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里，宋院士正在對散盡毒霧的喪尸進行解剖。
旁邊的試驗臺上，還放著幾具已經解剖過的脆骨喪尸。
不出林牧所料，這些脆骨喪尸暴露在外的骨骼絕大部分都已經變成了碎片，看樣子，宋院士下手比林牧狠多了。
“你的猜測是對的。”
結束了解剖的宋院士一邊擦手一邊說道，“這個喪尸身上的毒素確實可以揮發到空氣中，導致普通幸存者尸化，不過這種毒素和普通喪尸身上的毒素有些不太一樣。”
“哪里不一樣？”
林牧問道。
“兩種毒素在成分上有一些細微的差別，而且這種毒素能夠揮發到空氣中并且正常發揮作用，普通喪尸毒素揮發以后變得失去效果，就算是吸進肺部也不會產生問題。”
宋院士說道，“這只是從毒素的結構本身進行的分析，至于有沒有其它不同，我們現在還沒分析出來。”
“我有個問題，”
林牧說道，“這個人，或者說這個喪尸從幸存者變成喪尸，用了多長時間，能測定出來嗎？”
“按照現在的技術和資料，沒有辦法進行測定，”
宋院士搖搖頭說道，“不過，我能知道這個喪尸死亡的大概時間，就是今天凌晨四點鐘到六點鐘之間，再準確的時間判斷不出來了。”
每天都研究大量的喪尸，宋院士十分了解喪尸死亡以后的各種變化特征。
通過喪尸身上的各種現象，他們就能知道這個喪尸具體死了多久。
“晚上嗎？”
林牧低頭沉吟了一會兒。
“老宋，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房間的密閉性怎么樣？”
“密閉性不錯，理論上霧氣應該進不來，”
鐘上尉回答道，“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專門讓人對房間密閉性進行過測定，這是他們給出的結果。”
安全區有專門的密閉性測試小組，定期對有人居住的房間進行密閉性測試。
鐘上尉說的就是他們。
“那就排除了霧氣入侵導致的尸化。”
林牧說道，“宋院士，那這個喪尸的死因能不能確定？”
“通過解剖，我們發現這個喪尸身上沒有能夠致命的外傷，也不存在能夠導致它死亡的毒素等物質，除了它極度缺乏營養之外，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宋院士來到毒霧喪尸的身旁說道，“硬要說的話，這個家伙可能是餓死的。”
“那不可能，”
林牧一揮手說道，“既然它是在凌晨轉化完成的，就說明這名幸存者在昨天晚上的時候還好好的，安全區也有極度營養不良的幸存者，但住在這里的人不會。”
毒霧喪尸所住的地方，是安全區建設和勞作幸存者集中的地方，基本上不存在吃不飽飯的問題。
林牧所說極度營養不良的幸存者，絕大多數都居住在以前小胖三人住過的那片“貧民區”里。
“幸存者尸化過程中確實會消耗身體存儲的營養物質，但也從來沒見過轉化完成后直接餓死的情況。”
“所以，這個喪尸的死亡另有原因。”
“這就不是我們現在能夠知道的了。”
宋院士攤開雙手說道，“我們現階段得到的信息，就是這樣。”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毒素的散發也是需要營養的？”
林牧看著毒霧喪尸干枯的皮膚，忽然說道。
“很有可能，”
宋院士一拍唐追的肩膀說道，“毒素的制造應該十分耗能，像是毒蛇等動物，對自己的毒液十分珍惜，不到萬不得已，不肯輕易動用，喪尸應該也是這樣，不然喪尸身上應該到處都是毒素了，可實際情況是除了爪子和牙齒，喪尸其它地方哪怕是身體里面都不存在毒素，進化喪尸也是如此。”
“像是這個喪尸這樣持續不斷的散發毒霧，應該會消耗大量的營養物質，也許，這就是它死亡的真正原因。”
林牧低頭看了看躺在試驗臺上的尸體，已經打開的胸腔腹腔里，內臟萎縮成了小小一團，“也許它剛變成喪尸的時候，身上的營養物質還比較充足，隨著霧氣的散發，營養物質越來越少，短時間內就已經不能維持基本的生存需求，這才導致了它的死亡。”
“而它死亡以后，毒素的轉化并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消耗它的脂肪，肌肉，甚至內臟，最終變成了這副德行。”
他拿起一把手術鉗，在尸體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發出空蕩蕩的聲音。
“我猜的沒錯的話，它的大腦也已經被消耗掉了。”
大腦的營養成分很高，尸體身上的內臟都被轉化成了毒素，大腦自然也不例外。
“也許，最先被轉化的就是大腦，這也就能解釋了喪尸在缺乏營養的時候，不去捕食同房間的其他幸存者。”
鐘上尉忽然說道。
“有道理。”
林牧點頭說道，“不過它同房間的幸存者即便是沒有被捕食，也沒能逃過被轉化成喪尸的命運。”
“我怎么覺得，這個喪尸就是來散播毒霧的？”
唐追忽然說道。
“不至于吧，傷到它的那個喪尸專門在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地方下手，然后讓傷者進入安全區，然后散播毒霧，這樣的話，那個喪尸的智商未免太高了吧。”
林牧剛說完，就覺得脊背有些發冷。
他抬頭和宋院士，鐘上尉對視一眼，心頭頓時冒出一陣寒意。
“可能是巧合吧。”
宋院士強笑道，“喪尸的智力隨著進化會有一定程度的發展，但不可能發展到這個地步。”
“也有可能是本能，”
林牧說道，“也許和那個喪尸的進化方式有關也說不定。”
“算了，這件事先放一放，以后得到充足的資料再討論。”
宋院士說道，“我們通過尸體衣物上的血液凝結程度，能夠知道它受傷的時間大約實在昨天上午，對于這個結論，你們怎么看？”
“相較于普通喪尸能夠在三天之內把人轉化成喪尸，這個時間很短，”
林牧說道，“那些呼吸了毒霧的幸存者，轉變成喪尸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因為我們還沒見過其他呼吸了毒霧幸存者的抓變。”
說道這里，他猛然抬頭，看向了鐘上尉，“那些逃出來的人。”
鐘上尉立刻領會到林牧的意思，拔腿就往外跑。
十幾分鐘后，他跑了回來。
“逃出來的那些幸存者，有超過一半的人變成了喪尸。”
“從他們出現癥狀，到完全轉化成喪尸，只用了短短半個小時。”
“那些喪尸的骨頭和剛才我們殺掉的那些一樣，比玻璃還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