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道:「軍醫水準,能否挽狂瀾一二?」
郭老爺子道:「頂多就是讓一些即將陣亡的將士,能多活一兩個時辰。」
「此次,若無冥蛇一族的精血作為藥引子,便是我,也無能為力。」
「此戰惡毒,會極大程度消耗人族國力。」
宇文君已心里有數,道:「我先走一步。」
「李廣信醒來之后,可讓他自行橫渡虛空,前往戰場。」
郭老爺子想了想,輕微皺眉道:「多加小心,我只是擔心,戰爭剛剛開始,便險些讓凌霄強者陣亡,越是往后,妖族恐還有更加惡毒的手段。」
「你也是開戰之后,才讓我知道,有些傷不好醫治,或許有些傷,純粹無法醫治,可能還會大范圍的傳染。」
聽到這話,宇文君心情極其沉重。
剛剛開打,雙方皆情報不明朗,還在抽絲剝繭般的試探中。
哪怕是試探,人族將士付出的代價也足夠沉重了。
「知曉了。」宇文君點頭道。
當即,宇文君橫渡虛空離開了此地。
郭老爺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廣信,便走出屋子,大袖一揮,遠處的一只紅鳥聞訊而動,不久后,郭氏家族的元老,將會齊聚此地。
塞北城,城主府。
書房內,許還山將前方軍情傳來,岳擘過目之后,心里也是直打鼓,說道:「有那位老爺子親自出手,廣信是可以活下來的。」
「只是沒想到,女帝傳人也來了,還在宇文君的配合之下,擊殺一尊凌霄大妖。」
「首功已成,代價卻有些沉重。」
「廣信麾下一萬兵馬,陣亡三千,四千重傷,一千輕傷,就剩下了兩千還可繼續作戰。」
許還山道:「我這就下去著手出兵一事,今夜就出發,給三萬金甲軍壓陣。」
岳擘微微點頭。
忽然間,岳擘看向門外,許還山順著岳擘的眼神一起看向門外,宇文君翩然而至,同許還山眸光交織,并未點頭致意,也并未言語什么。
許還山則是對宇文君作揖行禮,想說些什么,卻不知該怎么說。
無奈之下,許還山只好給宇文君搬來一張椅子。
八顧夫妻,合力斬殺凌霄境大妖,值得年輕的奮遠將軍親自搬椅子伺候。
宇文君從容落座岳擘對面,說道:「廣信前輩,命已經保住了,至于什么時候能繼續參戰,則不好說。」
許還山見狀,識趣的下去了。
書房內,就剩下了宇文君和岳擘兩人。
岳擘道:「具體情況如何?」
宇文君說道:「只要受傷,便有可能陣亡,老爺子說過了,軍醫對于此次戰役的善后一事,恐難以下手。」
「郭氏家族,正在煉制丹藥,最快也得三日之后,慢的話,就不好說了。」
「韓秀正率領金甲軍前往黑山之地,夜間,就會和我們合兵一處。」
「你可下令,讓韓秀就在南部平原安營扎寨,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我對韓秀不熟,或許,那人心里對我也有些成見,不過細算起來,我與韓氏家族之間,并無什么過節。」
岳擘道:「你的意思是,三日之后再前往黑山之地?」
宇文君道:「也許,三日之內,妖族大軍會主動猛攻而來,黑山之地埋伏眾多,而在南部平原作戰,哪怕占據下風,后方還有塞北城作為依靠。」
「老爺子說過,此戰會比想象中艱難,注定會有許多將士,會不治身亡。」
「而且,最惡毒的手段,暫
時還未浮出水面。」
岳擘可以不相信宇文君的軍事才能,但絕對不會懷疑郭老爺子在醫術的造詣。
分析,判斷,決定在戰時不停上演。
岳擘頓覺心痛無比,道:「如此說來,廣信麾下有四千重傷將士,豈不是?」
宇文君眼神晦暗不定,輕聲道:「至少會有一千人,只能準備后事,軍醫無用。」
岳擘微微咬牙,氣息變得粗重起來,道:「可恨!」宇文君道:「情況大致如此,我先走一步。」
話音落下后,宇文君便已消失不見。
岳擘起身,在書房里來回踱步,焦頭爛額,卻始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為帥者,自身并不貪生怕死,可隨時隨地,為國捐軀。
最難受的,莫過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將士們等待死亡的到來。
南部平原,大帳內。
景佩瑤暫時主持大局,她成為了南部平原權力最大的那人,可惜,宇文君回來了,也不可惜,她也希望宇文君可以快點回來。
居中調度,主持大局,排兵布陣,非景佩瑤所擅長。
「都已大致安頓好了,不過這會兒,開始死人了。」景佩瑤面露憂色道。
宇文君坐在椅子上,單手托起下巴,道:「正常,老爺子說過,不少重傷之人,都會不治身亡,而且保不齊,后面還會發生一場死亡瘟疫。」
「太古老虎的手段,比你我想象之中更加惡毒。」
「不過當下,沒有受傷的人,亦或是傷勢輕微的人,有封神決加持,可保安然無恙。」
「老爺子正在煉制丹藥,需要等上一段時間。」
「當下,不可輕易出兵,但也得做好,迎接獸潮的準備,關鍵時刻,你我就是萬人敵。」
「排兵布陣,調兵遣將一事,盡數交給張本初和燕照兩人。」
「艱難的戰役,才剛剛開始。」
景佩瑤道:「金甲軍今夜便到了,到時候是否會與我等產生些許不睦?」
「我恒昌將士,僅有三五幾人負傷,可李廣信麾下的將士,陣亡數量還在增加中,韓秀會對我們的成見很大。」
「恰好李廣信又在養傷,此時此刻,韓秀定會認為我們在戰場上坑害了一把李廣信。」
「即便韓秀心里不是這么想的,韓秀麾下許多老將軍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宇文君道:「應當不會,李廣信麾下的將士們,會給我們說上幾句公道話的,不過我們五千將士皆在,對于韓秀而言,著實有些刺眼。」
「等他來了再說,我們暫時也無需操這份心。」
「內戰,應該打不起來的。」
「真要是打起來的話,那就只能讓岳擘過來主持大局。」
「或者,我們直接撤軍。」
「不慣軍中老人們的毛病,你我的功績已經達成,且我也不愿讓恒昌將士在這一場戰役中陷得太深。」
「且看吧。」
景佩瑤往深處一想,無奈道:「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