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我!”Root笑得很是開心,“她都告訴我了。”
芬奇先生創造的人工智能把她當做了執行人,而Root也將身心獻給了那個潛伏在網絡世界中的上帝。Root對機器的指代是她(she),薩洛蒙用的是它(it),兩者對人工智能的看法截然相反。Root的想法在正常人看來無疑是極為瘋狂的,同時也讓薩洛蒙對芬奇先生當初寫下的代碼再次產生了好奇。
究竟是什么樣的技術才能創造出這樣一個幾乎等同于生命的人工智能呢?要知道,就算是斯塔克集團的賈維斯,在智能程度上都與這個人工智能相距甚遠,而賈維斯又是天才的托尼·斯塔克創造出來的——這么說有點兒不公平,因為斯塔克有許多精力放在機械創造上——但不管怎么說,當谷歌公司的人工智能還在網絡上當NSDAP的時候,賈維斯就已經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了,這種程度的智能已經超出世界上許多國家正在開發的人工智能了。
“我在計算機科學方面的知識相當淺薄,能力僅限于小鎮公共機關等級的網頁制作。”薩洛蒙大方地自曝其短,“我一看見代碼就會應激性脫發,醫生說這是心理問題。相比起代碼,我更喜歡看到魔法符文。快點行動起來吧,你的上帝需要幾臺服務器,我還要為它加裝一臺煉金身體呢。”
“我會同意她的命令。”Root跟著薩洛蒙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還未清理干凈的道路上往前走。雖然身處地下,但她仍然能夠感受到寒冷,腳下細碎的建筑殘骸粉末膈得腳底發疼。他們走得太過匆忙了,沒來得及拿那些寄存在精神病院的物品——“弱智術雖然好用,但不是每個人都會中招。”薩洛蒙詳細解釋了一番,“總有那么幾個意志堅定的人能夠控制局面。”
“魔法。”Root撥開晃到眼前的額發,“這是她無法解析的東西。魔法不在她的邏輯判斷中,外星人也是。她把這類事件歸類與‘未知威脅’,就像床底的怪物,時不時會爬上來用冰冷的手摸摸你的腳踝。你也一樣,薩洛蒙。”
“至少我不會躲在床底摸別人的腳踝,那太糟糕了。”
“這只是比喻,你應當具備一些文學素養,伊頓公學的課程就有這方面的內容。”Root轉換話題的速度很快,沒等薩洛蒙反駁她對于他文學素養的污蔑,她就跳到了下一個話題,就和下樓梯一樣迅速且干脆。“我很好奇,為什么我在地下也能接收到她的信號?”她問道,“據我所知,你這兒的通信網絡還未建立起來。我們是在紐約地下嗎?”
“通過網絡定位是不靠譜的,不過網線確實是從紐約牽過來的。”薩洛蒙扶著她,幫她跳過倒塌的鋼筋混凝土墻面,免得刮傷腳踝。這面有著精美彩色馬賽克瓷磚的墻面不知遭受了怎樣的摧殘,上面的圖畫已經碎得看不清了,只有細小的反光隨著觀看者的運動而閃爍。恍惚之間,Root覺得重力感消失了,她眼前的細小彩光仿佛是映照到地底的星辰,只要往下一跳就能飛向深邃漆黑天空。
她好奇地踩了踩散碎的星辰,她覺得就算割傷腳趾也值得。
“這里是羅馬地下。”薩洛蒙說,“我們頭上不遠處就是梵蒂岡。”
“喔,你可真是紳士。根據你的教育經歷來看,你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Root跳過了星辰,有和薩洛蒙踏上了被黑暗遮蔽的道路。
“伊頓公學內的某些記錄都是紙質的,那臺機器看不到。不過我能告訴你,我是教師的鞭撻助手。”薩洛蒙粗略地提到了自己的教育經歷,只不過這話聽起來像是在酒吧里的炫耀,“不過我卻沒有鞭打過幾位學生,校長不太敢向有權有勢的學生發出處罰。我最討厭的還是周六的唱詩,那太蠢了。”
沉默籠罩了接下來的一段路,薩洛蒙不禁反復咀嚼他剛才說的話。他覺得自己的社交水平有待提高,這種一對一交談中的冷場相當令人尷尬——然而Root其實是在聽人工智能發出的信息,無暇顧及薩洛蒙而已。
當他們接近通電的建筑時,Root再次開了口。
很顯然,她從人工智能那里獲得了一些關鍵信息。那機器認為Root在和薩洛蒙合作之前必須對他有一定的了解。不要誤會,人工智能只是覺得Root這個工具很好用罷了。幾只被圈養的火雞大搖大擺地從他們面前經過,其中一只還囂張地啄了啄薩洛蒙的靴子。
秘法師解釋,這是住在這兒的德魯伊養的動物,這是他們的德魯伊訓練。“我第一次見到傳送門的時候沒有太過在意,現在我大概知道了你的能力。現在我大致了解你的能力了。”她說,“是全世界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買幾件衣服。”
她拉起松垮垮的藍白條紋病號服,“我的衣服都被留在精神病院了。”
“沒問題。瑪雅·漢森小姐會照顧你的,她就是你的新同事,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她是誰。當你安裝完那些服務器之后,我還需要你協助人造人們進行網絡布置,從頭頂拉來一條光線寬帶。”秘法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這是私人委托,我會付你一筆酬勞的。”
“感激不盡。”Root說道,“另外,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其實國土安全局也盯上了你。他們看到了你的臉。”
“沒關系,有魔法契約的存在,他們如果違背了契約就將受到懲罰,一點兒延遲都沒有。事實上,已經有人違反了契約,我知道。”薩洛蒙笑得有些陰險,“他們會調查到我的名字,但卻不能說出口。而靠近我家公寓的那些人……神盾局的辦事效率很高,九頭蛇也是。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更不能得到,我覺得神盾局的特工要厲害一些。”
Root也露出了笑臉。
雖然精神病院的食物讓她有些憔悴,但美麗溫暖的笑容依舊綻放在她的臉上,她似乎想用這個笑容來賄賂薩洛蒙。如果不知道她秉性的人極有可能會欣然接受,但薩洛蒙卻知道,Root是個實打實的瘋子,比他還要瘋一些。
“看樣子你擺了那些特工組織一道,薩洛蒙。這么說,你的住處附近每天都有人在槍口下喪生,你不感到難過嗎?”
“你又一次高估了我的善良,根女士。”
“你第一次殺人是幾歲?”Root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她露出狡黠的笑容,突然拋出一問題打得薩洛蒙措手不及。
“為什么說這個?”
“不想說嗎?”Root挑釁似地揚起了眉毛,她似乎認為薩洛蒙就是根紅頭火柴,只要擦擦屁股就能著火。
“為什么你會認為我有一般青少年的性格呢,女士?”薩洛蒙皺起眉頭,“雄性激素的確是會使人沖動,但如果我不能抑制這種沖動,我就沒法學習魔法了。”
“真的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為你提供心理治療。我是心理醫生,我有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