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KBS歌謠大祝祭從首爾高尺天空巨蛋搬回到了KBS大廳,最大的1號演播廳里,舞臺的光芒有些黯淡。
十多束純凈的紫色光柱簡單的照在舞臺中央,或明或暗,在金泰妍的身后構筑出一副流轉的畫。
“留在這里的你我”
“充滿悸動,你的細語”
“像我們描繪的夢一般”
《Gemini》的歌聲在偌大的演播廳里回蕩著,輕柔而又明亮的節奏卻和金泰妍現在演繹出來的歌聲大相徑庭。
原本是《Starlight》的舞臺,但是因為陳幻生生病的原因,只能由金泰妍獨自完成,演唱歌曲也改成了《Gemini》。
雙子座,再加上歌詞,選這首歌的意義不言而喻。KBS當局或許覺得這是一波很好的熱度,沒有什么異議,便讓金泰妍上臺演唱了。
但現在整個演播大廳里每個人都發現,之前其他藝人的表演帶起的那種年末舞臺的熱鬧氣氛,讓金泰妍哀傷婉轉的歌聲全部給沖散了。現在的KBS大廳里,到處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悲傷氣息。
幾位PD坐在監視器前,都不知該如何切鏡頭。
“請記住我們哭過笑過”
“讓我們回到最開始吧”
“曾經總是在一起的我們,變相似的我們”
“無法想象我會失去你”
唱完這句臺詞,舞臺的上金泰妍忽然放下了話筒,像是為了喘口氣一般。看到金泰妍眼角的淚水,坐在監視器前的PD趕緊將鏡頭切到了遠景。短暫的停頓后,金泰妍又再次拿起話筒。
聽到婉轉的歌聲再次響起,主控桌前的幾位PD都松了一口氣,他們心底也能理解金泰妍,只能在心底抱怨上頭的決定。
“甚至那細微空氣,記憶中的溫度”
“你消失的季節很冷”
“我的呼吸也變得微弱”
凄涼的轉音緩緩飄出,以金泰妍的實力本應是信手拈來的部分,此刻卻變得無比艱難。像是真的如臺詞所說,呼吸都開始變得微弱。
主控桌前的一位女性PD甚至從座位上站起,臉上滿是擔憂神情的看向下方舞臺的金泰妍,害怕她真的在這里昏倒過去。
舞臺上的金泰妍穿著簡單的黑色禮服,演唱的模樣說不上魂不守舍,但這狀態仍誰都看得出來有問題。目光躲閃著鏡頭,只剩下歌聲傾訴自己的感情。
演播廳旁的過道,徐秀京和張英明站在液晶電視前,看著畫面里的金泰妍,自己仿佛也跟著心痛了起來。
徐秀京不忍心再看,低下頭去。旁邊的張英明也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開網頁,看了看現在的局勢。
熱搜的前五名,全部是和陳幻生相關的事情。第一條就是金泰妍和陳幻生的戀情。
“兩人于《Starlight》合作期間相識,后發展為戀人關系。公司對于陳幻生的突發癥狀感到惋惜,希望……”
SM的官方聲明張英明直接跳了過去,翻到底下的評論。所幸愛豆戀愛帶來的背叛感的評論并沒有多少,大多是替金泰妍惋惜。這兩件事一起爆出來,在陳幻生的精神分裂消息作用下,網民們的嘴巴稍微軟了一些。
“結束了,出來了。”旁邊的徐秀京忽然說道。
張英明抬起頭,金泰妍已經從旁邊的側門走了出來,低著頭,安靜地走向他們。
“下班了,要直接去醫院嗎?”走在金泰妍身邊,徐秀京輕聲問道。
“嗯。”金泰妍應了聲,依舊低著頭。
回到休息室,把臉上的舞臺裝稍微卸掉一些,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金泰妍就和徐秀京等人一起走出了待機室。
從電梯下到一層,走向停車場,記者們像是早就知道金泰妍會在這個時間出來一般,圍在停車場周圍,沖著剛剛走出來的金泰妍不停地拍攝。
“泰妍xi,現在是要去醫院嗎?”
“泰妍xi,陳幻生的情況怎么樣了?”
“泰妍xi,或許有想過分手嗎?”
本來一直低著頭行走的金泰妍忽然停下身,身邊的徐秀京等人趕緊伸出手碰了碰她,示意她別停下來。
但金泰妍還是轉過身,看向記者們,本來低落的表情變得十分堅定。
“我不會放棄他的。”
朝日精神病院。
趙政元正在陳幻生的病房里,后者已經被解除了束縛,平心靜氣的同醫生交流著。
“根據您父親,還有泰妍xi商量得出的結果,決定將您移送到美國,到波士頓麻省總醫院接受治療。那里對于精神病治療的研究是全世界前幾……”
“所以我認識的人,到現在只有文尚泰一個人是幻象是吧。”陳幻生忽然打斷了趙政元的話,神色依舊十分平靜的問道。
趙政元頓了頓,然后才看向陳幻生說道,“根據我的調查,應該是這樣的。”
趙政元用樂觀些的聲音接著說道,“幻生xi您現在的精神分裂還處于早期,并不是很嚴重,治療的希望很大。一般的精神分裂患者會產生三到四個幻象,甚至更多……”
“那治療會導致的后果呢。”陳幻生接著問道,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無力的雙手,“我感覺到我的身體虛弱了很多。”
“這是因為精神病會導致身體機能的退化,與治療的關系不大,我們給您服用的是最新一代的精神類藥物,副作用較上一代有了大幅度減小。”趙政元快速解釋了句,但猶豫了下還是接著說道,“如果到后面要采用胰島素電擊治療,或者長期服用的話,可能會對思維產生一定影響。”
“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和他交談是吧。”陳幻生抬起頭,看向他視線里,正站在門口處的文尚泰。
“是的,盡量不要去理會幻象。”趙政元肯定道。
“那我該怎么區分現實和幻象呢?”陳幻生又看向趙政元,“我怎么知道醫生您是不是真的,怎么知道將來出現的某個人是不是真的。”
趙政元陷入沉默,陳幻生的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很早就認識他了。”陳幻生忽然低下頭笑了笑,“我寫的歌,有三分之二有他的幫助,包括那些讓我大火的。我近十年人生的每一次低谷,幾乎都有他陪著我。現在,他只是個從來沒有存在過的泡沫。”
趙政元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陳幻生身上的悲傷情緒,他嘆息了聲。
“幻生xi,很抱歉,這就是精神分裂最可怕的地方,即使那段回憶再美好,他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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