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人在乎生死,前排的倒下來,后面的立馬補上。
整體移動的鐵甲兵令得隨阿密達沖鋒的那些滿蒙士兵們都是色變,在這狹窄的山麓之上,身后擠滿了綠營兵令他們無法回頭。
更不可能施展他們的射術將鐵甲兵們驅散,因為他們的箭枝根本射不透那些靖南軍身上的鐵甲,他們唯有用超過對方的戰斗勇氣去撞擊他們的鐵甲大陣,摧毀他們的斗志。
雖然靖南軍戰據了地利優勢,但是今日一旦他們擋住了滿蒙八旗,那些首鼠兩端的綠營兵為了自己的前途肯定不會再看好他們滿洲人了。
若沒有綠營配合,就憑他手上幾千余滿蒙兵和線國安的正紅旗漢軍如何能打下梧州。
就此退兵,羅可鐸是萬萬不能接受的,李賊和偽明唐王就在距離他不足數十丈的山峰上,打贏了就能獨得抵定天南的大功。
借著居高臨下的優勢,王忠帶著親衛不斷地擠壓阿密達的防線,
親衛們排著整齊的隊伍,沿著平日訓練的節奏和步伐不緊不慢的朝前移動著,舉矛的始終舉著矛,揮斬馬大刀的卻不斷替換著,以求用最簡單的方式殺傷對面的滿蒙士兵。
始終站在前隊沖殺的阿密達連續砍翻了幾個親衛后,不防被跟上來的王忠一腳踹翻。
“撲通”
阿密達重重摔在地上,泥土灰塵嗆了他一嘴,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脅下似乎有骨頭斷了,但這點疼痛在他眼里不算什么。
他吸口冷氣便想躍身而起,身子卻突然一重,似是被什么龐然大物壓住一般。他扭頭看去,卻是方才那個賊將一只腳踩在了自己背上。
然后眼前就是一黑,一個碩大的鐵錘直接撞他的面門,瞬間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傳來,阿密達還沒來得及感受痛苦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有那滿地的腦漿和鮮血昭示著蒙古額真的死亡。
后面的滿洲兵、蒙古兵看著悍勇如斯的王忠一個個頭皮發麻,終于萌生退意。
這伙賊寇太可怕了,與其說之前的鴛鴦軍陣和白桿兵能力抗滿蒙大軍,那現在王忠的鐵甲親衛就是壓垮那勝利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著如同惡魔一般一邊咧著最狂笑一邊瘋狂揮舞著大錘沖突的王忠。
滿蒙大兵終于膽寒,開始緩緩往后退去,清軍一退,靖南軍更是士氣如虹,跟著后面拼命地往前突擊。
看到阿密達的慘狀,滿洲參領科隆崩潰了,他一把拋下了手中的刀子,呼喊著朝山下退去,那些綠營兵看到有人逃跑也是有樣學樣,紛紛朝山下瘋跑,起初只有十余人,只一小會就是成百上千的人,最后那些滿蒙漢軍也跟著綠營兵后面亡命狂奔。
勝利后的靖南軍看到清軍敗退,也是如同潮水一般跟在后面窮追猛打。
兵敗如山倒,這句話適用于綠營,也適用于滿蒙,一向兇悍的滿蒙八旗兵逃跑起來更不比那場綠營兵遜色,為了保命,他們有的扔掉了手中的刀子,有的邊跑邊脫身上的衣甲,更多得則是提著刀子砍殺敢于擋在他們身前的綠營兵們。
山下的羅可鐸和線國安看著山上崩潰的滿洲兵、蒙古兵、正紅旗漢軍,一臉的不可置信。
“開炮、開炮!”
為了阻止靖南軍銜尾追殺,甚至沖擊自己的大營,反應過來的線國安連聲下令。
無數枚炮子落在山坡之上,不停地有人被炮子砸中,有靖南軍,有八旗軍也有綠營兵。
線國安做出了最正確的決策,炮隊掩護了大量的士卒下山,那些靖南軍的士兵鏖戰多時,體力也是損耗巨大,面對清軍的炮火只得收兵上山。
想到這里,清廷平郡王羅可鐸血紅著雙眼怒喝道:“剛塔阿帶著你的人上去給本王將李賊的人頭取來。”
身側的線國安聞言大驚失色連忙上前進言道:“平郡王大營的兵馬不能再動了,前者哨探就查到李賊的騎兵就守在獅臥山以南,若是大營空虛,賊軍趁機偷襲,我軍死無葬身之地呀。”
唐王擂鼓助威,大帥親臨戰陣,陣前的靖南軍士卒更是鼓起余勇,拼命地向前突擊。
李興帶著親衛沖下主峰后,立即投入戰場,那七百余親衛如同一道洪流般朝滿蒙大兵壓了過去。
王忠手里提著他那柄大錘,大吼一聲,當先向前而去。身后七百親衛亦是集體吶喊一聲,緊隨王忠身后向前方踏進。鐵甲撞擊聲令得官道滿是回聲,一排排的親衛將邁著整齊的步伐推進,如一堵鐵墻般向前移動。
獅臥山上滿蒙八旗兵和靖南軍居然斗的旗鼓相當,山下督戰的羅可鐸看的分明,這令他十分憤怒。
事實上線國安說的很有道理,現在孤注一擲的話,或許能夠攻上獅臥山主峰,然而靖南軍的馬隊也很有可能突襲他的大營。
羅可鐸不敢賭,但又不想退,此刻他的心情就仿佛三國里守在陽平關的曹孟德進不能進,退又恐人恥笑。
李興的親衛俱是精挑細選的勇悍之士,這些士卒皆著鐵甲,所用的米面肉食較之普通士兵更為豐富,而響銀則達到普通小旗的標準。
“咚、咚、咚……。”
震天的擂鼓聲在獅臥山主峰響了起來,唐王朱聿鍔看到李興率領親衛突入戰場,他本欲提刀跟上,卻被幾個親衛死死抱住。
不甘心的唐王殿下只得拿起地上的鼓錘拼命地敲起鼓來。
“殿下羅可鐸顧慮我方騎兵不敢全師而上,而本帥手中猶有數百精銳,殿下且在這里觀本帥破敵。”
說完就朝著身后的王忠喝道:“王忠帶上你的人跟本帥上陣。”
事實上阿密達也是這么做的,滿蒙沒有怕死的漢子,在阿密達的指揮下數百名滿蒙大兵揮舞著長刀迎向了李興的親衛。
然而這些離開了戰馬的滿蒙士兵雖然他們依舊兇悍無比,但是畢竟苦戰多時,而李興的親衛卻是剛剛加入戰場,士氣,體力根本不是這幫滿蒙士兵能夠相比的。
這年頭當兵吃糧,過的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李大帥好吃好喝的供養著,這幫士卒自是人人效死。
“殺!”
獅臥山上的戰斗仍然在繼續,李興看著山麓上舍身忘死斗的不相上下的雙方士卒,又看了看山下羅可鐸的駐節之處不由地哂笑一聲,對著身邊的唐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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