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眾人都遣散之后,只剩項南、邱莫言、金鑲玉、進寶、玉英五人。
項南重新為他們易了容,然后繼續往關內走,第二日便已經到了張掖郡。
轉過天來,凌晨時分,項南幾人繼續上路。
而此時曹少欽也已經率領大軍來到龍門關。
黑旗大軍兵強馬壯、盔明甲亮,震得駐關官兵都瑟瑟發抖,冷汗直流。
“報!龍門客棧中的屍首,的確是大檔頭、二檔頭、三檔頭,以及他們率得那隊人馬。”探子回報道,“屬下還在客棧中搜到了楊宇軒的神牌位。”
原來昨天,駐關千戶照往常一樣,到龍門客棧去打秋風。但沒想到一進去就被嚇了一大跳。
客棧大堂的桌子上,堆著一大堆人頭,已經腐爛發臭,再加上濃重的血腥味,簡直如同地獄一般。
再繼續搜下去,又從地窖之中找出了十幾具無頭屍體。
出了這么大的案子,千戶也遮掩不住,只得上報長官。
而地方官也被嚇得麻了爪,正要張羅著去調查的時候,曹少欽已經率大軍趕到了,也很快就得知了此事,立刻派人前去搜查。
畢竟他人來到玉門關,卻不見賈廷等人的蹤跡,已經疑心他們出事了。果然,越害怕什么越來什么。
曹少欽聽完,臉色一沉。
賈廷、路小川、曹添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將,帶的手下也都是東廠的精英。沒想到不僅全部被殺,連頭都被割下來當成祭品,祭拜楊宇軒。
真是豈有此理,狗膽包天。
“我問你,這幾日,真的沒有放任何人出關么?”曹少欽冷冷的看著駐關的將軍道。
“啟稟督公,下官接到督公命令之后,就下令閉關,一直嚴防死守,連只蚊子都沒放過去。”駐關將軍連忙道。
“那龍門客棧又是什么地方?”曹少欽又問道。
“是方圓三十里地內唯一的客棧,但下官從未去過,倒是本關的千戶常去那里。”駐關將軍連忙道。
旁邊站著的千戶一聽,冷汗頓時就留了下來。
他也沒想到,金鑲玉看上去嬌滴滴的,心腸卻是如此狠毒。居然連東廠的人也敢殺,比母夜叉還狠。
自己居然都沒看出來,還天天想著跟她鳳流。真是鬼迷心竅,色膽包天了。
“回稟督公,下官去龍門客棧,只為了彈壓地面、追捕要犯、維護治安,與老板娘并無私情,懇請督公明察。”千戶趕緊回稟道。
“畫出繪影圖形,傳令沿途各處關卡,通緝龍門客棧諸人。”曹少欽隨即下令道,屬下一聽,立刻領命去了。
隨后千戶等人便將龍門客棧諸人,如金鑲玉、三兩、順子、黑子、刁不遇等人的相貌告訴給畫師。
畫師立刻將幾人的相貌畫了出來,再經過修改之后,得到幾人的一致認可,又重畫了近百份,散于各地進行通緝。
“壞我大事!”等千戶等人忙完之后,本來以為可以將功補過,但曹少欽卻是面色一寒,一指彈出,千戶襠下頓時涌出一股鮮血。
他隨之倒在地上痛得滿地打滾,叫得撕心裂肺,不一會兒便雙腿一蹬,再也沒有了呼吸。
曹少欽恨他貪色誤事,沒有及時掃除龍門客棧這處黑店,才導致賈廷等人遇害,因此直接斷了他的子孫根。
眾官見狀,無不襠下一涼。
“周淮安,你現在到底在哪兒?”曹少欽看著面前的地圖道。
他原本以為,周淮安救走楊宇軒的子女之后,就會立刻選擇出關。
當時玉門關外就是東察合臺汗國的地盤,一直未曾被明朝收復。因此出關之后,就等于是出國了。
一旦出了大明國,就算曹少欽再只手遮天、位高權重,也管不到外國去。所以他才要封鎖邊關,讓周淮安絕對出不了國。
但沒想到,周淮安還真就沒出關。如此一來,他就有些難辦了。
周淮安既然沒出關,肯定就是在哪兒藏著呢。可是天下這么大,要想查出一個人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尤其是賈廷已經死了兩天多,兩天多時間,騎著快馬都能跑兩千里路了。方圓兩千里,該如何去找?
不要說東廠番子加上黑旗軍,也不過兩三千人。就算人數再翻一百倍,二三十萬人,也休想找尋。
想不到自己勞師動眾,最后不僅百忙一場,就連三個最信任的手下,都被人給宰了,讓他真是倍感窩火。
就在曹少欽郁悶之際,項南等人繼續上路,過了武威、蘭州、定西、天水,直到長安。
到了長安之后,幾人租了一間民房住下。
此時,關于龍門客棧諸人的海捕文書,才終于貼到了長安城的城門口。
“王八旦,我們這次都被你給連累了。”看到通緝令,金鑲玉忍不住發火道。
“夠了。你們這些人的命運,在賈廷來到客棧時,就已經注定要死了。你以為東廠是什么,他們會留你們活口么?”項南冷聲說道,“再者說,這么多年來,又有多少人死在你手上?如果不是我答應過你,要幫你取沙漠里的東西,我現在就該殺了你為民除害。”
如果不是金鑲玉有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并幫助周淮安殺曹少欽、雨化田的表現,像她這種賣人肉包子的母夜叉,項南根本不會留她一條命。
因為即使在江湖中,金鑲玉的作為,也算是離譜的了。
“我懆你爹的!你們這些王八旦,都是這樣子,達到目的就要過河拆橋。”金鑲玉也罵道,“老娘真是信了你的邪,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向官府揭發你。”
“告發我,好啊,你現在就去啊。”項南點點頭,“看看是你死在我前面,還是我死在你前面。”
現在金鑲玉的通緝令也張貼出來了,只要她去告發,官府先一步就會將她抓起來。而項南、邱莫言既會武功,又會易容,逃脫搜捕是沒有問題的。
“你……”金鑲玉一時語塞。
“好了,大家現在同坐一條船,就不要再吵了。”邱莫言勸道,“金鑲玉,你那些伙計并非善類,就算被通緝,也未必會出事。我們不是說好,兩個月后,就回龍門客棧聚齊嘛。到時候,是生是死都知道了。”
“哼,這樣最好。”金鑲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