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雷霆落下,山石破碎!
一名錦衣道人坐于山頂,手搖雷幡,身邊兩個侍女持扇侍候。
道人手上一搖,雷光隨行,轟然而下,斷山亂林,將十幾道身影直接劈得七零八落,四散飛落。
離亂道的胡秋與關愉正在其中!
這兩人在陳錯未曾長生時,與之在晉州城地界碰面,最后落在陳錯手中,鎮住了修為,滯留在河東地界,因懼陳錯,不敢輕易離去。
結果不久前,得了造化同道之助,又有其他機緣,加上陳錯入了神藏,離開凡塵,于是那胡秋半是脫了束縛,加上又圣教同門過來,經歷了一番波折后,就離了那何冬,往淮南匯聚。
“早聽聞你等造化妖邪的名號了,今日一見,大失所望,竟是不堪一擊,也不知為何能擾亂中原幾百年,看來這中原的仙門,果然是衰落得厲害!你等雜魚,都能讓他們頭疼幾百年。”
那道人揮過了雷幡,曲腿斜臥,笑著詢問:“對了,吾這一路見了三次妖人,似乎都是往那淮南而去,是何緣故啊?”話說完了,又是一下揮舞。
頓時,雷霆陣陣,劈得不少人慘叫連連,那胡秋更是皮開肉綻!
他原本近乎修為盡失,幾乎與尋常人相似,最多是靠著多年錘煉的肉身,得一點武道根基,幾年苦修重煉,卻還是差強人意,最多只是觸摸到道基邊緣,現在被這雷霆一打,當即慘叫起來,口中更道:“上仙收手,饒命!小人愿意稟明……”
“先別說!”那道人哈哈一笑,“你們這些邪門歪道,不吃點苦頭,說出來的話,十句道有九句是假的,別說話,先挨劈!”
轟隆!
話音落下,又是一連串的雷霆落下!
眾修士像是被驅趕的豬群,一個個奮力掙扎,東躲西藏,竟引得那修士哈哈大笑。
“哈哈哈!都說中原修士厲害,如今看來,也是一般爾,你等雖是妖邪,但說到底,也是中原修士,能在中原折騰這么久,該有些本事的,可惜啊可惜,竟無能人!浪得虛名啊,連這惡徒都做的不利索!無趣的很啊,也罷,還是送爾等上路吧,陰陽道遠,修行苦難,你等解脫了!”
人群頓時一陣驚慌。
有人驚恐之下,直接高喊:“你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
“哦?你說我以大欺小?”道人笑得更加歡暢,“果然是衰敗了,若不是這次天機晦暗,有幾十載大變之數,讓吾等能再入中土,怕是你等還要日日坐井觀天,不知海外修士厲害!聽好了,吾乃應運而生,修行至此,不過三十載歲月,如今長生有道,拿捏爾等,如拿螻蟻!就問你們服不服!”
那東奔西逃的修士聽得此言,滿心的不忿,只是他們確實是技不如人,大部分人卻只能忍著。
只是那胡秋心頭一動,一邊療傷,一邊瞅著機會,道:“道長,中原仙門也有后起之秀,其名為陳方慶,乃陳國宗室出身,入太華之門,修行十余載,已是長生有道,道長何不尋訪于他……”
“哈哈哈!禍水東引之策啊,看來你與這個陳方慶仇怨不小!”那道人笑著笑著,將聲音收起,收了雷幡,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幾人,“不過,我還就吃這一套!”
眾修士見得此景,都松了一口氣,卻不敢聚集起來,分散各處,又不敢走,生恐引得那道人注意,只得小心觀察著局面,。
那道人伸手虛抓,那胡秋便被凌空攝起,在半空中就忍不住掙扎著,但到了一半,生生忍住,等落到了地上,趕緊拱手行禮。
“跪下,拜我,將那陳方慶之事在心中默念。”道人瞥了他一眼,淡淡說著。
那胡秋一愣,馬上明白過來,趕緊跪地禱告。
頓時,這心里有關“陳方慶”的念頭,盡數化作香火青煙,從七竅中流出,落入那錦衣道人的手中,被他輕輕一捏,消散無形。
“陳國宗室,浪子回頭,太華神藏,長生有道!厲害,厲害啊!難怪師尊說,中原地大物博,哪怕道統衰退,煉氣不存,也還是有能人的!也對,唯有見得這等人物,將之敗于天下人面前,我楚爭道方不枉此行!”
“對對對!”胡秋趕緊出言:“正是要……”
他話沒說完,忽然就被那錦衣道人楚爭道一巴掌打在臉上,登時滿口鮮血,口中的牙齒都吐出了幾顆。
楚爭道笑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想借刀殺人?吾是你能利用的?”
“道長……”
他伸出手,點了點戰戰兢兢的胡秋,又指向那下方一個個造化修士,笑道:“你等也是一樣,聽說中原仙門壓了你等幾百年,壓得你們一個個有如過街老鼠,結果到了現在,竟又拿那仙門后起修士來說,當真是恬不知恥!看來你們這造化道真是一幫酒囊飯袋!”
這話一說,眾修士臉色都是難看無比!
可一個個偏偏無從反駁,畢竟,他們造化道確實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但人群中的關愉卻忍不住出言:“誰說我圣教無人?”
“哦?”楚爭道瞇起眼睛,一揮袖,那關愉就騰云駕霧,直接落在楚爭道腳邊,“你說你們造化道也有人物?叫誰名誰?說出來聽聽?”
胡秋一見,臉色大變,生恐會被牽扯,頂著青腫的臉,連連使眼色,但隨著楚爭道對他瞥來一眼,趕緊低頭。
楚爭道又看關愉:“說吧!不過,如果只想用言語來拖延,以求活命,”
關愉深吸一口氣,出言道:“我圣教英才,亦不弱于仙門,只是迫于仙門打壓,不得彰顯于世,否則巫毒道聶崢嶸之名,早就響徹天下!不會弱于他陳方慶!”
“哦?巫毒道,聶崢嶸?”楚爭道笑了起來,目光掃過其他修士,見一個個皆面有疑惑,多驚疑不定,又看了一眼面色灰暗的胡秋,“看來除了你們二人,其他人都未曾聽聞過這個名號,到底是真有此人,還是你們借名拖延,還真不好判斷。”
他一甩雙袖。
“也罷,說說吧,此人身在何處?”
此言一出,關愉與胡秋都是臉色陡變。
畢竟,他們二人也已多年未見那聶崢嶸身影。
“賢侄!忍一時風平浪靜啊!”
另一邊,密林之中,蘇定等人與陳錯坐于一處,以玄法成鏡觀望,見得這一幕,都是神色變化。
“這人該是海外散修,趁著天地異變,來中原生事,找的是仙門麻煩,咱們只要忍住,必然無恙!”
“是啊!那可是長生修士!”
“速速退去,方位上上之選!”
“我看未必。”陳錯卻搖搖頭,“畢竟……他人已注意到吾等探查。”
話音落下,那鏡中的楚爭道忽的一轉臉,竟朝著幾人看來。
“看了好一會了,吾故意讓他們傳出求救訊息,便是為的將你等釣出來!”
“不好!”
蘇定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