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幾桑,這是什么東西?”
冬太郎好奇地趴在桌子上,瞪大了眼睛盯著玻璃盒子中的黑色甲蟲。
“這是黑甲蟲,太郎以后要保存好哦。”
“嗯!放心吧,歐幾桑。我會把它當作最好的朋友!是吧,小黑……”
冬太郎把玻璃盒子放在手心,高興地觀察著里面爬動的黑色甲蟲。
身后,看到這一幕,齋本孝行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寵溺的微笑。
希望太郎你永遠不會有用到它的那一天啊!
……
時間飛逝,轉眼已經到了一個月后。
剛剛進入九月份,天氣依舊很是炎熱。
東京郊區一片開敞的露天停車場中,前后兩個出入口都被數個健壯的彪形大漢嚴密地看守起來。
此時的停車場內部,三群人涇渭分明地聚集到了場地中心。
人數最多的是一群衣著各異的幸存者。
而且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什么球棍,砍刀,鐵鏈……甚至連大鐵錘也有。
讓人不由得懷疑是否能趕在迷失者撲上來之前揮動手中那用來砸墻的鐵錘。
與這群人相對站立的是一隊渾身黑袍的怪異男人,他們的武器倒是很統一,清一色磨出來的尖銳鋼筋。
雖然看似簡陋,但神刀基地的幸存者沒有人敢小看這種武器,只需要瞄準眼窩,輕輕一捅……
再加上對方默契的配合,想一想就感覺不寒而栗。
另一邊,處在兩者夾縫間的女性幸存者群體也一樣。
看著那隊渾身黑袍的怪異之人,藪的臉上寫滿了凝重。
統一的制服,統一的武器,甚至統一的信仰,讓她相信如果面對面廝殺,這群人絕對是三支隊伍中實力最強的那一支。
“那么,既然大家都來了……”齋本孝行站了出來,緩緩開口。
“……總之,黑甲蟲的作用大家應該也都知道了。不考慮那些荒誕不經的傳言,黑甲蟲其實就是一種巧合下的神奇產物……”
“我不同意!”久保健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老者的話。
無論是個人信仰,還是從宗教凝聚力上考慮,老者的這番話都是針對自己這邊的全面否定。
他已經注意到,當對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身后信徒臉上露出的憤怒表情,以及對面人群中不懷好意的目光。
“黑甲蟲是黑夜之神對凡人的恩賜……所以,”頓了頓,久保健之話鋒一轉,“我不管你們怎么想,但是對我們黑夜神教來說這是關乎根本教義的事實,不容其他人質疑。”
“然而我們可以擱置爭議,共同開發不是么?”
齋本孝行笑了笑,老奸巨猾的他之前那番話不過是試探對方罷了。
現在看男人的堅決態度,他知道自己的試探失敗了。所以為了緩解氣氛,齋本果斷地和起了稀泥。
沉默著,久保健之沒有說話。因為他清楚自己現在無論說什么,對自己都沒有好處。
說謹慎了,容易引起自家信徒們的不滿。說狂妄了又會被對方抓住破綻或者把柄。
無論哪一種都是現在的他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暫時只能選擇沉默,對這個話題不置可否。
況且,對面的老頭子活不長了,只要出了這里……
想到這,久保健之不由得望向老人身后的中年男子。
而后者似乎也有所察覺,抬起眼皮,沖著他微微一笑。
“既然這樣,那我就明說了,”齋本孝行沒有在乎男人的小動作,在他看來對方完全沒有理由與自己發生沖突,“我需要黑甲蟲,很多的黑甲蟲,越多越好……”
藪等人建立的血眸聚集地在體量上完全和人數眾多的神刀,黑夜不在一個層次。
之所以能站在這里,還是因為她們有足足三名魅影斗士,也就是齋本和黑夜那邊所說的黑甲武士。
所以藪一直只是靜靜地聽著對方發言。對什么所謂的巧合,神奇產物完全嗤之以鼻。
一群被人蒙在鼓里的幸存者罷了。
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現在齋本孝行完全不掩飾心中的貪婪,張口就是要大量的黑甲蟲,藪的心中更是悲哀。
她清楚,對于這些幸存者,不會放棄近在眼前的力量,但至少也要考慮一下風險吧?
然而很可惜,就連一向有智者之稱的齋本也已經在力量面前昏了頭腦。
……
“當然了,肯定不是無償的。”齋本扶著拐杖,裝作沉思的樣子,“我愿意出正常人一年的全部口糧換一只黑甲蟲,如何?”
“老師,怎么能給這么多?之前不是說好了只有半年?!”
身后,粟林義顯驚呼。
他表面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內心卻是一片平靜。
因為粟林很清楚,這不過都是老頭子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罷了。
“你知道什么?”老人重重地砸下拐杖,咳嗽兩聲,“大家都是幸存者,互相幫扶才是正理。區區一點糧食,不必放在心上……”
“啪啪啪……”
雨取彩紀面帶嘲諷,用力地鼓起掌來。
“還是您深明大義啊,既然這樣我們也不愿意占您老便宜,您出什么價格,我們就再加一個月的口糧如何?”
“……”齋本孝行沉默了。
老頭子,自作聰明,把別人當傻子這下下不來臺了吧。
粟林義顯面無表情,心底卻暗自嘲諷。
“我們走吧,白來一趟。”雨取彩紀冷艷的臉上露出一抹遺憾的表情,無奈地聳聳肩,叫上純子等人,轉頭就要離去。
“等等!”
沉默良久的久保健之終于露出了獰笑。
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對面神刀幸存者基地來了老東西一個黑甲武士,剛剛離開的那幾個女人有三個,而自己這邊算上自己足足有五個!
如果再考慮神刀那邊的暗子,那樣的話……
“怎么了?”藪等人詫異地轉過身來。
“我說,”久保健之揮手,“誰都不能離開!”
“嘩啦啦——!”
所有的黑袍人立刻行動起來,把眾人圍在了中間。
“你這是什么意思?”藪皺著眉頭,冷眼看向隱藏在寬大黑袍下的臃腫男人。
“什么意思?”久保健之意味深長地看了女人一眼,“我只是想給大家一個機會。”
“噗嗤——!”
雨取彩紀忍不住笑意,伸出修長的蔥白玉指朝著久保健之勾了勾,“干嘛這么委婉,要打就打,姐姐沒那么多時間陪你鬧。”
“委婉么?”男人假意摸了摸下巴,“難道加入我黑夜神教不是你們的榮幸?”
齋本孝行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沒想到情況會發生到這一步。
而且看對方的意思好像很有把握,就他所知,黑夜教應該只有那位巫女才是黑甲武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