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歷五月一號,當然沒有國際勞動節。
兵部也沒有絲毫要讓千里勤王的軍隊休息的意思,頻頻下令調動。
川軍比較倒霉,那日從通州往西剛走十幾里,便接到兵部命令掉頭向東。
私下里吐得稀里嘩啦的葉宰不敢逞強了,腳軟體軟鉆進了馬車,和滿臉牢騷的葉貴擠在一起。
于是,川軍再一次經過通州。
通州一日間警報兩起,當地兵民紛紛唾棄這支給自己帶來麻煩的軍隊。
過通州,轉向東北。
川軍又一次跋山涉水。翻過孤山,越過鮑丘水,來到興州后屯衛的地盤。
到了這兒,兵部存有糧食,讓川軍可以不吃自己的存糧飽餐一頓。
只是葉宰依然沒緩過殺人后的心里不適,根本吃不下。
如此倒便宜了葉貴,一邊吃一邊在心里吐槽,“少爺就是愛出風頭。殺人嘛,讓手下那些粗人辦不就行了?何必親自出面?這下可好,這豬肘子,這魚……咳咳,卡往了!”
歇息了整晚,川軍再接兵部命令,催促他們趕緊上路!
葉宰無奈,只好再一次消失在手下面前,坐在馬車上渡過三河,穿過鎮朔衛地盤,來到薊縣城下。
今天已是五月一日,葉宰待川軍安頓下來,感覺人好了一些,便帶著值班的親衛登上一座小小的山丘,臨高望遠。
入目所見,頓時讓他精神一振。
只見薊縣城墻下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兵營,滿坑滿谷全是走動的兵士,叫喊聲、馬嘶聲響遏行云;無數旗幟隨風飄動,獵獵作響。
能看到的旗幟便有“楊”、“尤”“曹”、“王”等大旗。
這還只是薊州墻南面,葉宰能想到其他三面可能更多!
觀看小會兒,葉宰喝飽了冷風,傳令回營。
他剛才脫去虛弱,激動的情緒便隨之充塞胸臆。他要回去做一件事,為此還專門存了大半個月的能量!
回到營地,他先找葉貴要了元寶石,然后親手抱著轉去了工匠營。
他要干什么?
掄大錘!
當然,這只是他對外的說法。
其實他是在工匠營單獨占了一個帳篷,包括行軍時也是如此。總之神神秘秘的,一宿營就一個人在里面敲得“叮叮當當”,外圍三十步外還守滿了國防兵。
起程后也是如此,把帳內的東西包起來,單獨裝幾架馬車,派國防兵看守,就是不讓別人看。
他是這樣對手下解釋的:“別看本官平素不愛正事,實際上本官卻是在鉆研軍國重器。數年之后終有所得,故本官要將它親自打造出來。”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葉宰就這樣做了,而且也沒人敢去質疑他!
唯一能勸諫他的李唯輔只當他旅途寂寞,想找點事來做,便由他去了。
今天,今日,五月一號,特殊的日子,葉宰覺得有必要讓這個軍國重器重現天日,讓天下人震驚!
可什么軍國重器才會讓天下人震驚呢?
200年后,德國的俾斯麥同志說了: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馬老還說了: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所以,葉宰今天就要拿出這門真理的武器,批判東虜,教他們做人!
帳外肅立的國防兵依然沉默,他們并不會知道,就在他們身后,一根改天換地、殺人盈城、改變戰爭形式、衛國保家的大殺器正在誕生之中。
葉宰隨便敲了幾榔頭,發出了幾道“叮叮當當”的聲音,然后扔下鐵錘,將元寶石挪到兩門佛朗機炮中間,滿臉嚴肅念出咒語:“不是每一頭長著虎皮都是Tiger,也有可能是特娘的一只HelloKitty。”
霎時,他腦內出現了一張屏幕。
葉宰細眸中寒光湛湛,集中精神輸入數據:
炮身全鋼,前細后粗,口徑100毫米,長1.8米,中后部伸出兩個炮耳起固定作用,后有炮鈕接可調節上下角度的鋼棒,火藥室上方留小孔火門。
炮的數據就這樣了,它還是葉宰參考佛朗機炮和后世電影中對火炮一鱗半爪的印象,考慮了好久才定下來的數據。
反正他知道一個常識,火炮的倍徑越大威力就越大。
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葉宰看了眼營帳內一地的木頭和鐵坨坨,繼續輸入數據:
炮車,兩個高車輪,軸用鋼滴,滾輪;中間粗鋼橫桿安置炮身;后面伸一根粗長的尾巴,起承重和固定作用;木頭部位均用鋼包。
輸入兩組數據后,葉宰等了幾秒鐘,一門特像拿破侖6磅野戰炮的家伙在屏幕上成型。
再看八角星給出的消耗能量:562,葉宰半個月才能存下的能量。
不過這樣都算好了,最開始葉宰對著材料光想外型,那數字才嚇人,2000多點!
如果是后裝的,呵呵,不敢想,不敢想……
葉宰看著腦海中的3D圖形,喉結滾動數下,終于下達命令“制造”。
接著飛快撩開帳簾鉆了出去。
雖然他知道制造時只要不進入材料范圍,人身安全沒有問題,可“小心”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能退出15米就不退到10米。
帳外親兵遠遠見葉宰出來了,卻沒人上來問他想干嘛。因為大家都見怪不怪了,除非他親口叫人,否則帳篷三十步內就是禁區。
“嗡嗡”的聲音小小地響了起來。
葉宰瞬間便陶醉在這美妙的聲音當中,此時此刻,這聲音就是古華夏的最強音!
可惜只有離得近的葉宰能聽到,不免讓他有錦衣夜行之缺憾。
聲音持續了大概半分鐘便停了,葉宰又等了一會兒,這才深吸一口氣,返身走回帳篷,滿懷期待地撩開帳簾。
太陽光線立刻射入,滿帳光亮。
葉宰微微適應了下明暗對比,一眼便看到了它。
沒錯,就是它!拿破輪炮!
葉宰小聲歡呼下,猴急地鉆入了帳篷,帳簾落下,同時也隔絕了光線。
不過夏日的光線強烈,隔著帳篷也能讓葉宰將火炮看得清清楚楚。
筆直的炮身,圓滾滾的肚子,后面一個鈕,下接帶鉸盤的支桿;
炮口有一個拳頭那么粗,因為太長,看進去里面黑幽幽的;
馬車輪子很高,大概有小鬼子那么高;
粗壯的車軸,粗壯的橫桿。橫桿下兩根鐵鏈連著炮口下的掛鉤,起發炮后的拉拽作用,以免翻車;
兩只炮耳和口徑差不多粗,伸出兩邊緊緊固定在橫桿的套筒上。
再轉向后面,還是粗壯的木桿,斜插向地,至地又有個弧度翹起,像鱷魚的尾巴;
尾巴上接有鐵環,可穿硬物利于馬拉。
滿意!
葉宰圍著這門不大的炮轉了幾圈,感覺到不能再滿意了。
他甚至現在就想叫人進來把它拖出去打兩炮。
但是還不行,因為木有炮彈!
葉宰積聚的能量不足以讓他再制造炮彈了,而且他也想過,炮彈完全不用他再浪費能量,鐵匠就可以做么。
只要鐵匠得了口徑,他們的巧手便什么炮彈都做得出來。
實心彈、葡萄彈、霰彈、開花……
開花彈他們做不出來,前三種沒有任何問題。
葉宰獨自樂了好久,才出來對外面叫道:“去個人,把鐵匠都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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