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他還不能就這樣離開,風雨無常,他甚至不知道,他未來是否會有這樣的機會。
沒有回應,何沐晚緊緊握著男人剛剛送給自己的兩本書,雙眸不覺間似乎已經掛上了一層水霧。
他知道,她舍不得他走,但在她的心里所想的那個他卻根本不是自己。
反正她把自己當成另外一個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不是一直甘之如飴做著別人的替身嗎,又能有什么所謂。
心中冷冷一笑,男人將心緒收起,沖著何沐晚會心一笑道:“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最后向著女人看了一眼,聶輕狂在話音落下后便決然轉了身。
什么浪跡天涯,不過都是借口罷了,只不過是以后,你都不方便再來了吧!何沐晚在心里念叨著。
不行,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讓他走了,最后的機會,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的身份。
這樣想著,何沐晚雙眸一亮,隨手將兩部秘籍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她快步向著男人跟了上去。
感受到身后的動靜,聶輕狂回過頭,只見何沐晚的纖纖玉手已經直接向著自己的面部襲了去。
她的目標明顯是他臉上的面具,清楚的知道女人的意圖,聶輕狂身子一側,輕松的躲開了何沐晚的攻擊,同時一把握住了她想要再次向自己發起進攻的手臂。
“怎么,才剛剛出師,就想跟我較量,你是不是有點兒太心急了!”也不生氣,聶輕狂唇角輕勾調侃道。
“我知道以我的三腳貓功夫,遠遠不是你的對手,但過了今晚,以后就沒有較量的機會了!”話音落下,何沐晚一口向著男人握住自己的手臂咬去。
突然吃痛,聶輕狂不由松了手,擺脫了男人的控制,何沐晚當即再次向著男人的面具伸出了手。
手臂上的疼痛還未得到緩解,聶輕狂猝不及防,面具竟不小心被女人碰掉,可男人反應極快,在面具脫落之前,他便快速重新戴好。
功虧一簣,何沐晚心中不甘,隨手折了一根樹枝,直接揮舞著向男人打去。
“你還來真的了!”聶輕狂一臉黑線道。
“不然呢!”何沐晚倒也不客氣。
女人來勢洶洶,聶輕狂無奈,只能出手應對,這一戰,他打的還真是艱難,應對這個女人,比他和江湖高手過招甚至還要累上百倍。
她雖然武功稀松平常,但卻古靈精怪的很,一方面,他害怕著了她的道兒,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自己出手會一不小心傷了她。
整個打斗的過程,聶輕狂以制服為主,奉行著能躲則躲的原則,他從始至終沒有還手。
明顯的感覺到男人是在有意讓著自己,可即便如此,何沐晚依舊連接近男人身體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打下去,就算是打到自己筋疲力盡,怕是也沒有機會摘下男人的面具。
靈機一動,何沐晚向著男人虛晃一招,在男人閃身躲開的時候,她一個回轉,把手中的樹枝揮向了自己。
樹枝打在身上的感覺,跟鞭子相比也差不了多少,突然吃痛,何沐晚不由“嘶”的呻吟一聲,秀眉在不經意間已經蹙成了一團。
沒想到她會傷害自己,聶輕狂一驚,下意識的上前將女人一把攬在懷中。
“自己打自己,何沐晚你是不是瘋了?”心中一痛,男人沉聲責備道。
他果然還是在乎她的,這一刻,何沐晚更加確信,眼前的男人絕對不是像他所說的那般,在一個多月前,才剛剛與她認識。
對男人的慍怒視而不見,何沐晚在男人抱住自己的一刻,趁人之危,直接伸手觸上了男人的面具。
就在馬上要將面具摘下之時,她的手卻被男人緊緊抓住,“為了一張面具,你竟然無所不用其極的使用了傷害自己的方式,這面具背后的容顏,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
“是!因為我不想稀里糊涂的活著!”一字一句,何沐晚堅定道。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淡淡的回應一聲,聶輕狂慢慢將懷中的人松開。
“北冥顏!”突然這樣叫了一聲,何沐晚明顯感覺到男人身形一頓,于是她又繼續道:“聶輕狂不過是個化名,其實這些天手把手教我的人一直都是你對不對?”
“你在胡說些什么?”矢口否認,男人的雙眸中不經意染上了一抹晦暗之色。
“如果你不是想要隱瞞什么,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看出男人眼神中的閃躲之意,何沐晚說著向男人的面部虛晃了一下。
以為她又想摘掉自己的面具,聶輕狂趕緊后仰著閃躲,可誰知,她這一次的目標壓根不在他臉上的面具。
就在男人側過頭的這一會兒功夫,何沐晚摸進男人的懷中,扯出了他一直藏在懷中的白色絲帕。
隨手一揚,絲帕在微風中飄蕩,上面繡著的一只紅梅在皎潔的月光下格外的顯眼。
“到現在你還要否認嗎,如果你不是他,怎么會有這方手帕?”何沐晚嘶聲質問道。
這白色的帕子本是她的東西,那上面的梅花,還是她一針一線親手繡上的,因為她的繡工著實一般,所以細細去看,針腳甚至有些歪歪扭扭。
所以何沐晚可以確定男人懷中的帕子,就是她在折梅與他初見時,遺落的那一方。
也是因為這方手帕,兩人結下了不解的緣分,可到了最后,本以為的幸福,卻全部成了幻影,物是人非,何沐晚豈會不感傷。
慢慢褪下了自己的面具,男人熟悉的俊臉展露無疑,眸光暗沉,男人凝眉道:“何必非要如此較真兒呢,現在你終于看到了我的臉,可又能如何呢?你會為此而開心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應不應該開心,我只知道,若我不弄清楚,我永遠不可能開心!”盈盈的淚光在眼眶中氤氳開來,何沐晚冷聲道。
“你心里還是在乎我的,對嗎?”聲音驀的柔和了幾分,何沐晚轉了話鋒向著男人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