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身穿一身淡粉色小西裝的汪泉,邁步自星光深處而來。平日里絕對不敢嘗試的顏色,在舞臺裝點下,也能穿出別一樣的風度出來。“好久不見了大家,歡迎收看本期的《星空歌手》。”汪泉標志性的笑臉揚起,是大家熟悉的味道。他拿著手卡,一身輕松閑適的跟臺下的觀眾互動,現場的氣氛調動的非常熱切。等到大家的胃口都被吊起來之后,他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家已經等的不耐煩了,那么接下來,就有請第一位競演歌手,登臺。”他的話音落下,舞臺上的燈光也漸漸暗了下去,唯有一條由星光鋪就的星路,點綴在暗空之中。有一道身影,逆著光而來,于聚光燈下,慢慢站定。抓的略有些凌亂的短發下,是一張寬和的,大眾所熟知的面龐,正是歌手孫木子。他今天穿著的是黑色的金絲絨禮服,舉手投足多了一份莊重和大氣,臺風穩健。燈光再次熄滅,有心跳聲鼓噪在全場,觀眾安靜了下來,靜待開場。……“鎖定了!”隨著這一聲嘶啞的低吼,整個車廂中的氣氛也隨之一動。好似蟄伏許久的猛獸倏而睜開了雙眼一般,好幾顆腦袋同時聚到了許科的身后。許科的雙眼此時好像濃了一汪血一般,嘴唇更是干裂的不像話,嗓子更跟拉破了弦一般,可他的精神卻格外的亢奮也鎮定。他手指著屏幕上的紅點,說道:“前面三百米下行口,鐘家村。”一只厚實有力的大掌拍在了許科的肩膀,那是一個個子不高,面色黝黑的中年漢子,幾天沒休息,下巴上的胡茬積了厚厚的一層。他這只手掌拍在許科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起了對講機,將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在收到回復后,那支落在許科肩膀的手又用了用力,好似要捏碎那單薄的骨頭一般,聲音卻格外堅定,“放心吧,齊名沒事的。”許科的目光看了一眼手機,又緩緩落回到電腦上,他很輕很輕的點了點頭,“嗯。”……“今天孫木子的這首歌改的不錯,恢弘大氣的氣勢有了,該柔情的地方處理的也非常的細膩,這才是一位成熟歌手該展現出來的實力。”單偉邊說著,邊搖著頭感嘆,“他啊,要是一早就拿出這么認真的態度來,當初也不會被淘汰出局了。”他的話說完,一旁的幾位音樂人也都頗有感觸。再怎么說也是成名十多年的歌手,也是穩坐過歌壇一哥位置的人,孫木子天生好嗓子是一把強有力的武器,本人的實力自然也是不俗。只是...彼此對視,心知肚明。人的年紀大了,有些想法就多了,尤其是故步自封的時候。他孫木子是,他們這些人,也會有那一天的。舞臺上,汪泉的話音落下,隨之星光之路點亮,再次走上臺的,就是第二位的競演歌手,李夢。一字肩的小禮服,選了銀黑兩色點綴,復古的發型,如同舊時畫報上的歌姬。她淺笑著站定,便如一股暗夜幽香,緩緩綻放。……“再檢查一下,一定注意腳下,快,準,狠,誰特么給老子拖后腿,可就不是寫檢查那么輕松了!”先前仿若一座山般給與許科力量的張魁,這會兒面對自己的組員,一臉橫肉都甩了起來。仔細看,他的眼角壓著狠,狠的好像要冒血星子,“可都記著,齊名還在里面,他也是我們的弟兄!”說完,他便當先,一個手勢下,數道黑影轉眼間融進了夜色中。好似貓兒漫步而過,半點聲息都沒有留下。有風從雜草地上略過,十月中旬了,秋意已深了。車廂是攏的密不透風,可盯著屏幕的許科卻覺得周身發冷,他蜷起了腿,抱住了自己,神經卻沒有半點松懈。他總也記得高三逃學的那個夜晚,被齊名像拎小雞一樣拎回宿舍時的場景,總也記得齊名扮做他的哥哥,挨班主任和教導主任輪番訓斥時的場景。更記得的是,高考前的那個夜晚,翻墻進來,爬上窗子,就為了跟自己說一句‘小子,加油’時,齊名臉上的笑容。那是他的家人,雖然沒有血緣,卻是真正的家人。所以,齊名,你一定不能有事。嚴律,你那個好弟弟,再有兩首歌,就登臺了啊!