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涉等人將犯人帶走,目暮十三則是很講誠信的親自開車將水戶送去米花町。
能坐著警車回家,水戶月也算是體驗了一把公車私用的感覺。
掌著方向盤開車的同時,目暮警官臉上的氣憤依然沒有消:“這種犯人真是無法理解,拼著自己前途被毀的一干二凈,也要做出弒父殺人的蠢事!”
抱著自己剛買的打字機,水戶月倒是對目暮警官的話不以為然。
如果是家世普通的尋常人等的話,犯下了殺人罪從監獄放出后,因為案底的關系別說正常生活了,就連打工都沒人要,在日本的大環境下,那些行徑惡劣的殺人犯的家里人,也會受到來自社會各方面的歧視。
但這只是針對普通人來說,那些住在千代田、港區的上流階層,除卻流淌著的同是人類的鮮血外,從各個方面其實都已經和普通人是涇渭分明的兩種生物。
縱然是被親生兒子所謀殺,但六道左真死后的遺產依然會有六道涼太一份,當然,按照日本的法律規定,六道左真在外面的私生子也會分到一部分財產。
到時候拿著錢財離開東京,仍是富家翁一枚。
就算是六道家的那些親戚想要來爭奪六道左真的遺產,想必一想到六道涼太殺人的行徑,心里也得忌憚幾分,畢竟只是初次殺人,在日本別說死刑了,可能連無期都判不了。
“水戶老弟你也在思考剛才的事情嗎?”
“嗯,我對六道涼太所說的話,稍微有一些在意,他似乎和六道夫人間,有什么沒有說出來的隱秘,不然也不會說但我現在并沒有半點對您的責怪之意,一切都是父親的錯。這樣的話。”
聞言,目暮警官也點了點頭,之后便說道:“既然六道先生也在外面做了錯事,說不定六道夫人也一樣做了錯事,所以才導致夫妻關系激烈吧?”
目暮說的是電視劇上經常發生的劇情,水戶月皺眉思考了下,卻也是沒有思考出什么門道,只有目暮警官的這種考慮幾率是最大的。
“對了,水戶老弟,之前那起竹村小姐死亡事件中的第一具尸體已經打撈出來了,雙腳被綁著石頭沉到了提無津川的河床底,還好就在靠岸的地方,容易打撈。”
聽到目暮警官提及了這樁已經解決了的案件后續,水戶月跟著道:“死者的身份已經查明了嗎?”
“已經查明了,身份是竹村小姐工作場所的一名同事,姓氏中尾,也是陪酒女,據里面的其他陪酒女和媽媽桑所說,竹村和這名死者的關系很奇怪。”
“中尾比竹村要早一年來工作,竹村是后輩,兩者在半年前似乎因為什么事情起了嚴重的爭執,這點從幾乎所有同事那里都能得到作證,兩人還在公共場合幾次扭打起來,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的業績較量了。”
“而就在半年前,中尾似乎是榜上了一個常來消費的大款,生活水平一下高了上去,不光租住的地方換了,身上也穿戴起了名貴的奢侈品。”
在水商販的行業中,這都是常有的事情,通過工作結識了來此消費的有錢人,得到了錢后沒有用錢來做其他有意義的事情,反而將其再次投入到消費上。
或許這也可以說是投入再生產?
但總歸是不太正常的。
“傍上了大款后,中尾在和竹村的較量中徹底站了上峰,幾次三番的羞辱竹村。”
“而也就是在大約三個月前,本來勢同水火的兩人,關系又詭異的轉變了,兩個人不再經常性的吵架爭吵,甚至在有些人的口述中,中尾隱隱約約的還唯竹村馬首是瞻,姿態擺的低。”
這就是兩名死者間的關系。
“已經被抓起來的關口和這位中尾小姐素不相識,她也是第一次見到中尾小姐。”
“水戶老弟,你有什么頭緒了嗎?為什么中尾小姐會從竹村小姐的房間跳下去,警署中的人想了許多,這幾天都沒有得出合理的解釋,這位中尾小姐還有竹村小姐的房間鑰匙,兩者同為女性……不,不是說是不是同性戀的問題,而是兩人往日里的關系,也根本不像是能摩擦出愛情火花,然后以死相逼的情況。”
“工作場所里的其他同事,也沒人知道更多了,難道隨著這兩個人的死,中尾小姐跳樓的原因就要成為永遠的秘密了嗎?”
目暮十三有些頭疼,幾天來這位中尾小姐的家里人可是多次騷擾警署想要得到一個自家女兒死亡的原因。
目暮心中有怨言,既然他們知道自己家里有女兒的話,為什么要讓女兒去那種場所工作。
“原來如此。”水戶月摸著打字機的頭,“是誘殺,竹村小姐誘殺了同事中尾。”
“誘誘誘殺?”
目暮警官差點沒有掌住方向盤,險些與旁邊行駛的車輛撞在一起。
“嗯……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做不得真,反正真正的原因可能真的已經隨著兩人的死亡而被埋葬了。”
“是猜測也沒有關系,水戶老弟你就別賣關子了。”
“在通常的考慮中,中尾變得暴富應當是傍上了有錢人,在水商販行業中這種事情很常見,但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水戶月靜靜的說著另外一種可能,“中尾小姐通過某種不正當的、見不得光、違法的手段賺到了一大筆錢。但身邊的同事卻只是下意識的以為是傍上了大款。”
“……”目暮十三張了張嘴巴,“這,的確有這種可能!”
“好,那我們就順著這條思路思考下去,一直和竹村勢同水火的中尾為什么會反常的向竹村低頭——竹村小姐在他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把住了中尾的這個見不得人的違法把柄。”
“就像竹村用把柄勒索著樓下的關口一樣,竹村這樣的慣犯自然也可以用把柄牽制去勒索中尾。”
“在這把柄的要挾下,中尾只有低頭,但被要挾住的中尾并沒有就此認輸,她在表面服從的背后,其實是隨時都想著要把竹村手中掌握的勒索把柄拿回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