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抬眼皮看了一眼跟前的房俊,就看到了這小子規規舉舉地坐在跟前沒有動彈的意思。
唔……表情得很老實,就是那雙眼珠子鬼鬼祟祟地亂轉,很不老實。
房玄齡拔拉著這算盤珠子半天之后,清了清嗓子板起了臉道。
“來人,去取筆墨紙張來……”
房俊一臉懵逼地看碰上親爹讓人去取那玩意,不過他有些搞不明白親爹這是想要弄啥。
不過他想問又不敢問,只能老老實實蹲著,畢竟后臺靠山娘親還沒歸來。
不大會的功夫,筆墨與紙張都取了過來,然后房玄齡掃了一眼跟前一臉懵逼的二郎。
然后低下了頭,在紙張之上,寫下了一行數字,然后又寫下了另外一行,這才擱了筆,沖房俊似笑非笑地道。
“既然你說你會了,來,你用算盤,來把這兩行相加一下,為父就看你能不能算得準確。”
聽到了這話,房俊自然被激起了好勝心,雖然自己面對親爹比較慫。
但是自己說的可是真話,當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看著第一行,開始拔弄起算盤珠子。
房玄齡瞇起了眼,薅著長須不禁奇道。
“這個八,你為何上面拔一個珠子,下面只拔三個珠子?”
親爹有疑問,作為親兒子的自然要老老實實地給親爹解釋清楚。
“因為上面的珠子一枚就代表數字五,而下面的珠子一枚代表數字一,所以這樣上下相加在一起,就是八。”
房俊解釋完之后,看向親爹,似乎想要看到方還有什么吩咐。
結果看到的是親爹不耐煩的白眼喝斥道。
“唔……愣著做甚,還不繼續?”
“……”房俊看到親爹瞪過來的目光,只能哦了一聲繼續兢兢業業的繼續計算。
很快,他便得出了一個結果。
作為老謀深算,常年也跟數字大交道的房玄齡憑著心算,已然早就得到了答案。
此刻掃了一眼之后,心中一動,不過表面仍舊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那你再試試,用上面這行數字,減去下面那一行數字。”
就這樣,老實而又畏懼親爹權威的房俊,只能老老實實地照著親爹的吩咐。
將加減乘除的使用都演算了一遍,房玄齡不緊不慢地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一道出。
等到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之際,房玄齡也已然意識到了這算盤的妙用,的確是遠勝籌算不知道多少倍。
這位老謀深算的大唐名相,三下五除二就借著讓房俊演示之名,暗中偷師學藝,已然將那珠算學了個大概。
房玄齡撫著長須,另外一只手拔弄著算盤珠,目光落在了二郎的身上。
“你怎么會想著將此物送給為父?”
“孩兒覺得爹你太過辛苦了,每一年總有那么一兩個月,你都得熬更守夜的核算朝庭的各種數字。”
“娘親說你如今年紀越來越大,身體也不如往常……”
說到了這,房俊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看了一眼房玄齡,又趕緊低下了頭去。
“今日在那程氏大學里,孩兒得見處弼兄在那里演算,便是幾位算學大師都驚為天人。”
“孩兒就想,若是爹你能夠也學會用這珠算,肯定能省不少的心力。”
“所以孩兒就跟處弼兄學了之后,想回家把這好寶貝獻給娘親……”
“???”房玄齡臉上慈愛的笑容陡然一僵,你這玩意不是給老夫的嗎?怎么又變成獻給你娘親。
房俊看到親爹那副錯愕的表情,兩眼一閉,心中一橫大聲地道。
“娘親給爹的話,爹肯定會用,孩兒若是送給爹,指不定爹又覺得孩兒在不務正業……”
看到梗著脖子大聲地說完了這番話后,整個人又仿佛像是泄掉了所有的勇氣一般的二郎。
房玄齡撫須的手僵在了半空,久久都未動彈,一臉黑線地瞪著這小子,總覺得自己有被前半句話深深的冒犯到。
但是,后半句話,卻又讓房玄齡心生憐意,一思及這小子能夠為了自己去做這些……
過了好一會,直到一進埋著腦袋的房俊有些不舒服地扭著屁股換了個坐姿。
這才聽到了父親那帶著一絲鼻音的嗓音響起。“爹覺得這份禮物不錯。”
“真的?”房俊抬起了腦袋,不禁喜出望外地道。
“嗯……二郎你有心了,知道為為父著想,很好。”
房玄齡努力地眨了眨眼睛,不至于讓房俊看出自己的失態。
“好了,你還沒用膳吧,快去找管家,讓他們給你備下吃食。”
“爹,你不吃點?”房俊下意識地問道。
“老夫還不餓,快去吧……”房玄齡看到房俊答應了一聲之后,起身就朝著廳外行去。
揉了揉發紅的鼻子,看著那把嶄新的算盤,房玄齡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
“這臭小子,跟了程三郎那小子,張口閉口好寶貝,唉……”
不大會的功夫,盧氏終于匆匆地趕回了府中,進得前廳。
就看到了夫君正在那里神采飛揚拿手指頭頻頻拔弄著什么事物。
清脆的噼里啪啦聲在廳中頻頻響起,就連盧氏步入前廳都未察覺。
等到盧氏走到了跟前不過數步之距時,房玄齡總算是意識到了娘子盧氏的到來。
“哎呀,娘子回來了,快快坐下吧,待我算完這組數字……”
盧氏坐了下來之后,一臉狐疑地打量著神采飛揚的夫君。
“夫君,你這是在干嘛,一個在這里拔弄著這些珠子,還可勁樂呵什么?”
房玄齡噼里啪啦地又拔打了好幾個子,滿意地對比了一下結果之后,這才笑道。
“這可不是什么珠子,這東西啊,在算學大家手中。
也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好寶貝……呸,是算學利器。”
“這還是二郎那小子,知曉老夫成日心憂國事,又需要為朝庭查缺補漏。”
“在那程氏大學之中,得知此物,知其效用,極利于計算,拿學會之后拿了回來,還說要教老夫……”
聽到了房玄齡這番話,盧氏的臉上也不禁多出了幾分笑意。
“二郎這孩子,居然有膽子教你?”
“對了夫君,來,這個你戴上試試。”盧氏笑著搖了搖頭,從懷中取出了一個檀木盒子,遞到了夫君跟前。
房玄齡接到了手中之后,打開了檀木盒子,就看到了里邊擱著的一副眼鏡。
只不過這副并非是黑框,倒像是木質的框架,入手甚是輕便。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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