覺對方開口不亞于三清對他的威懾。
張斗齋聽命很快。
“我聽說你擅長死咒術,對諸多邪惡術法都有極為高深的研究?”李鴻儒道。
“大人,我已經改邪歸正很多年了呀!”
張斗齋有些忐忑不安。
他往年也不省心。
當然,修行這類咒術基本注定了不可能有什么光鮮的身份。
張斗齋一時懷疑李鴻儒可能翻舊賬。
又或者‘魔魔相吸’‘臭味相投便稱知己’‘沆瀣一氣’。
張斗齋腦海中想過很多詞。
他甚至聯想到李鴻儒可能要造設一個反仙庭的魔道組織。
“改邪歸正?”李鴻儒尋思道:“你以前是個反派嗎?”
“這不被收編了,我就改過自新反省成為好人了”張斗齋吭聲道。
“那你干壞事想必也得心應手”李鴻儒道。
“大人,我不應手了呀”張斗齋道:“我已經改過自新很多年了!”
“也就是說如今的你擅長做好事?”李鴻儒道。
“對!”
張斗齋點頭應下。
“那我正好想拜托你做點兒好事!”
李鴻儒點點頭,他伸手指向公孫韻,又提及驪山地宮的眾人。
承受九鼎之力灌輸時,眾人或許會出現一些難于動彈,又或神智難于蘇醒的情況。
張斗齋的到來正好幫忙站個崗。
若碰上大秦王朝的方士施展惡法,張斗齋也有提前的警覺,又或能直接解決問題。
“似乎……”
張斗齋接下任務。
他心中隱隱有些發悸。
聽到李鴻儒需要他防備可能的邪惡術法,他只覺李鴻儒真的在接觸一個什么隱秘的魔教組織。
等到踏入驪山地宮,張斗齋看著一臉暮氣的秦皇,他的眼睛浮過驚駭。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張生,沒想到多年后還能見到你!”
秦皇頗有興趣開口。
“他怎么混到你手下去了”秦皇問道。
“怎么?難道他以前是你的人?”李鴻儒奇道。
“他以前是和我對著干的人,是楚國北斗教的首領”秦皇道:“算是當年一條漏網的大魚,給他逃走了!”
“往昔的戰績不錯!”
李鴻儒拍拍張斗齋的肩膀。
有這種經歷,張斗齋想必能將心神完全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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