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在吳桐變臉的那一瞬間,便愈發的陰冷,吳桐明明已經沒有唱歌了,可是還有不知名的低語在身邊回蕩,整個房間變得扭曲迷茫,斑駁的腐爛痕跡在四處彌漫,更有腥臭的潮濕味蔓延在空氣之中。
眼前的這一幕,無非說明了吳桐其實早就被鬼操控了,鬼一步一步的牽引著他的行為,而他因此所做出的一切,都只是鬼的騙局而已。
就像是一場精心偽造的夢,將一個成年人一步步的逼入深淵,從而殺死了他的妻子。
但殺死妻子并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這歌聲像是籠罩著吳桐的烏云,讓他愈陷愈深。
“你有病,你們通通都有病!”
“有病......就得治。”
吳桐聲音猛地壓抑,喉痛像是有東西在迂回,像是被什么東西占據,他的身體開始浮腫,長出一個個膿皰,他的頭發開始脫落,一大把一大把的掉在地上,而他臉也變得蒼老而又恐怖,像是脫水嚴重。
那歌聲愈發的凄慘恐怖,營造在房間里,渲染著絕望的氣息。
這首歌很好聽。
因為這是生命最后的絕唱,是燃盡生命的曇花。
它要燒燼吳桐的命,但它卻依舊沒有綻放。
所以他也要張恩的命。
吳桐發出痛苦的嚎叫,通紅的眼睛看著張恩,隨即舉起了手上的剪刀,踉踉蹌蹌的朝著張恩沖去。
“別唱了!”
吳桐哀嚎著,聲音被擠壓的像變形的易拉罐,沙啞又難聽。
眼前的吳桐依舊算是被操控的普通人,所以他的剪刀可以穿過血衣的防御,刺穿張恩的喉嚨。
但同樣因為吳桐是普通人......所以他可以睡著。
“睡一會,等我解決了這只鬼,你也就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了。”
張恩抬起了手,盈盈的紫光溢出,痛苦不堪的吳桐眼睛一睜,猛地有些迷茫,隨即晃悠悠的摔倒在了地上
發出沉重的呼吸。
張恩解決了束手束腳的吳桐后
便冷冷的看向了周遭。
讓吳桐睡覺除了能保護他,還能逼迫出真正的鬼。
張恩冷冷的看著周遭
試圖發現鬼的藏身之處。
按照張恩的猜測
這其實是一只可以引發病癥的鬼,那么它的攻擊手段一定就是讓張恩患病。
那它會以什么形式襲擊張恩呢?
正當張恩思索的時候
一陣霧氣猛地出現在張恩的身后。
這霧氣帶著人的輪廓,五官像極了萬圣節的鬼裝扮
在空氣中
輕飄飄的朝著張恩蔓延而去,就要融入張恩的毛孔之中,徹底占據他的身體。
霧氣的移動速度很快,不過眨眼間
便沖到了張恩的身邊
一只霧形成的手試圖觸摸張恩,但下一刻,霧氣就猛地穿過了張恩的身體。
病鬼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幕,撲了個空。
真正的張恩猛的看向了身側,在畫鬼的幫助他
他躲過了病鬼的第一次襲擊,并且發現了他的行蹤。
張恩立刻扔出了無頭人偶
試圖控制住病鬼,但病鬼并沒有那么好對付
一團迷霧猛地消散。
無頭人偶根本控制不住病鬼,而且這霧氣似乎并不是本體。
病鬼消失
張恩重新撿起了無頭人偶。
周遭腐爛的痕跡愈發的明顯
整個房間發出難聞的腥臭味
讓張恩捂住了口鼻。
雙方通過第一次試探,進入了短暫的僵持。
病鬼霧化,極難捕捉,而且不肯出現。
而張恩又有畫鬼護體,真假難辨,病鬼也難以下手。
一時間雙方都沒有招,但都在準備著后招。
準備著一擊制敵的招數。
張恩并不知道病鬼的打算,但他已經有了目標。
他現在要找出病鬼在哪。
張恩邁開步子,在這并不大的房子里踱步,隨即走進了主臥,看見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這個人應該就是吳桐的妻子李婷,但李婷并沒有被吳桐用剪刀刺死,而是和吳桐一樣,渾身長著膿瘡,奄奄一息,并且嘴里還呢喃著,唱著歌,顯然是已經到了晚期。
張恩皺著眉頭,伸出手讓李婷睡去,也算是幫她減少了片刻的痛苦。
李婷也在唱歌嗎?
那是代表這種病會傳染?
李婷先患上了這種病,隨即傳染到了朝夕相處的吳桐身上,而吳桐也因為無處不在的囈語而逐步癲狂。
鬼的執念不會太復雜,所以它的執念就是要讓全部人都患上這種病嗎?
張恩思索著,渾然沒有發現客廳的異樣。
客廳里的吳桐搖搖晃晃的站起,他依舊閉著眼睛,身體卻像是木偶一樣被推著向前,似乎是因為身后的白色霧氣,托著他一步步的向前。
而張恩則依舊看著房間的陳設分析著病鬼的藏身之處,而對吳桐的行為一無所知。
吳桐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張恩,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站在張恩的身后,隨即張開雙手,猛地從張恩的身后抱去。
“噗通!”
吳桐抱了個空氣,撲了個空,同樣是因為畫鬼的視覺錯位,而真正的張恩警惕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吳桐,思索著吳桐舉動的原因。
毫無疑問,是病鬼在操縱吳桐,但它應該明白,這樣無意義的行為是碰不到張恩的。
那它的舉動是為了什么?
猛然間,張恩一愣,看向床上的李婷。
只見她那雙腐爛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張恩的手,那血水慢慢滲入了張恩的身體之中。
這是......用吳桐試探出張恩真正的地方,然后讓李婷伺機而動。
李婷閉著眼睛,嘴角卻上揚,看著極其滲人。
張恩連忙抽出手,但是卻已經晚了。
他的手開始散發出一股惡臭的腥味,而且接觸的那個面積全部發黑,還有蔓延的趨勢。
這是......傳染。
病鬼最強的不是讓人患病,而是能讓患病的人相互傳染。
張恩神色恍惚,耳邊開始響起不知名的歌聲,強烈的欲望從嘴巴傳出,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要唱歌。
不行......不能被控制住。
張恩緊皺著眉頭,走出了房間,借助著殘存的意志,關上了房間的門,隔絕了兩個人走出的可能。
張恩深深得呼吸,抵抗著腦海的眩暈。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張恩感染上了病,但只要他能分析出這病因,想必就能一舉解決這只鬼。
張恩的導演思維再次散發,盡管這病很可怕,但他卻并沒有放棄。
很多可怕的表面,實際只掩藏著很普通的原因。
而只要找到生路,就找到了病鬼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