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閃亮的刀光劃破了悠然轉動的風力發電機,精準的擊中了遠處的少女。
“咔吱——”
風力發電機發出一陣讓人牙根發酸的噪音,緩緩倒在了地上。
這讓旁邊的史提爾看的眼皮一陣跳。
收斂?小心?
得了吧,這位女教皇出手時根本沒有任何的顧忌。
別說是路邊的一個風力發電機了,就算是偶爾路過的清潔機器人,都沒有被她放過。
總之,只要能給前方的茵蒂克絲帶來壓迫感,沒有啥是她不敢砍的。
值得慶幸的是,在他們決定追殺茵蒂克絲之前,這片區域已經被清理了出來,他們只需要完成例行的“追殺”就可以了。
史提爾也想像她一樣囂張。
然而他剛剛不小心蹭掉路邊路燈的一塊白漆,就接到了來自于警備機器人的警告。
五位數的罰款單已經交給了英國清教。
心忽然好痛
緊緊咬著嘴里的煙蒂,史提爾默默的留著淚。
神裂火織沒去注意史提爾,而是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茵蒂克絲的身上。
在移動教會的保護下,她的攻擊并沒有傷害到茵蒂克絲,還十分巧妙的幫助其越過了兩棟樓之間的縫隙。
若是她自己跳的話,絕對跳不過去。
“略略略”
對著神裂火織二人做了個鬼臉,茵蒂克絲也許是對自己的跳躍能力有了信心,再次站到了樓邊的欄桿上。
“等一下!”
神裂火織見此,立刻拔出了七天七刀,又是一刀揮出。
只是這一次,茵蒂克絲已經落下去一半。
斬擊并沒有將其帶到對面的樓頂,反而因為角度的緣故,攜帶著她落到了某個宿舍的陽臺之上。
“我去救她!”
看著如同被子一樣聳搭在陽臺欄桿上的茵蒂克絲,史提爾吐掉煙頭,打算將其撈上來。
就算以她身體的柔韌度,根本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可他還是有些擔心。
“等一下!”
五感都要比史提爾敏銳的神裂火織立刻攔住了他。
“天空為什么這么藍前途為什么這么灰暗”
哼唱著奇怪歌曲的刺猬頭少年,拉開了陽臺的門,走到了陽臺之上。
不過他看到在欄桿上趴著的茵蒂克絲時,明顯有些呆滯。
“不要被學園都市的居民發現我們。”
神裂火織面色凝重的說道。
“可是那個刺猬頭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吧?”
看到刺猬頭少年把已經被他自己用腳踩過的炒面面包遞給了茵蒂克絲,史提爾的肺差一點被氣炸,擼起袖子就要下去跟他干架。
“不要私自去定義一個人的好壞。”
神裂火織皺了一下眉頭,顯然對于上條當麻的行為也有些不高興。
但她并沒有像史提爾那樣表現的那么明顯。
“在深入了解之前,永遠不要高看自己的長短,也不要忽視對方的深淺。”
說了一句蘊含著深刻含義的話語之后,神裂火織收起了自己手里的刀。
“你去調查一下這個少年的資料,我先在這里盯梢一番,沒有什么異常之后,我們老地方見。”
“你小心。”
琢磨著神裂火織的話,史提爾離開了樓頂。
看來是鎮住了呢。
看著史提爾那若有所思的表情,神裂火織似乎又回到了那個上午。
因為小看為了和她戰斗,而綁住了四肢的父親大人,她敗的很徹底。
之后,他的父親為她拭去了身上的灰塵,包扎膝蓋上的傷口,并溫柔的說下了這句讓她記下一輩子的話。
至今她還以此作為座右銘,不去小看任何人。
神裂火織也沒有在這里留太久,注意到那個刺猬頭少年很懂分寸,并且還主動給茵蒂克絲食物之后,她打算先去和史提爾會和,然后再做決定。
茵蒂克絲不會在這個少年家里待太久的。
和這個傻孩子認識了那么久,神裂火織自認為十分了解她的為人。
既然那個少年如此費心費力的幫助她,那她絕對不會在少年的家里久留。
因為留的越久,對那名少年就越危險。
她大概會在半天之后離開少年家吧。
其實她愿意把茵蒂克絲留在少年這里,最大的原因就是移動教會。
有著這個圣堂級別的修道服,就算那名少年心生歹意,也沒有辦法在茵蒂克絲不愿意的情況下脫掉她的衣服。
“下午再過來吧。”
看著已經和刺猬頭少年熟絡起來的茵蒂克絲,神裂火織轉身離開了房頂。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刺猬頭少年將自己的右手摸向了趾高氣昂的茵蒂克絲。
“這是哪”
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介旅初矢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迷茫。
他記得自己在宿舍查看資料才對啊。
“好冷”
搓了搓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臂膀,介旅初矢戴上了脖子上的耳機,試圖給自己冰涼的雙耳帶來一絲暖意。
“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讓介旅初矢整個人都一陣搖晃,差一點摔倒在地上。
就連頭上的耳機也掉到了地上。
“怎.....怎么回事?”
