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泰拉歷,943.M41
阿米吉多頓行星,主大陸,哈迪斯巢都
炮彈如同雨點般落在陣地上,掀起的氣浪沖擊幾乎讓十公里長的防線上沒有一寸泥土是堅實的。
“亞瑞克政委!敵人攻勢太猛了!所有部隊的傷亡都超過了一半!”
臨時指揮部中,一個梳著莫西干頭,穿著皮夾克,有著明顯巢都幫派分子特征的男人正沖著通訊器大吼。
即便如此,他的聲音也經常被近在咫尺的爆炸所覆蓋。
隨后,通訊器一端傳來了一個強硬沉穩的聲音。
“你們那里是上巢的南大門!不容有失!我不要你們的傷亡數字!梅克呢?讓他接話!”
男人方向通訊器,朝左右大喊:
“梅克老大!梅克老大!!”
但沒有人回應,幾秒后,一個少年兵跑過來。
“長官!梅克長官剛剛已經親自帶隊上去了!”
“死啊啊啊!”
血鉤幫老大梅克跳進了戰壕,一腳踩斷了他面前的一只屁精的脖子,他手上的鏈鋸劍轟鳴著朝著敵人砍去。
他右手敏捷的揮舞著鏈鋸劍,左手握著一把殘忍的鋒利彎鉤,將數個敵人砍成兩截。
霎時間,血肉橫飛。
另一個敵人沖向他,試圖朝他揮下了大刀,梅克用彎鉤勾住敵人武器,反手就用鏈鋸劍將對方的頭轟成血霧。
這是梅克一生來遭遇的最艱難的戰斗。
為了守住陣地,他們不得不在狹小的戰壕里,一邊殺出一條血路,一邊要擊退不斷襲來的綠皮。
整整兩周,他們至少抵達了超過三百萬綠皮的猛攻,而他手上的力量,僅僅只有幸存的一萬血鉤幫成員和其他零零散散四五萬部隊。
這幾乎是不可能打贏的戰斗,甚至他本人已經不眠不休的鏖戰了兩天兩夜,他的手臂和背后已經扎滿了各種藥劑。
“老大!悠著點!前面沒多少咱們的人了!”
他的保鏢緊緊跟在他身后,用一把緊湊型自動霰彈槍朝敵人開火。
這把槍原本是當地軍械庫的東西,但現在所有人都是士兵了,軍械庫完全成了公共區域。
這位保鏢也是悍勇之士,往往在非常近的距離才開槍,他的第一槍就擊中了敵人了的兩眼中心,另一個發擊倒了敵人,在敵人還沒能爬起來時又給臉上補了一發。
士兵們在三米寬,五米深的戰壕里作戰,他們面對的是一群怪物。
“殺啊!殺啊!!”
注射了過量藥物的梅克逐漸出現了失控的跡象,他一邊嚎叫著,一邊用尖嘯的鏈鋸劍將某個倒霉歐克砍成兩半。
撞在了戰壕上,也絆倒了跟著他沖鋒的少年兵。
男孩在泥濘的戰壕地上摸索著,抓到了一把原本屬于死人的激光槍。
就在他舉起槍的時候,另一個綠皮在戰壕上方朝他開火了,不料卻打空了。
男孩連忙開了一槍,激光命中了敵人的脖子,那野獸捂著傷口倒下了,男孩躲閃不及,被敵人的重量壓倒在地,臉被按在了泥濘的泥地上。
混著爛泥和血的污水流進了他的嘴里,他立刻咳嗽著試圖跳起來,卻撞到了梅克。
“趕快低下身子!”
梅克一巴掌將拍倒在地,身邊一個幫派分子肩扛起了一具火箭發射器。
在不標準的精確打擊誦詞的之中,那人扣下扳機,火箭彈的炸開了正在開火的一架綠皮裝甲車,大量不可名狀的東西化作無數碎片。
“殺光綠色玩意啊啊啊啊!”
梅克猶如一把鐮刀,劃開了沖過來的敵人。
他笑著,身上滿是敵人的血,揮舞著鏈鋸劍,一時間殺的手快。
在他身邊,滿臉污泥的男孩抓著激光槍,踉踉蹌蹌的跟著大部隊,他們的目標是奪回剛剛丟失的一道戰壕。
抵達預定位置后,士兵和幫派分子們開始尋找掩體射擊,一時間,戰場上閃著一陣猛烈的激光火力,光線反射著綠皮刀刃的寒光。
梅克忽然低下頭,望著這個十六歲的男孩,突然伸出手將槍奪來,仍在了遮泥板上。
“你覺得你是個戰士嗎?”
“是的,長官。”
“真的?”
“是的!”
“是個屁!小屁孩,我記得你是軍樂隊的!現在趕緊演奏,快點,讓旋律領著我們走向勝利!”
看著滿臉青筋的長官,男孩有點畏懼,他感覺到這個人的狀態有些不對,仿佛一個醉漢,又仿佛是一個藥物成癮者。
于是他哆哆嗦嗦從背包里拿出豎琴,然后輕輕撥弄了一下,這聲音就如同一個死人發出的。
然后他開始演奏了,一首本地的民歌。
少年游吟詩人為參加戰爭而離開,在死亡的行列里,你會找到他——
他身上縛著父親的劍,背上有豎琴和投石器。
歌聲的土地,勇敢的詩人說。
即使世上所有的人都出賣你,至少有一把劍會保衛你的正義,至少有一個人會彈著豎琴歌頌你。
詩人倒下了,但是鐐銬帶不走他的驕傲。
他把琴弦扯斷,在他心愛的豎琴的絕響中離去。
他說,沒有鐐銬能玷污你,玷污你那充滿愛和勇敢的靈魂,歌曲是為純潔和自由而唱,永遠不會發出奴隸的呻吟!
這首歌常常在酒館里用來活躍氣氛,人們常常在旋律下飲酒,碰杯,互相祝福。
梅克聽到了那旋律,做了個鬼臉,仰頭大笑,將一管藥劑扎在自己胸口,然后沖進了敵群。
民兵們也開始哼唱著歌曲,手里的槍也不停的開火,就如同在戰場上回響著的哀傷的歌曲。
忽然,一陣大規模炮火襲來,男孩的身體被遠處的爆炸產生的沖擊波掀飛,那爆炸直接炸開了一個寬20米的口子,一大片泥土也和他一起飛上了天。
隨后,他被重重的砸在地面,頭暈眼花,他本能的將自己的頭埋入爛泥里,祈求著自己能從噩夢里解脫
男孩在泥土上躺了一會兒,奇跡般生還。
當他坐起來時,發現這炮火打擊下,跟他一起沖鋒的其他人都死了。
然后,男孩聽到了金屬碾壓泥土和尸體的駭人動靜,他趴在戰壕邊緣,看到一些巨大的桶形機械正在緩緩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