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火把點燃后,卻引爆了四周的空氣。”
張立還想繼續說,蕭祁軒手一揮,打斷了張立的話,冷冷道:
“空氣中,有極易引燃引爆的粉塵。”
張立和錢華植,都對著蕭祁軒點點頭,原來陛下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那些粉塵,也是隱藏在樹上的蜂巢里面的,所以,沒有被昨夜的大雨淋濕。
而今日雨后天晴,寒風一吹,就飄散出來,特別是蜂巢墜地時,加大了粉塵的飄灑,這些易燃易爆的粉塵,一遇到燃燒的火把,就引爆了空氣中的粉塵。”
蕭祁軒說完,張立和錢華植齊聲道:
“陛下圣明。”
錢華植和張立,見蕭祁軒已經知道引爆空氣的罪魁禍首,是易燃易爆的粉塵,也就沒有解釋那些阻隔馬車和馬蜂的藥粉,那藥粉,不會燃爆。
蕭祁軒望著面前那些被燒傷的侍衛,令隨駕太醫診治,盡快救治。
山林外,下榻處,張立命手下的羽林衛,拿著太醫開具的藥方出去買藥。
那些被馬蜂蜇著侍衛,被蜇之處,越來越紅腫。
有的侍衛,嘴唇腫得外翻,眼睛腫得只剩下一條縫。
燒傷的侍衛,太醫用許多可食用的食物,就地取材,就地購買,經過配方調和后,分配給侍衛們自己涂抹。
慕云吟站在窗子里面,看到了太醫用來治療燒傷的藥,就是些蜂蜜、雞蛋、紅白蘿卜、牛羊奶、酒和醋,甚至土里的蚯蚓,還有菜籽油等等。
這些東西搗碎調配后,或直接敷上,或取汁涂抹,竟把那些燒傷的侍衛,治療得不再痛苦,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但治療馬蜂蜇傷的藥就不好找了,慕云吟聽到外面的人稟告,說跑遍方圓幾里路,都賣不到一錢七葉一枝花、紫花地丁、半邊蓮等治療蜇傷的藥。
最后太醫也沒有辦法,讓人再買了一些醋回來,稀釋后,添加了一些其他藥物,涂于蜇傷的部位,暫時緩解侍衛們的疼痛。
“陛下,侍衛們急需蜇傷的藥,不然,有的侍衛挺不了多長時日。”
周太醫向蕭祁軒稟告,方圓幾里,跑遍各個藥鋪,蜇傷的藥,竟然被人完全買走。
“周太醫,你們需要的藥,很快就會到了。”
周太醫將信將疑的離開后,蕭祁軒轉身問錢華植。
“返回十里坡買藥的人,什么時候可以趕回來?”
“陛下,快馬到十里坡,只需兩個時辰,但要等十里坡的漁船,到海對面把藥買來,來回要近四個時辰日。”
“這么說,最遲今日夜里,蜇傷的藥,就可以賣回來?”
“是,陛下。”錢華植低聲答道。
“你和張立,處理好一切,有死亡的人,統計好,告訴朕一聲。”
“是,陛下。”
錢華植望著一臉煩操的蕭祁軒,轉身進了房間,才舒了一口氣,慌忙去看那些受傷的侍衛,那里,太醫指揮著沒有受傷的人,正在替那些傷員包扎傷口。
蕭祁軒回到房間,看到慕云吟靜靜的坐在床榻上,樣子很乖巧,不覺一笑。
“怎么這么乖?”蕭祁軒拉著慕云吟的手問。
慕云吟看著蕭祁軒的臉色,心里嘀咕:不乖一點行嗎?看你一臉煩躁的樣子,不想惹你生氣。
“妾想去外面幫著黃鸝她們,給那些侍衛包扎一下傷口,妾……”
“那是你作為一個皇后該做的事嗎?”
蕭祁軒不等慕云吟說完,立刻打斷了慕云吟的話,他可不想自己的皇后拋頭露面,讓那些侍衛看個夠。
就知道不會讓出去,慕云吟是知道蕭祁軒的小心眼的,也就不再說下去。
看著蕭祁軒沒有笑容的臉,慕云吟柔聲道:
“五郎,你躺下休息一會,妾幫你揉揉心口。”
“來揉吧,難得你如此溫柔。”蕭祁軒躺在床榻上,望著慕云吟道。
慕云吟把小手伸進蕭祁軒的交領里面,一面揉一面心思活絡。
你心情不好,妾就不惹你生氣了,等你病好清了,妾在氣你不遲。
“想些什么?嘴一動一動的。”
蕭祁軒見慕云吟突然變得乖巧又聽話,有點不適應,雖然溫柔是他一直渴望的。
“妾是想,妾的五郎太辛苦了,妾得好好伺候著,這是妾做一個妻子的本分。”
“說的倒是好聽,像哄三歲的小孩子似的。”
“妾愿意一輩子,把妾的五郎像三歲的小孩子一樣哄著,五郎不愿意么?”
蕭祁軒望著慕云吟,假話真話都愛聽,反正他的皇后,天性善良,沒有壞心眼,這一點,他已很滿意。
特別是他累了,或是心情不好時,他的皇后,就會變得特別的溫柔。當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發脾氣,那就讓她踹兩腳吧。
“我發現你特別有眼水,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在你夫君心情不好時,從不惹事,特會迎合人。”
慕云吟揉著心口的小手停了下來,看來,對一個人還是不能太好了,要不然還成了阿諛奉承的小人了。
“怎么不揉了?”
“陛下,妾累了,不想迎合人了。”
“逗你玩,又不高興了?”
“高興不起來,有些人看來是不能對他好,對他稍好一點,就翹起尾巴來了。”
“變臉變得真快。”蕭祁軒望著氣哼哼的慕云吟,想笑。
“妾累了,想休息了,麻煩陛下讓開,妾睡一會。”
“一下讓我躺下,一下又要攆我起來?”蕭祁軒說著,拉著慕云吟躺下。
“我抱著你躺一下,等會我還有事,要和張立和錢華植商議要事。”
蕭祁軒說著,兩只手臂已經環住了慕云吟。
想到山林中發生的事,自己夫君的心里,應非常的憤怒,可自己又幫不上什么忙,慕云吟只能聽話的任蕭祁軒抱著,讓自己的身子緊緊靠著那溫暖的胸膛。這樣,也許他的心里會好受一些。
當慕云吟睜開眼睛時,發現蕭祁軒已經不在床榻上了,自己的身上,除了蓋著被褥外,還蓋著一件貂披斗篷。
慕云吟爬起來,見黃鸝已經守在房間里。
“黃鸝,他呢?”
“娘娘醒了,陛下正和張指揮使,和錢軍使在一起,娘娘要見陛下嗎?奴婢去稟告陛下。”
慕云吟忙道:“不用,他們可能正在商議正事,不能打攪了他。”
黃鸝過來扶著慕云吟下了床,慕云吟看到外面的天色已暗。
“娘娘,你的晚膳已經準備好了,黃鸝這就去端來。”
“等他來再端。”
“這,娘娘不餓嗎?”
“不餓。”
一直到天黑了,蕭祁軒才從對面的房間出來,一出門,見慕云吟抱著他的貂皮斗篷,凜冽寒風中,翹首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