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
一個聲音讓杰弗里斯停下腳步,他慌忙爬上一堆廢棄的板條箱,在一堵墻后面藏好。
不遠處的拐角亮起了一束淡淡的光,他聽到了很多雙腳行走發出的沙沙聲,他趕緊屏住了呼吸。
是幫派分子,典型的野蠻人,他們的外表粗獷而骯臟,隨身是各種武器,斧頭,砍刀,甚至是狼牙棒,眼里閃爍著非人的兇光,就像長年征戰在外的人一樣。
杰弗里斯皺起了眉頭,松稻城過去沒有這些,這里大部分人想必曾經也只是農民,牧民或者伐木工一類,但現在隨著商業的發達,即便在最窮困的地方也滋生出了暴徒和掠奪者。
他們起初或許只是為了抱團取暖,但久而久之,開始拋棄曾經的淳樸,用暴力攫取利益,劃分地盤.
但這些不是他的目標,或者說還用不著杰弗里斯出手,畢竟很多幫派本身就帶著一些高層背景——比如地產商們如果遇到冥頑不化,始終不肯出售房子和土地的市民時,這些暴徒就會發揮他們的作用。
有一個男人突然粗野地咳嗽起來。
“真是個臭氣熏天的糞坑。”
他不屑地啐了一口。
“我們一定要把黃泥街那個盤口搶下來!聽說那里又開了兩家賭坊,真是日進斗金!”
“先別想那么遠,搞定黑衣兄弟會再說。”
“那就是一幫做苦力的泥腿子,有什么好怕的,我們直接就”
幫派分子們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杰弗里斯從藏身之處溜了出來,緊貼著建筑的陰影繼續前進。
最后,他來到了一家用木頭搭起來的肉鋪,看到店外的人行道被血水浸透,他敲了敲門,聽到一把菜刀砸在桌子上的聲音,便走開了。
幾秒后,屠夫猛地把門打開。
“我想我告訴過你——”
屠夫同樣是個野蠻的家伙,層層的脂肪包裹著發達的肌肉,當目光落到杵在一旁的杰弗里斯身上,他的憤怒立馬變成了厭惡。
“老狗,怎么是你,你過來想干啥?”
杰弗里斯正了正肩膀,向對方展示他背上的麻袋。
“新送來的。”
“我還以為要過幾天才到呢。”
“帝皇升天節很快要到了,這東西需求會很旺盛,現在外面的肉源都被壟斷了,你不是進不到貨嗎?我說了可以幫你,但你也得幫我。”
“哦,原來是給——媽的,老狗,你也不算本地人吧,為什么你老打聽這個事?”
“我們事先說好的,要,還是不要?”
屠夫無奈地交叉雙臂,,目光在小巷里來回亂瞟。
“那些人都很神秘,但看起來應該沒什么危害,他們只是為窮人辦點事,幾乎不收費。”
“我也很樂于助人,也許我們有共同語言呢?好了別廢話,要還是不要?還是想等著你的店倒閉!”
說完,他把袋子放在地上,屠夫立刻低頭伸開。
“這些是”
屠夫在麻袋里翻來翻去,很快就表現出驚訝的情緒。
“這可是塊上等的肉,只有在老爺們的餐桌上才能見到!還有這些野鳥?老天,這你還認識打獵的?”
“說吧,給我個回答。”
屠夫收回手,把目光從裝滿上等鮮肉的麻袋上移開。
“好吧,這個可以救活我的店,你想知道什么?”
“黑衣兄弟會,他們有沒有據點?”
“據點.你指那些窩棚嗎?那人人都知道。”
“不,不是這個,他們的人數比看起來的要多,肯定有一個更大,更堅固,更隱蔽的據點,你曾給他們送過幾次肉對吧?你應該知道。”
屠夫猶豫片刻,皺起眉頭。
“老狗,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是個小商販嗎?”
“我有一個老爺,你知道的,我們這種小商人肯定有老大,他有一筆生意要和那邊談,很重要,必須親自傳達。”
“呃我想想,哦,對了,那個舊教堂你記得嗎?圣菲奧娜教堂,修到一半的時候起了大火,被認為是不祥之兆就廢棄了,以前算是在城郊,現在屬于鬼區的一部分,住了挺多人,但那個廢棄教堂一直沒什么人靠近,按照他們給的地址我送過一次那里。”
“鬼區.”
杰弗里斯思忖片刻,點點頭,然后面帶微笑。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貨款下次結。”
鬼區對于杰弗里斯并不陌生,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上面突然要調查黑衣兄弟會是什么意思,這個組織看起來確實不太起眼,但命令就是命令。
向上級匯報了他得知的信息后,杰弗里斯又聯絡了自己在鬼區的線人,雖然他是線人,但也會發展下線,只有這樣工作才能輕松,才能讓自己更重要。
下線是一個叫科爾的十九歲男孩,也一樣是個孤兒,靠拉貨車為生,為人很機靈,杰弗里斯有時甚至會把他看做自己的孩子。
按照科爾給出的信息,杰弗里斯找到了一條進入廢棄教團的道路,這地方已經被窩棚擠滿了,就像是一個迷宮,如果不用正確的方式很容易驚動人。
但他并沒有進去。
想要在這一行活下去,首先就得做到不能隨便以身犯險,第二就是不要多管閑事,只做自己分內的事。
上面讓找到地方和進出口,沒說要他進去,再說這附近肯定都是黑衣兄弟會的眼線,他如果貿然靠近很容易被發現。
雖然這個組織表現出來不像是一個暴力組織,但既然能讓上面如此重視,說明就不是表面的樣子,所以他還是老樣子。
報告!
等命令!
“杰弗里斯大叔,其實兄弟會的人都挺好的。”
在科爾那狹窄骯臟的小屋里,點了一根煙杰弗里斯坐在椅子上,望著遠處被窩棚包圍的教堂廢墟,科爾的住所在小木屋二樓,他的人力貨車停在一樓,但這里并不屬于他,那個板車也是,那都是運輸公司的財產,科爾甚至還得每個月支付房租,因而導致他微薄的薪水幾乎存不下來幾毛。
一邊說著,科爾一邊走過來,把手里的金屬飯盒放在圓桌上,并小心打開,里面塞得滿滿當當是炙烤好的肉類和面包,男孩幾乎是一邊說話,一邊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