……一首甜度爆表的懷舊金曲《風兒伴伴伴我眠》,讓整個主演播大廳,都被攏進了溫柔的夜色中,連帶著直播間的彈幕都跟著暖了起來。“啊啊啊啊李夢又讓我愛上了老歌啊,為什么老歌經過她的演唱都這么好聽啊!”“太甜了啊,一點都不假,都不含添加劑的甜,我不行了!”“雖然這種歌和這種唱法真的不適合競技舞臺,可我是真的喜歡啊,好希望李夢可以進決賽啊!”“為什么我關注的點總跟你們不一樣,據說李夢是設計師,她今天的禮服就是她自己設計的,好想要同款啊!”“樓上!出門右轉,TB肯定有!”結束了演唱的李夢,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在面對導播的問題時,她笑的很開懷,“說不期待是假的啦,但我很滿意今天自己的表現,沒有遺憾了。”候場區,韓安北在不斷的放松著身體,他的面部線條緊繃冷硬,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的緊張來。妮妮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大屏幕,“馬上就到你了,安北,原本你沒有這個機會的,這是幸運,所以不要給自己負擔。”如果不是陳琛退出,他不會留下來,如果之前有被淘汰,按照公司給他的安排,也沒有參與突圍賽的資格。所以,這一場的舞臺,確實可以說是幸運。而幸運,也是給有準備的人的。他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后便跟著導播的指示,走向了舞臺。……“找到了。”一句話,一個信號,讓全員緊繃的神經,都在這一刻略有放松。但緊跟著的,卻是一聲刺破寂夜的槍響。許科整個人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響槍了?”他們是反電詐的,今天也是追蹤一個團伙的頭目,來到的這里,如果不是對方突然就要求齊名跟他離開這么反常,他們也不會如此的緊張。這個團伙涉案的金額并不大,而且還有戴罪立功的機會,沒道理會真的拼一個魚死網破。所以,為什么響搶了?許科有些六神無主,他想要推開車門,沖到現場一看究竟,可屏幕上是齊名身上的信號追蹤,他不能斷了這個東西。他慌亂中的視線看向了手機,韓安北的舞臺已經開始,狂躁的節奏下是放肆舞動的靈魂。許科整個人的靈魂卻近乎于被抽掉光了,他的嘴唇開裂的冒出了血線,“齊名,嚴律下一首就登臺了。”……“啊啊啊啊啊韓安北好帥!”“好棒好棒好棒好棒,為韓安北打call!”“這舞臺太帥了,真的,就一個帥就完了。”安貝兒單手支著下巴,感慨道:“這還真的是很鮮明的對比,新老的交鋒,同樣的精彩。”郭恩山也很是感慨,“是啊,看到這些,就想到,我們確實是老了,我們一味的否認著現在的年輕人,但其實年輕人也有讓我們驚艷贊嘆的地方,也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一直不參與話題的金雅,就在這時,突然開口了,她的聲音還是淡淡的,說道:“我們也該放掉成見,也去看看他們了。”候場區,嚴律難得的,在登場前有了心緒不寧的感覺。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郭夯的手上,那是自己的手機,一直很安靜。雖說認識他的都知道他這會兒在干嘛,都不會給他打電話,可他今天卻格外的希望手機響一下。雖然,他也不清楚這種希望到底由來是什么。郭夯也察覺到今天嚴律的不同,他拍了拍嚴律的肩膀,又舉起了他的手機示意了一下。“電量充足,我就拿在手里,有任何來電信息,我第一時間就會看到,不會錯過的。”緩緩的深呼吸,嚴律收回了目光,“嗯,我登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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