扶著墻讓自己不至于摔倒,介旅初矢有些惶恐的看著四周。
又是一陣轟鳴聲,他頭頂的天空竟然塌了下來。
“不對,不是天空!”
介旅初矢的表情開始變得恐懼了起來。
“是地下街!”
就在他意識到這里是地下街的一瞬間,周圍開始變得嘈雜了起來。
受傷的呻吟聲、警報聲、水管破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救命救救我”
腳腕一緊,介旅初矢整個人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跳到了旁邊,緊緊靠在了墻上。
那是一個鮮血淋漓的男學生,剛才就是他抓住了介旅初矢的腳腕。
但此時的他情況很不妙,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就連身上的校服都破損到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求求你”
勉強將嘴里最后的三個字擠出來,這名受重傷的學生最終還是沒有挺過來,癱在地上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不只是他。
除了介旅初矢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帶著傷,他甚至看到一個金發的少女只剩下上半身,腸子都在地上拖著,直至斷氣都沒有閉上自己那雙美麗的眼睛。
扶著墻壁向后退了幾步,介旅初矢本來想朝著出口的方向跑去的。
但剛沒有跑出幾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小炭!”
原本因為害怕而微微在顫抖著的雙手被捏成了拳頭。
介旅初矢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轉過了身,朝著地下街的深處跑去。
愛麗絲服裝店、夏天文具店、連鎖超市
一個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建筑物出現在他的面前,然而它們早已沒有之前的光鮮亮麗,它們的招牌全都掉落在地上,有幾個甚至直接被落石砸壞。
最終,他停在了一個名為zer的冷飲店外。
“小炭!”
無視了周圍的呼救聲,介旅初矢毫不猶豫的撲到了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的店鋪里,開始清理起里面的東西。
落石、裸露的鋼筋、人類的殘肢
他不斷的在廢墟里扒出各種東西。
直至十指全都變得血肉模糊,他都沒有停下來。
“小炭!堅持住!堅持住!”
血水和淚水混跡在一起,幾乎將他的視線完全遮擋。
但他連擦一下的功夫都沒有。
終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一個滿頭鮮血的小女孩出現在他面前。
“小炭!哥哥來了!哥哥來救你了。”
費力的將小女孩身上的落石搬掉,介旅初矢顫抖著雙手將小女孩的腸子給撿了起來,試圖塞回她的肚子里。
“哥哥”
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小女孩的口中傳來,小女孩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看到面前的介旅初矢之后,她那滿是血污的小臉勉強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好痛。”
“不痛!我馬上救你出來!”
滑膩膩的腸子從介旅初矢指間滑落,他想用力抓住,卻又怕抓壞。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趕緊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想要包住她的傷口。
“這里有人!”
清冷的女聲在介旅初矢的背后響起,讓他直接僵住了。
他意識到了什么,想要撲向氣息快要完全消失的介旅炭。
然而在他即將握住那只微微抬起的小手前,一個白皙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我是風紀委員一七七支部的固法美偉!這里很危險!請您趕緊和我一起離開!”
白皙的手掌似乎有著無窮的力量,介旅初矢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直接被拽著向地下街的緊急出口飛奔而去。
“等一下!我妹妹還在里面!”
介旅初矢一把扒住了旁邊的墻壁,滿是鮮血的手指微微有些發抖,他嗓子已經開始因為嘶吼而變得沙啞,可他身后的風紀委員卻依舊用著冷漠的聲音警告著他。
“對不起,按照規定,我們必須先將您救出去。”
白皙手掌按住了他原本扒著墻壁的右手,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鮮紅的血跡將那個白皙的手掌完全染紅,給它添了幾分妖異。
仿佛有一種力量吸引了他,介旅初矢不受控制的倒飛出了地下街。
“小炭!”
