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經歷了幾個小時的無聊行進,前往探路的一組二組準備回程。
非常可惜,白天的探島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一行人被汗浸濕,灰頭土臉地往回走。
虞幸臉都黑了。
讓他輕裝上陣,他都能累夠嗆,何況帶著這么重的攝像機。
這使他不止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之前放任自己虛弱放任過頭了,這比起普通人差得也太多了。
而且,推演者可以用積分兌換體質,只要是人類的合理程度,基本都可以換到,所以推演者的體質普遍比正常人強得多。
這就讓虞幸更尷尬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彈幕們也在猜測這是不是他在凹人設,故意演出來的,接著又夸了一波他演技好。
當然,也有許多人說,幸是不是本身就身體不好,然后又沒來得及換體質,換了別的東西,畢竟新人嘛,或許現實里有麻煩,急需用錢什么的。
虞幸自然看不到這些。
他拖著除了植物什么也沒拍到的相機,在夜幕襲來的檔口,跟著二組回到了營地。
武潤浩親自出來迎接,其實魘身上有對講機,一路走,一路都在對武潤浩匯報工作。
武潤浩知道二組沒有碰到“死靈”,但拍到了很多外界沒有的花草,還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摘了不少樣本回來。
這下好了,營地里那群閑得蛋疼的實驗人員終于有事兒做了——沒有死靈,研究研究花花草草也是好的嘛!
說不定能發現死靈形成的原因呢?
二組在整個營地閑散人員地注目下原地修整,虞幸和老劉被武潤浩叫走,大致匯報了一下今天的拍攝成果。
武潤浩把視頻拷貝下來,傳輸回了船上,交給周景和靈異研究員去糾結,直到全部忙完,他才皺起了眉頭。
虞幸一直跟在他身旁,見狀問道“怎么了姐夫?”
武潤浩沒有回答他,而是眉頭越皺越深,摸出了自己的對講機。
這只對講機自從二組回營地,就沒再響過。
可這不正常。
因為一組到現在還沒回來。
武裝隊一組的返程申請是和二組同時傳來的,二組已經回來半個小時,一組卻沒了動靜。
他打開對講機,試圖和一組進行聯絡,然而,對面沒有一點反饋。
虞幸眉頭一挑,知道這種情況下,一組八成是出事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死靈島的夜晚來勢洶洶,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只有一片死寂。
傳說中死靈島入夜會很危險。
不管最開始是誰傳的,在大家都默認的情況下,這就是推演給出的提示。
入夜了,一組還沒有回來。
虞幸猜一組回不來了。
這也會是本次推演打破規矩的契機,否則,隨即到待在營地的角色的推演者,未免太難做。
“出事了。”武潤浩第三次試圖與一組溝通未果,臉色難看得嚇人。
因為在他預想中,就算是遭遇了危險,也不至于消失得這么突然,連求救都沒有發出。
而且,那可是一整個武裝隊小組啊!
十個經驗老道全副武裝的精英!
就這么沒了?
營地里生了火,很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組還沒回來的事實。
“怎么回事?”人們議論紛紛。
作為領導層,也是本次探島的負責人,武潤浩只能去安撫后方,然后召集了二組成員,重新問起島內情況。
魘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二組一帆風順,萬一是一組運氣差,那她也沒法兒控制。
領導層和武裝隊交流時,虞幸已經被“姐夫”趕回了帳篷,和老劉吃起晚餐。
老劉臉色也不好,自從知道一組可能出事,他就曉得有些不安。
半晌,他還拉住虞幸胳膊“方小魚,你覺得……武潤浩會讓其他人去找一組嗎?”
“我哪知道。”虞幸一攤手,沒打算表現得太積極。
現在無非是兩種展開,第一種,武潤浩讓白天在修整的三組或者四組立刻進叢林,根據一組的行進路線去找人。
第二種,礙于夜里的未知危險,先休息,明天天色亮起,再組織救援。
前者會將三四組置于危險境地,后者幾乎是宣判了一組的死刑——如果一組一直回不來,說明他們遭遇了非常大的危險,哪怕目前沒死光,一個晚上過去,基本也就死光了。
就看武潤浩做哪種選擇。
在這種時候,推演者如果有心掌控節奏,是會想辦法給出自己的建議的。
虞幸只想趁機觀察其他人動向,對大致的節奏沒有什么想法……反正他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線索nc!
就在這時,虞幸感受到了一陣異樣的注視。
他心中一動,表面不動聲色地跟老劉打了聲招呼,說要去上廁所,然后走出了帳篷。
團隊的照明設備相當齊全,虞幸能感覺到,本次推演的世界的科技水平,是比現實高得多的。
此時,每一頂帳篷里都有光源,帳篷間隙里生了火,倒不至于看不清路。
注視感沒有消失,反而愈發強烈。
虞幸打了個哈欠,猜測是誰在“打量”他。
誰都有可能。
在他心中,船上應該留了一個推演者,營地加上他有四個,龍州是一個,還剩兩個未知。
他沒有亂晃,而是遠離人群走到一處隱秘叢林中,真的拉開褲鏈打算解手。
曲銜青和他解釋過,為了保證推演者的隱私,在推演者洗澡、上廁所的時候,直播角度會轉到其他地方,保證不被觀眾看光。
而如果有人利用上廁所和洗澡時進行某些線索的獲取,那么直播會顯示說話聲音,或者拍男性推演者的上半身,女性則有更多掩飾的權利。
所以虞幸不擔心觀眾,但現在那個視線還在。
在這么容易發出聲響的地方,以虞幸的能力,想通過腳步聲之類的細節找出跟蹤者輕而易舉,可他現在很確定,他身旁沒有“人類”。
所以注視不是人類的。
“這就過分了啊……”魘是女人,虞幸在一開始的彈幕里看到過,他覺得只要魘不是個女流氓,她就不會在他要解手時依然盯著他,這沒有意義。
而通過名字來想象能力的話,他懷疑是卡洛斯在試探他。
卡洛斯和他沒有狩獵環的沖突,對他們來說,合作或許更有價值。
但虞幸只和卡洛斯共同經歷過一個推演,而且中間有一大半時間都是分開的,他不能確認卡洛斯的人品——萬一出賣他呢?
虞幸在心里笑了笑,大大方方解決完問題,拉好褲子往回走。
突然,遠處叢林中點點白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什么?”他喃喃道,瞇著眼睛看去。
只見白光中,隱隱出現了幾張猙獰人臉。
永罪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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