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磯崎君,我打算加入黑夜神教。”
“拓木君,您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那天的黑影……”
“不必多說,磯崎君,人生有您這樣的知己真是一大快事。”
……
類似的對話發生在東京各處的聚集地中。
隨著一個名為“黑夜の影”的怪談傳說逐漸在東京廢墟中流傳開來,與之相關的“黑夜神教”第一次開始走入普通幸存者的視線,但同時也引起了一部分人的警惕。
在末世,只有兩種東西最值得提防。一是好人,二是宗教。
所以當黑夜神教出現在世人面前的那一刻,就注定會吸引各方面的目光,無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就在“黑夜の影”流傳出來不久后,另一個版本的“吸血鬼影”也開始廣為傳播。
許多幸存者承認自己見過鬼影吸食幸存者的鮮血,甚至還有個別不靠譜的存在聲稱自己被鬼影吸食過鮮血。
真是可笑!如果被吸過鮮血,怎么可能還能夠活下來?
放下手中“黑武士”傳來的情報,竹內由子冷笑著站了起來。
“告訴情報所的那些人,加大宣傳力度,一定要在所有幸存者心中樹立黑夜之神的偉大形象……”
“是。”久保健之恭敬地應聲,略顯臃腫的身材顯示這一段日子以來,他的營養補充得很好。
“巫女大人,這次的三方會談……”
“你替我去參加吧。”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想到那幫令人作嘔的人渣,竹內由子就感到惡心。
明明是一群人渣,還非要打上弱肉強食的幌子。
什么叫弱肉強食?不就是一群有實力的兇徒暴徒可以胡作非為么?
在她的黑夜神教,是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事情的!
“你也好自為之,如果不是神當時選擇了我們兩個人……”
想到男人這段日子擁有權勢后愈漸猖狂的表現,竹內由子話中多了幾抹寒意。
哪怕是神,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如果這個男人再不知好歹,那么自己不介意為神清除神教內部的毒瘤。
“是,是的,都是屬下的錯,多謝巫女大人寬容大量……”裝作誠惶誠恐的樣子,久保健之故意結巴著回應,隨后就退了下去。
只不過沒有人注意到他低下的頭顱上,那逐漸猙獰的表情。
不得不承認,人總是會變的。但是又有誰不喜歡這手中的強大權勢呢?
久保健之自信,他才是神選中的完美“教皇”,而竹內由子那個女人不過是他成為教皇路上的一個絆腳石罷了。
這次的三方會談,將會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攘外必先安內,只要能聯合另外兩個勢力,就能一舉掀翻竹內由子的統治。
不過看在同被神選中的份上,自己最后會讓竹內由子那個瘋女人活下去的。
這樣想著,久保健之終于滿意地離開了大廳。
而后,兩名早就等在大廳外面的黑袍人迅速諂媚地迎了上來。
……
“首領,這次的三方會談究竟是要做什么?您能看出'神刀'那邊的意思嗎?”
“血眸”幸存者聚集地,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輕女孩走近了辦公桌。
“嘩啦啦——!”
巨大的靠背椅迅速旋轉過來,正是從醫院逃走的藪。
“還能是什么?無非兩種可能罷了。”
“哪兩種啊?”純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把一瓶礦泉水放到了桌子上,好奇地問道。
“第一種可能,黑夜神教的問題。放任這種邪教發展下去,毫無疑問危險性太高了。”
藪柔美的臉上浮現出沉思的表情,“不過這個黑夜神教倒是讓我想起來了那個'人',不知道兩者的具體關系。”
“那個人是誰啊,為什么和……”夜行衣女孩疑惑地開口。
“先說說第二種可能吧。”女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醒悟過來的純子打斷了。
雖然她認為那個人只是病人,但這種事情還是盡可能少一個人知道更好。
“第二種,”藪的眼中蒙上了一層陰翳,“第二種自然和黑甲蟲有關了。”
見過那個人的樣子,藪很清楚被黑甲蟲咬到,經過強化后,表現出的外表究竟意味著什么。
下意識地撫住了自己的右眼,藪想到了自己“變身”后的強大力量。
這就是那個人的天賦么?
還真是一種強得可怕的力量呢……
另一邊,神刀幸存者營地。
“現在基地有幾名黑甲武士?”老人拄著拐杖,坐在藤椅上望著對面的成熟中年人。
“現在的話,除了您之外,只有兩個,畢竟黑甲蟲還是太少。”
“那個新來的年輕人你們感覺怎么樣?”
“有點不可思議,剛剛經過黑甲蟲強化竟然就能達到您說的三段爆發,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唉——!”嘆息一聲,老人隨后毫不猶豫地給出了贊嘆,“哪有什么問題,這都是人家的天賦好啊!”
“我看也就那樣,還不如您老人家一棍子打的。”
苦笑著搖搖頭,作為基地唯三經過黑甲蟲強化的人類,齋本孝行比中年人更清楚,三段爆發和二段爆發究竟有多么大的差距。
想到這,他不由得攤開了手掌——
掌心,一枚小巧的透明玻璃盒靜靜地躺在那里。
而玻璃盒中,一枚仿佛黑水晶般的甲蟲正在緩慢地爬動。
到底要不要現在就給太郎使用呢?
齋本眼神飄忽,有些猶豫不決。
他擔心的是如果自己以后不能及時趕到太郎身邊,萬一遇到無法抵御的危險那就太糟糕了。
但如果現在就給太郎使用,風險又太大。畢竟目前還沒有任何兒童使用過黑甲蟲強化,會發生什么情況誰都無法預料到。
“那是……”中年人激動地看著老者手中的黑色甲蟲,眼底有抑制不住的興奮。
雖然沒有說出那個名字,但中年人清楚這十有八九就是傳說中的黑甲蟲——
一種能夠給予人力量的神奇昆蟲。
是給我的么?也對,齋本老人不給自己還能給誰呢?
畢竟自己是他唯一的徒弟,將來要繼承發揚千蛛流流派的傳人啊!
一想到這,粟林義顯就忍不住渾身一陣興奮的顫栗。
直到老人再次期期艾艾地開口,“你說,我現在把它送給太郎那孩子怎么樣?”
“啪!”
手中的長棍突然掉在了地上。
齋本孝行一怔,隨后怒氣上涌,“身為一個武士,怎么能讓武器從手中掉落。”
“抱歉,是弟子疏忽了。”粟林義顯平靜地開口,把棍子從地上撿了起來。
“我說了多少次,像你這樣的怎么能有資格繼承我千蛛流……”
老人還在宣泄著心中的怒火,卻沒有注意到,中年男人那逐漸僵硬的微笑以及緩緩攥緊的顫抖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