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李縱又去楊燮那了。”
“他該不會已經是倒向了楊燮那邊了吧?”
“我見他與楊燮一黨,也都似乎相談甚歡,如此之人,實屬可恥!”
“誒!慎言,慎言。”
在楊燮的幫助下,李縱順利地組建了自己殿中尚書的班底。
雖說這只是一個看似單純靠武力,就能解決的部門。
然而,文書的一些職位,也還是得置一下的。
比如說,像什么錄事之類的,就要設一下吧,這誰幾點當值,幾點下值。
總得有一些人去統計。
而且……
李縱倒也十分聰明,直接就與楊燮說,太尉想必不會在這些人當中安插自己人吧?
這一句話,倒是把楊燮想這么做的想法給堵死了。
至少,當下他肯定不會這么做了。
不然,若是讓李縱找出來了,尷尬的人豈不就是他了。
與李縱相處,讓他頗有一種,這是一個單純的年輕人,然而,卻又不僅僅只是一個單純的年輕人的感覺。
你可以與他聊天談心,很是愜意。
他也幾乎不與你說什么正事。
然后在不知不覺間,竟令他有了忘年之交的感覺。
說起來也是……
其實,兩人并無恩怨。
也沒有一上來就直接劍拔弩張的必要。
更何況這樣下去,說不定還能成為他政治上的盟友。
只是當然了。
若真的到了那一刻,他們的這個忘年之交,或許,也就很快就會變質。
他反倒是覺得一直保持如今這種的關系,方才是最好的。
只能說,希望日后不會在政見上有什么不合吧。
到京城也有快將近一個月了。
在這一個月里,京城當中的人都知道,李縱天天往太尉府跑。
這儼然已經是太尉一黨的人了。
很多人如此想。
就連一些傾向于樂安王的人,都不得不提醒樂安王,一定要小心這個李縱。
可樂安王能有什么辦法。
腿是對方的,他又不能把對方的腿給綁了。
更何況,若是正常交友,誰又能阻止呢?
然而,還是有一些聲音,傳到了皇帝那里。
第五嘉聽說此事,卻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妥。
畢竟,李縱時常也有與他說說自己到了太尉府以后的事。
比如說釣魚、喝茶,品那些前人殘留的名篇。
這‘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就很不錯。
這意境簡直是絕了!
然后據李縱說,太尉也是首次買了十幾壇酒才抽出來的,最近這酒似乎賣的不錯,很多人都爭相購買,他太尉府的下人一想,自然也不能落了人后,便隨便地進了一批,當作是備用的,沒想到,這一上來,便是碰上大運氣了。
不過說實話,楊燮自己也挺震驚的。
看完這詩,他不禁深深地對這首詩以及他的作者感到震驚。
這作者為何人,在這個詩文越來越繁縟的時代,竟然能寫出如此文筆質樸,描寫生動的詩句來,簡直便如同橫空出世。
且寥寥二十字,這首詩的意境然而卻是如此的深遠。
這寫得簡直叫人忍不住拍案叫絕。
開酒的時候,李縱也在場。
沒錯!
李縱當時也挺‘震驚’的。
而且還表示,這首詩真的是越是品味,便越有味道。
楊燮倒是有問下人,這酒上的詩是誰寫的。
下人便回答,他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酒家從四處收集而來。
也正因為這個,這酒最近在京城,才賣得極好。
楊燮聽完了以后,便說道,這酒家倒是會做生意。
別人都賣的是酒,然而,這賣的卻是詩。
而且……
即便你能釀出與他一模一樣的酒,你沒有他這詩,也沒用。
下人便道,正是這樣的道理,也有一些酒家也開始在自家的酒上也蒙上一些詩句上去,但是別人大多都已經認準了這一家,而且這一家所出的詩的確是精品,與一般的詩有著截然的不同,因此,反倒是讓其他酒家,沒了活路了。
楊燮想了想,說道:這半點都不奇怪,因為誰都會為這樣的詩不惜一擲千金。
因此……
李縱去太尉府做什么,皇帝都是知道的,李縱去太尉府,無非也就是與太尉隨便聊聊天,喝喝茶。
至于為何這樣做。
事實上,皇帝也有問過。
李縱的說法是,一個朝堂要想穩定,把握好官員之間的關系也很重要。
如今,朝堂當中最大的兩股勢力,無非就是太尉與以樂安王為代表的一派了,而臣弟,則是屬于第三方勢力,在這里能夠起到的,也唯有是一種溝通的作用。
那要如何才能溝通,才能在這兩股勢力當中說得上話,首先,自然是要與他們的最能說得上話的,先說上話。
他這其實都是為了朝堂的穩定。
第五嘉認為李縱說得在理,而且,他也一直都知道,朝堂當中存在著派系斗爭,然而,這些斗爭又是無法停止的。
那也就只好委屈李縱在兩者之間調和周旋了。
要不怎么說義弟是麒麟之才,先帝把義弟留給自己,那定然是有先帝的道理的。
通過這一簡簡單單的細節,便可一清二楚。
然后,還把最近又遇到的煩心事,給說了出來。
那便是齊王雖說是走了,但是,又有一個楚王,出來想入朝為官,想來,大概是奔著原本齊王的位置去的。
然后問李縱,他要不要同意。
李縱倒也沒有立刻回答,因為他對這個楚王半點根底不知,這要如何回答。
但有一點肯定的是,他不希望此時此刻,朝堂當中有任何大的改變。
然后第五嘉又說出了,是皇后讓他這么做的,讓他答應。
以往皇后都不讓他碰的,但是罕見了,在這事上,卻是對他極為親密。
皇后這樣對他軟磨硬泡的,他又不好不答應。
畢竟女人嘛,向你撒嬌。
很少有男人能夠把持得住。
皇后還喂他喝了她親手做的參湯呢。
就讓他覺得很為難了。
李縱便心想,哥,你該不會是……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就是了,畢竟,你這樣子長得著實不行,這皇后紅杏出墻,也是極有可能的。
那這楚王可就大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