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一個人從山林里走出來,沿著大路走了一段距離,等到路過的公交車,坐上之后回到了市區。
人流密集的大學城跟平時里一樣,秦既明吃過早餐,又故意在大學城里兜兜轉轉了一大圈,才回到家里。
他并沒有去留意周英有沒有設法跟著他,只有周英的注意力轉到了那些人的身上,這就足夠了。他的執念自然會推動著他去調查和了解那些人,去找那些人的麻煩。
而秦既明也可以通過杯中倒影看到他所做的事情。
將門反鎖,坐回沙發上,秦既明這才掏出手機。
早上他們被黑霧送出來的時候,秦既明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
——現在他們再也不用膽顫心驚地為了沒有社團輔導員而發愁了。你獲得了1000績效點。
秦既明翻翻看看,自己的績效點已經積累到了5900點,但可以兌換的東西還是只有錢和請假條。
“這個工作總算是完成了。”秦既明長吐了一口氣:“還有兩天這個月就要結束了,我這個月的兩天休假還沒有休。今晚的工作完成之后,明天晚上和后天晚上就可以休息了。”
一想到終于可以休息兩個晚上,秦既明的心中頓時充滿了期待。
他休息了一會兒,走到臥室,拉開窗簾,將眼睛湊近窗紗,仔細尋找。
一根極細的發絲在窗紗兩邊系著,只有窗戶或者窗紗被推動或是打開,那根發絲都會被弄斷掉落。
“看上去昨天晚上似乎沒有不速之客?”
秦既明將窗簾重新關好,將發絲再一次仔細系上,這根發絲是從八手女的頭上拔的,秦既明不想再試一次了。
這項工作終于完成,一口氣送下來之后,秦既明就感受到了疲憊。
“那些能讓人恢復精力和體力的紅色苔蘚,沒有顧得上帶一些出來。”秦既明一邊躺到床上,一邊自言自語。
“昨天我在山麓等了一天,那些人也沒有出現。”秦既明很不解:“他們兩個晚上悄悄闖入我的屋子來找我,但都撲空了。看到我白天出現了,并且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怎么會不抓緊時間動手,白白浪費這個時機?”
“難道他們手中的怪誕沒法在白天使用?”秦既明皺著眉頭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思緒有些亂,困頓漸至,秦既明漸漸睡著。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秦既明中間迷迷糊糊的醒來過幾秒鐘的時間,但都又翻了個身再次睡著。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么熟過了。
一直的屋子里漸漸變暗,秦既明忽然醒了過來。
這一次并不是因為翻身,而是被一陣有些古怪的聲音吵醒的。
哪怕是在醒來時的一瞬間,他也還似乎聽見有一絲若隱若現的笑聲。
“嘻嘻……嘿嘿嘿……”
就在秦既明努力回想分辨著那是真有其聲,還是睡夢里的幻聽的時候,那個吵醒他的笑聲再次響起。
秦既明這次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一驚,猛地坐了起來。
屋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由昏暗變得一片漆黑,他立刻左手伸到床頭柜打開床頭的燈,同時右手拿起就放在床里邊身側的消防斧。
朦朧的淡黃色燈光亮起,光線并不強,但足以照亮屋里的黑暗。秦既明當即坐起來,目光迅速掃過整間臥室。
但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也沒有怪誕的影子。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什么的沒有發生,什么也沒有出現。
秦既明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但仔細回憶只后,仍舊是感覺不太對勁。
因為剛才那聲音很像是一個人在笑,雖然笑聲不大,但聽起來卻很清晰,應該不可能聽錯。
但秦既明坐在床上等了這么大一會兒,卻再也沒有聽見有什么聲音。
秦既明干脆從床上起來,拿著消防斧檢查屋子。
他將客廳、廚房、另一個空著的臥室,以及自己睡著的臥室和衛生間都看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又檢查了門鎖和窗戶,都是完好的,也沒有被打開過的跡象。
“奇怪。”秦既明仍不死心,因為他剛感覺自己剛才真切得聽到了那個詭異的笑聲。
他正想喚出八手女來檢查一些屋子里有沒有怪誕的氣息,卻又在將彈珠握到手里的一瞬間突然轉念一想,萬一這是那些人故意釣魚,想要看看自己手里有什么怪誕呢?
于是秦既明將沒有繼續,而是將彈珠握在左手里,右手拿著消防斧又躺回了床上。
他故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后關上床頭的臺燈。
屋子里重又變成一片黑暗,秦既明的研眼睛半閉半睜,就像又睡著了一樣。
他的手悄悄伸入床里邊的背包,從背包里摸出來了手電筒。
片刻之后,秦既明故意使自己的呼吸變得沉重,喉嚨里還發出輕微的鼾聲,儼然是一副又睡熟了的樣子。
就這樣在黑暗里堅持了將近四十分鐘,秦既明幾乎快要睡著了。
“嘻嘻嘻……嘿嘿……”突然,一陣詭異的笑聲又出現在了屋子里。但這一次秦既明沒有動作,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樣。
他開始感到屋里多了一種窸窸窣窣的極其輕微的動靜,似乎有人在床邊輕飄飄的走來走去一樣。
緊接著,一種不適感從他的心底泛起,就好像有人在注視著他一樣。
秦既明猛地推開手電,驀地,一束極強的亮光照了過去,光束里面,一張慘白色的臉出現在秦既明眼前。
那張臉長在一個橢圓沒有一根毛發的頭上,上面的五官并不完整,兩只眼睛的地方長出來眼睛,只是兩個閉合的深陷下去的凹陷。一張嘴一直裂開到兩側的耳根,里面沒有牙齒,
那張像是直接用剪刀剪開一樣的嘴里正發出低微笑聲:“嘻嘻嘻……嘿嘿嘿……”
秦既明幾乎是身體條件反射一般,憑借本能下意識的將右手里的消防斧砍了過去。
斧刃深深的嵌入它的身體,但它好像沒有感覺一樣,仍舊在床邊彎著腰,用兩個深深凹陷下去的,沒有眼睛的眼窩盯著秦既明,同時嘴里保持著那種詭異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