一把抓住了手中的易拉罐,介旅初矢大叫著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明明屋里開著空調,可此時他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所浸透。
“嘶”
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后,介旅初矢松開了自己的右手。
只是此時他的右手,已經開始變得鮮血淋漓。
原來剛才他不小心把易拉罐給捏扁了,鋒利的邊角直接將他的手掌給割破。
“是夢嗎?”
看著手心里鮮紅的血液,他似乎又看到了小炭最后的笑容。
當時的她肯定很痛吧?
“都是她!”
緊緊握住了拳頭,右手的刺痛感不僅沒有讓他放松下來,反而讓他的眼神更加的瘋狂。
他抬起了頭,看向了電腦屏幕。
那是一名戴著眼鏡,身材很勻稱的女生。
雖說看起來很瘦,可她挺翹的胸口讓很多女性看了都會嫉妒。
介旅初矢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仇恨。
“若是沒有她的話,小炭也不會死!”
沾著血液的右手狠狠的拍在了電腦屏幕之上,鮮紅的血液直接將屏幕里的固法美偉給完全染紅。
“不只是她。”
介旅初矢的仇恨早已不只是針對固法美偉一人。
他恨透了那些風紀委員。
但凡他們來的早一些。
但凡他們維護街道時注意一些隱患。
但凡他們拉一把小炭。
事情都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不過沒關系了,他們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看了看自己身后收集的一堆鐵勺以及各式易拉罐,介旅初矢的嘴角逐漸露出一個瘋狂的笑意。
點開了網頁上的玩偶店鋪,介旅初矢幾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訂購了一百只呱太玩偶。
他完全不介意這樣會留下什么痕跡。
對他而言,會有怎么樣的后果已經無所謂了,他只想將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付出慘痛的代價。
大不了去下面陪小炭。
不小炭那么善良,應該在天堂吧。
戴上自己的耳機,調出了名為幻想御手的音頻,介旅初矢點下了播放鍵,開始傾聽起這個他已經聽了無數遍的音頻文件。
即使它沒有任何的旋律可言,也沒有撩撥心弦的悸動。
但每次被苦痛折磨時,他都喜歡打開這個音頻。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有一種安心感。
那是一種和許多人待在一起,不會覺得孤獨的感覺。
“終于干凈了。”
固法美偉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看向了面前這個畏畏縮縮的少女。
年紀大概和初春飾利她們差不多,但是精神方面可能有些問題,老是喜歡躲在角落里。
她和白井黑子廢了好大的勁,答應之后還把她送回去,這才把她給騙到了一七七支部來。
只是等這個小姑娘洗干凈之后,固法美偉總覺得她有一種很眼熟的感覺。
可去回憶的話,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她。
“大概以前我也幫過她?”
作為風紀委員,固法美偉和許多人都有過接觸。
基本上第七學區的學生,她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所以這種感覺也沒有讓她在意。
“初春同學!衣服找來了嗎?”
將介旅炭身上的水漬擦干,固法美偉朝著外面喊道。
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初春?”
將毛巾掛好,固法美偉再次呼喚起初春飾利的名字。
“來來了!”
一陣噠噠噠的奔跑聲之后,初春飾利大汗淋漓的拉開了浴室的門。
“怎么了?找件衣服這么累嗎?”
將初春飾利的衣服給介旅炭穿上,固法美偉打趣道。
因為只有初春飾利的體型和她比較接近,所以只能讓她暫時穿著初春飾利的衣服,之后再和她一起去商業街買身新衣服。
“不是衣服。”
初春飾利讓開了身子,露出了外面的一個大箱子。
“不知道誰給我們支部寄來了一堆呱呱太玩偶,我借了樓下大姐的手推車,才給弄上來的。”
“玩偶?”
固法美偉下意識的看向了那箱綠油油的呱太玩偶。
“居然是盜版的”
嘴角抽搐了幾下,固法美偉一眼就看出,這所謂的呱呱太,只是一種名為瓜瓜大的盜版貨。
“是什么人會往我們支部送玩偶呢?”
說著,她下意識的準備使用自己的透視能力看一下這些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