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猴連忙扶住昏迷倒下的薔薇,神色緊張道:“許...許隊,這怎么辦?”
勉強喘過一口氣的許默,鎮定下來,薔薇昏迷的原因應該是承受了鬼腦詛咒的緣故。
現在夜嫁開始,許默知道他們要想離開故事,就必須要拿到那件血紅旗袍。
言下,已經沒有猶豫的時間。
許默輕咳幾聲,握住王猴的肩膀道:“留在張家老宅,看好薔薇。等我去把那件旗袍拿出來,故事結束后,我們就能出去了。”
王猴明白許默的意思,鄭重道:“隊長,看你的了。”
許默點點頭,帶上紅燭,確定那只燈下鬼離開后,果斷地開門走出張宅。
根據楊回提供的路線,許默很快尋到了小鎮邊緣的村寨。
村寨與小鎮間相隔了一座小丘陵,丘陵上是一片竹林。
灰蒙蒙的霧氣籠罩著丘陵,似乎里頭藏有什么東西般,詭異陰森。
許默硬著頭皮走入,踩踏竹葉的聲響回蕩在空寂無人的竹林,僅僅是剛進入,四周的灰霧頓時濃郁起來,幾乎是瞬間,視野的可見范圍驟降至一米左右。
顯然與籠罩小鎮里的淺淡灰霧相比,竹林里的灰霧要更加濃郁。
之前在王猴發現灰霧里的人形輪廓,很有可能就是擁有這灰霧的鬼。
灰霧能夠壓制住許默的鬼域,說明要比他的更為強大。
謹慎前行的許默隨時做好點燃紅燭的準備,只要那人形輪廓出現。
在山林間行走的許默忽然間聽到身后隱約傳來腳步聲,他頓了頓。
許默仔細辨認了一下身后的腳步聲,與薔薇、王猴兩人的完全不相同
祂還是跟來了嗎?
藏在灰霧中的鬼。
許默沒有回頭看,而是繼續前行了十幾步后,視野里出現了一個大坑。
坑不深,但形成有段時間了。
坑里面散著惡臭,坑底和坑壁上都長滿了青苔。
許默不敢久留,跨過坑洞,直接往前繼續走。
但在他離開十幾步后,
坑內突然伸出一只枯手。
悄無聲息。
灰霧里盲目摸索道路實在困難,許默徒步步行至山頂后,朝丘陵下方望去,一個小村莊隱約而現。
忽的!
許默覺得脖子后背莫名地一陣發涼,下一秒:
紙灰覆蓋于他的皮膚上,祛除陰寒。
在沒有摸清灰霧里那只鬼的殺人規律前,許默不會輕舉妄動。
可脖頸處傳來的異樣感還是讓許默神經緊繃起來,那只灰霧里的鬼有所行動了。
興許,接下來,祂的每一次襲擊都會加強。
許默驟然提高速度,朝山下狂奔。
不出預料,身后的腳步聲也變得急匆匆,似乎在緊緊追趕著他的步伐。
又是一陣陰寒,這一次許默清楚地感受到了祂的來源。
是呼吸!
每一次呼吸都會導致灰霧里的詛咒涌入身體,長時間在灰霧里呼吸導致自己喉嚨處發寒而誤以為是有人在背后。
許默扭頭看向身后,根本沒有人形輪廓。
灰霧里的鬼,襲擊方式和之前許默遇到的鬼不同,祂的方式才是真正的難以抵御。
誰能做到不用呼吸?
許默的眼神中閃過寒光,原來自己一直被那個人形輪廓所迷惑住了,恐怕鬼腦的失控復蘇也與這灰霧脫不了干系。
如此一來的話,那么,王猴和薔薇也面臨著危險。
他臉色剎那陰沉,屏住呼吸,用盡力氣朝山下狂奔,跳躍過阻擋道路的枝干,只為了在到達自己極限時能穿過竹林。
好在許默幼時跟爺爺許凡間學過龜息,憋氣的時間與能力遠超常人。
疾馳中,許默一邊注意著自己朝灰霧化方向融化的身體,一邊查看前方道路。
終于,許默跑出了竹林。
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小村莊。
屋舍儼然,大約有幾十戶人家,唯獨詭異的地方是,每戶人家前都掛著紅燈籠。
村里的光亮,也是由這些燈籠散發出來的。
在這樣的村莊里,如此嘈雜的嗩吶聲竟是沒有引起村里人的反應。
居高臨下,許默見到了村落里,蹣跚前行的紙人迎親隊伍正朝著村中央前行。
見狀,他潛入村莊中,伺機下手。
村莊里的房子大都是土瓦房,說不上破舊,但卻也有了些年頭。
除去家家戶戶門前掛著的燈籠,房子里頭漆黑一片。
他沿著村里的泥濘小路跟上迎親隊伍的步伐,遠處忽然響起了一陣陣低沉地鈴鐺聲:
“鈴...嗡鈴鈴。”
許默的腳步剎那間放緩,躲在一家屋舍后,借過掩體打量鈴鐺聲傳來的地方。
他瞳孔猛地一縮,這?
泥濘小路上出現了一位蹲著行走的和服女人,雙手合掌握在胸前,蒼白的手掌里握有一個詭怪的鈴鐺。
“鈴...嗡鈴鈴。”
恐怖的搖鈴聲再次響起,許默莫名地感受到鬼眼的脹痛,瞳孔中血絲與黑色交替。
似乎在警告著許默。
許默連忙收回視線,沒有再注視著那個搖著鈴鐺的鬼。
待到耳邊的搖鈴聲遠去后,許默才從陰影處走出,現在他才發覺是自己把恐怖電臺的存在想象得太過簡單。
故事里不止一只鬼,而是一群鬼!
一群至少在C級以上的鬼,祂們都是這個故事的一部分,亦或說,是恐怖電臺將祂們放在了一起。
只為殺掉,誤入故事的三人。
許默加快速度,在一片黑暗中循著嗩吶聲前行,很快他找到了那紙人迎親隊的最終地點。
一間腐朽潰爛的村廟。
所謂的村廟,不過是一個低矮古舊的小院,小院門口擺放著一口腐朽嚴重的棺材,不過棺材蓋是打開的。
紙人們簇擁著涌入村廟,看樣子,今晚的夜嫁地點就在這里。
許默逃過這些迎親的紙人,來到小院的背面,因為低矮的緣故,他輕松地翻越過墻。
靠在樹下的許默,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院子里的場景。
院子中有一口與他身上鬼棺極其類似的棺槨,包括各種紋刻在上方的符箓篆文。
棺槨上蒙罩有一層紅色絲綢,前方是一個大火盆。
讓他覺得驚異的是:
迎親的紙人一個個坐進火盆中,成為焚燒后留下的紙灰。
火盆里燃燒的火也并不是紅色,而是一種神秘的幽綠色。
就在許默暗處觀察時,
正主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