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晝得到陳浮生肯定的答復,微微點頭,環視眾人說道:
“第三位先鋒主將之選,我和圣子景皆是舉薦陳浮生,諸位可有異議?”
景無極哼了一聲,目光掠過每一人。
議事廳內的各家天驕,眼見如此,再爭議也是徒勞。況且他們推舉的人,也不在場,說也白說。所以盡皆沉默,默認了陳浮生的地位。
雍晝再次抬起手掌,緩緩一揮。
霎那,便有無數陰陽線條交匯,無數幻相浮現,形成了靈鏊島的景象地圖。
雍晝指向島前、島后,以及島嶼左側:
“我已經進行過占卜問卦預兆,如若采用誘餌方式,將‘十兇’九人分為三股。那么此處三個地點,便是最為可靠的伏擊地點!”
在場眾人對于雍晝的卜卦之術,自然是信服的,皆是凝目關注幻相島嶼地圖。
“前島誘餌至關重要,關乎‘十兇’是否愿意分兵。所以我將親自去往前島做誘餌。”
“后島誘餌同樣至關重要,因為此地為我預兆的‘十兇’退路。若一切謀劃成功,‘十兇’將會從此地撤退。而我也精心設計了圈套,削弱他們撤退的速度。”
雍晝說到這里,自然是看向景無極,肅然道:
“圣子景,我想你來做后島主將!”
景無極淡然頷首,也不多說。
雍晝再次指向島嶼左側的方位,繼續說道:
“中途島,在我的預兆里,介乎于危險和不危險之間,略有些復雜”
在場眾人聽了,皆是一怔。
這也是第一次聽到雍晝說出模棱兩可的話。
“先說何謂‘不危險’。”雍晝解釋道,“我在前島做誘餌,‘十兇’若中計,必然分兵向后島撤退。但若不中計,它們便會猛攻前島。”
“所以前后之間的中途島形勢,可說是支援路,伺機而動。因此可說是不危險”
“但若我的預兆不對,此地便極其危險”雍晝的話語里,少見的帶有一絲猶豫,但仍是繼續說道:
“預兆不對,‘十兇’便不會去前島,也不會去后島,而是直取中途島!”
“諸位有所不知,為了此次反擊‘近古十兇’的決策萬無一失,我損耗了一份壽元和心血,遮蔽了昊天天機。”
“眾所周知‘十兇’乃是妖靈王族王血,可竊取十大派真傳法門,其中也有擅長占卜問卦的強者。只是與人間界略有不同,妖靈若占卜,必然會經過昊天天機的預兆。”
雍晝嚴肅說道,“我遮蔽的昊天天機,也并非萬無一失。如若‘十兇’看破預兆,那么此次反擊,卻反而成為它們的伏擊!”
他指向金鏊島地圖,又接著說道:
“中途島,既是首尾相望,又是靈鏊島的中樞。若被‘十兇’攻陷,那么即便我在前島,圣子景在后島,也無法匯合,反被其分而擊之。”
“所以,中途島的先鋒主將,既可說不危險,也可說極度危險。”
眾人盡皆明白過來,雍晝解釋得非常清楚,難怪他有模棱兩可的一絲猶豫。
當即便有幾個心大的天驕,笑道:
“雍晝圣子的占卜問卦,世所罕見,又是天仙轉世身,自然是算無遺策!我們皆是信得過的!”
“世間遍傳‘未卜先知’之能,雍晝圣子無愧第一人!你所說的顧慮,依我看來并無紕漏可言!”
“我覺得前島和后島最重要,有雍晝圣子和圣子景做為首尾主將,咱們放心得很。至于中途島么,呵呵呵”
“是啊,咱們都聽明白了,雍晝圣子無須多慮”
雍晝早已是殫精竭慮,將此次反擊過程,盡全力算得萬無一失。聽到眾人的贊同之后,看向陳浮生:
“陳師弟,那便有勞你做為中途島主將,鎮守此地!”
“好。”陳浮生也不多言,點頭同意。
雍晝終于將三份重擔,分發出去,頓時緩緩松一口氣,又再說道:
“先鋒主將已定,那么便是分派諸位天驕,協助前島、后島、中途島的防御。”
“當然,如今還有其他同道趕來,不必急于分配。諸位還有一天時間,最多一天半,便要依計而行,全員就位!”
在場的所有天驕盡皆起身,致禮道:
“必不辱命!”
一切安排就緒之后,眾人散去。
但是陳浮生總是隱隱覺得,內心略有略無,微現一絲擔憂。
他畢竟是道門出身,這一路走來,多次憑借占卜問卦涉險而過,也算是頗有心得。
雖說明面上比起來,雍晝更勝一籌。但陳浮生總覺得,還是自己再算一算比較安心。
“雍師兄!”
陳浮生叫住即將離去的雍晝,輕聲道:
“敢問雍師兄在對‘近古十兇’占卜問卦時,是否有‘十兇’的關鍵信物?”
雍晝和景無極并肩,聞言皆是回首打量陳浮生。
“你小子還信不過他,他可是未卜先知!!”景無極打趣道。
雍晝臉色平靜,問道:
“陳師弟如此問,難道也想占卜一卦?”
陳浮生笑了笑:“我也略懂一點占卜問卦之術,也想琢磨一下,看看能否有所幫助。”
“哎哎哎,是啊,老雍!這小子也是道門的,哎你總是背把劍,我差點又忘了。”景無極脫口而出,自己也是笑了。
雍晝的陰陽黑白雙瞳,深深瞧了陳浮生一眼,淡然道:
“信物,自然是有的。但若要占卜問卦,求得預兆,除非是有‘道珍’之物輔佐。”
“陳師弟,我即便給你,你又何來‘道珍’之物,進行占卜問卦?”
景無極在旁邊撓頭道:
“嗯嗯嗯,老雍說得也是有道理。陳兄你應知道,‘十兇’等同于小乘尊者以上,接近陸地神仙。若無強大輔佐之物,絕無可能得到占卜預兆。或許,還有反噬的兇險!”
這個道理,陳浮生當然懂。
但是手上有“河圖童子”,那都不算事。
何況,無論多么兇險的預兆,都可以到“天地橋”上面去啟發解讀,更是萬無一失。
陳浮生仍是微笑道:“多謝雍師兄和圣子景提醒,只是我還想試試。若有兇險,必不強求。”
景無極瞧了瞧陳浮生,欲言又止,也不再勸,看向雍晝。
雍晝沉吟片刻,點頭道:
“好,陳師弟既然有心,我自然不用拒絕。但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占卜問卦的反噬你應該明白,我便不多說了。”
說著,五指一屈。張開手掌后,露出一縷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