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九鼎之聲,響徹福地無數區域。
宛若天音雷鳴,聞者心神顫栗,涌現頂禮膜拜的崇敬之心。
農祇福地,西晉醫家修行者們心中宏偉圣地之一,此刻鐘鼎之聲傳揚千里萬里,是近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動靜。
炎帝九鼎之聲,并非示警,而是最高禮節。
鐘鼎響徹,即代表農祇福地來了最尊貴的客人。或者說,農祇福地有了重大喜訊,因此敲響炎帝九鼎,宣揚萬方。
上一次炎帝九鼎被敲響,還是因為本代圣主的壽辰,并且長老會重新排位,方有此等隆重顯赫的舉動。
所以一時間,千千萬萬的福地子民,以及眾多修行者們,盡皆猜測紛紛,不知農祇福地又有了什么喜訊。
此刻,在農祇福地圣王宮殿深處。
長老會的一間秘密議事堂內,五人就座。
左席二人,上首端坐的男子年約六旬,頭戴古冠,是炎帝后裔姒瑤氏現任族長瑤扶風。下首端坐男子看似更老,但衣著裝飾華貴瀟灑,是炎帝后裔雨農氏現任族長雨決明。
瑤扶風和雨決明,皆是農祇福地長老會列席長老,代表著炎帝后裔的兩大家族勢力。
右席三人,端坐在前的,是一位年輕公子。雖然穿著簡潔布袍,相貌俊美優雅,但卻頭頂光光,甚至燙著戒疤,赫然是一位僧人。
年輕僧人身邊,站著一個灰布僧袍的中年仆從,雖也是光頭,但發渣凌亂,有一種游方苦行者的外貌,并未就座。
右席下首做陪的,是一位四十余歲的中年大漢,粗手粗腳,衣著單薄,頭上纏著包布,就像個鄉野里的普通藥農。
這中年大漢雖貌不驚人,但卻是農祇福地鎮守大將伊令莒,統率福地靈山,相當于農祇福地對外戰力的首領。
瑤扶風、雨決明、伊令莒,這三人出席,便可代表農祇福地,是當之無愧的高層掌權者。
“伽瀾佛國葦馱太子親至,我農祇福地響動九鼎,以示尊重。同時宣告西晉天下,你我兩家千年交好之心。”
左席上首的瑤扶風含笑說道,又指了指身邊的雨決明,以及陪座的伊令莒,“決明長老和令莒,也是久聞葦馱太子之名。”
“我等三人在此,無論何事,皆可當場決斷!”
右席上沉靜就座的年輕僧人,合掌道:
“冒昧前來,卻有此禮遇,葦馱感激不盡。”
這位神嗣寰榜列名前三的絕代天驕,眾所皆知的天仙轉世之人,言行舉止皆有寧定祥和氣質,令人大生好感。
與瑤扶風并座的雨決明,也是笑道:
“葦馱太子是下一任佛國圣王繼承人,有此禮遇也是應當的。”
此刻在右席陪座的伊令莒,卻顯然不擅長這樣客套的打哈哈,直接說道:
“葦馱太子突然到訪,也不知是所為何事?”
瑤扶風和雨決明相視一笑,眼神中的交流,都對伊令莒的粗俗表示不滿。
但是炎帝后裔,姒瑤氏和雨農氏雖說勢力廣眾,卻只是“帝母”和“帝后”的后裔。
真正的長生大帝嫡血嫡姓,卻是“伊氏”。只不過伊氏一脈稀薄,漸漸被融入兩大家族,再過數百年或許不復存在。
議事堂內一片安靜,都在等待葦馱說明來意。
農祇福地上下,確實是不知道葦馱突然駕臨是什么事。
“葦馱此次冒昧前來,是有兩件大事,想與農祇福地商議。”
葦馱合掌淡然說道,“第一件大事,是想迎娶一位炎帝嫡血女子,與小僧結為道侶。”
“第二件大事,是想娶親之后,我伽瀾佛國和農祇福地共同聯手,應對一場千百年罕見的劫難!”
葦馱說完之后。
議事堂內的氣氛,逾發的寂靜。
瑤扶風、雨決明、伊令莒,三人都是臉色驚訝,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
世間的天驕子弟,相互結為道侶,其實是好事。當今許多福地的靈山神將,也有不少指定姻緣的例子。
但是名望身份更高的天驕,是極少會主動結道侶的。畢竟是終生大事,牽扯甚廣,其意義遠超人間凡俗所謂的姻緣。
而且農祇福地和伽瀾佛國世代交好,歷史上從未有過結道侶的往事。
更何況葦馱是圣王繼承人,將來地位在人間界也是一等一的尊貴,逾發不可能提前結定道侶。
此話如若不是葦馱親自說出口,在座的每個人是絕對不敢相信的。
瑤扶風和雨決明,會過意來,頓時從驚訝轉為驚喜。
不論姒瑤氏或是雨農氏,雖說在農祇福地地位穩固,但畢竟不是當世頂尖的豪閥貴胄。
若能有族中女子,同葦馱結為道侶,那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好事!
伽瀾佛國是西晉最強大的佛門圣地,葦馱是神嗣寰榜排名第二的絕代天驕,而且還是天仙轉世,毫無疑問的九境圣王繼承者。
和葦馱結為道侶,那基本上可以確定,將來必是圣王后宮之主。所能獲得的好處,肉眼可見的滾滾而來。
瑤扶風搶先驚喜追問:“當真?葦馱太子,我姒瑤氏族中,正好有帝脈血裔女子,無論才華品相”
雨決明飛快打斷瑤扶風的話,也搶著說道:
“葦馱太子,我雨農氏的天驕女子,眾所皆知是福地最出眾的。上古之時,炎帝與雨農結為道侶”
瑤扶風不滿地插話道:
“決明,你不要忘了,姒瑤氏是帝母,雨農氏只是帝后,何談嫡血帝脈?”
雨決明毫不客氣地針鋒相對:“若無帝后相助,哪來的長生大帝?”
“你?!”瑤扶風氣極而笑,“強辭奪理,也不怕惹葦馱太子笑話!”
雨決明譏笑道:“福地長老會列席,大多是我雨農氏!你莫忘了,農祇福地可不是姒瑤氏說了算!”
二人怒目而視,若不是身在議事堂,又有貴客在旁,幾乎當場就要動手大戰幾百回合。
伊令莒在旁冷眼觀看,實在看不過眼,沉聲道:
“扶風長老、決明長老,還談什么道侶姻緣。難道未曾聽到?葦馱太子說,還須聯手應對一場劫難!”
瑤扶風和雨決明頓時雙雙一怔。
再才想起,葦馱說了兩件大事,第二件就是劫難。
“什么劫難?竟是千百年罕見?”瑤扶風再次疑惑的追問。
葦馱沉默片刻,再才緩緩道:
“十兇,近古十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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