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靜靜望著躺在床上的徐昊一言不發。徐昊則是一臉地難堪。“我……我也……”他正要說話,徐楓卻打斷了他,說:“算了,你不說我也明白。我不會怪你。”
“老爺,洗澡水已經燒好了。”一名侍女進來說了句。
“我知道了。”徐楓點了點頭,又轉頭望向了這侍女。她與徐楓四目相接,羞慚地低下了頭去。
徐楓問道:“你們都想離開我,是嗎?”
“啊?”侍女退了兩步,又揚起頭來,欲說還休。她用兩手撥弄著自己的發辮,十分焦躁不安。
她的這副樣子讓徐楓瞬間想起小時候上幼兒園時等爸媽來接自己的場景。自己想第一個走,但又不敢說也不好意思說。
徐楓寬容一笑,道:“你們走吧,將你們強留下來也是索然無味。”
“徐……徐老爺。”侍女的眼中滿含著熱淚。她原是想來作一番苦苦地哀求,請徐楓大發慈悲赦了自己。沒想到徐楓卻主動說了出來,這讓她羞愧難當且又興奮莫名。
徐楓輕嘆一聲,說:“你們都走吧,我絕不報官。”
他一句話說出,屋外一下子涌進來七八名侍女和家丁。“徐老爺!”他們都將感激似的目光投向徐楓,眼中瑩瑩帶淚。
先前這侍女也向身后的這許多人一望,道:“咱們給徐老爺磕個頭吧。”
“嗯,好!”眾人擠在一起,一齊向徐楓跪倒磕頭。徐楓心中也極難過。他一抹眼中的淚水,揮了揮衣袖,道:“我回來以后外面的官兵就都撤走了,你們最好連夜走吧,莫讓官府發覺了。”
“老爺,您也要多保重啊!”仆從們含著熱淚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各自回屋去收拾包裹。
徐楓耷拉著腦袋,深深地嘆著氣。徐昊輕輕將他一捅,說:“喂!他們都走了誰來伺候我呀?我這還有傷呢。”
“你這點傷不用伺候。”徐楓說完起身便走。“誰說不用伺候!喂!”徐昊叫著他,但他置若罔聞,輕輕將門關上,然后離開了。
徐楓剛一推開自己臥室的門就感受到一陣濕熱的水蒸氣迎面而來。一大盆洗澡水蒸騰著熱氣,將整個房間繚繞得如同仙境一般。
他脫去全身的衣服,先嘗試著將一只腳探入這大木桶去。“哎呦!還真燙!”他咧嘴說了句,皮膚在逐漸適應了這溫度之后全身才一點點滑了下去。
這個洗澡的木桶和古裝劇里的毫無二致,而且也遠比想象中的舒服。他泡在這有些滾燙的水中閉目沉思著。“多鐸,我可真小瞧你了。”徐楓恨恨地說了一句。
其實多鐸只是占了徐楓不大懂地理知識的便宜。漢中雖然在行政上歸陜西省,但從地形上看卻更像是四川的門戶。常說的的“蜀道難”,難的并不是四川盆地的道路,而是從漢中通往四川的這一險關。如果漢中握在滿清的手里,那他們南下進四川真的就是易如反掌了。
“該添熱水了吧?”溫雨的聲音忽然從徐楓的身后傳來。
他吃了一驚,猛地向后一望,一派蒸汽繚繞之中,溫雨宛似仙女一般站在他的面前。她拎起手里的一桶熱水,徐徐倒進徐楓的大桶里,說:“你把下人們都遣散了,誰來給你倒湯啊?”
“湯?哦!你們這個年代還用‘湯’來形容熱水呀?”徐楓有些好奇說了一句。
“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溫雨嬌嗔似的一笑,又用命令的口吻說:“轉回去!”
徐楓幾乎是本能反應,真的就轉了回去。他心下惴惴,側頭問道:“你這是要干什么呀?”
“反正不會殺了你。”溫雨卷起自己的衣袖,雙手在徐楓的肩膀和脖子上輕輕按揉著。
徐楓只覺渾身一陣酸麻燥熱,說不出的舒服。“溫姑娘,你……哎呦,太舒服了。”徐楓說:“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
“這有什么稀奇。”溫雨邊給他按摩邊說:“我從小就和父親習武,跌打損傷都是常有的事。所以舒筋活血的法子多少也懂一些。”
徐楓輕輕一嘆,感慨似的說:“你要是能和我回到我那個時代去,開個按摩店絕對掙錢。”
溫雨微微一笑,道:“你又開始說瘋話了。你的時代是什么時代?”
“難道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說過的,我可是從未來來的。”徐楓側頭說道。
溫雨的兩手忽然一停,問道:“既然你是從未來來的,那你告訴我,我們能將滿清韃子趕出關去嗎?”
徐楓沉吟了一下,反問道:“倘若不能,你會如何?”
“誓死不與韃子共戴一天。”溫雨答道。
徐楓回頭望著她那堅定而又悲憤地表情,說:“我會盡最大的能力,保你周全。”
溫雨皺著的眉頭卻沒有舒展開來,喃喃道:“如此說,我們無法將韃子趕走的?”
徐楓略一沉吟,說:“以前我跟徐昊說過,我們都是事后諸葛亮。對于你們來說,我是有未卜先知之能的。也許,歷史可以被改變。”
溫雨終于抿嘴笑了,兩手又開始給他按摩。“我是真的很感謝你。”溫雨笑盈盈地說:“如果沒有你,我的家仇也不會這么容易報。”
徐楓也呵呵笑了,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那你要怎么報答我呀?”
溫雨愣了一愣,俯下身子,嘴巴湊近徐楓的耳朵說:“奴家以身相許何如?”
“啊?”徐楓猛吃一驚,用不可思議地眼神望著她。溫雨微微皺眉,道:“怎么?你嫌棄我嗎?”
“不。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了。”徐楓呆呆地說。
溫雨輕聲一笑,說:“你先把頭轉過去,不要看我。”她左手玉指一揚,將徐楓的頭推了推。徐楓也心懷忐忑得將身子坐正,沒有再回頭看她。
她將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脫了下來拋在了地上。她將長長的頭發挽了起來盤在腦后,然后赤著那雙沒有纏著裹腳布的天足在徐楓的木桶外踱著步子。徐楓的眼睛余光瞥到了她的身子,面上飛紅,立即低下了頭去。
溫雨走到徐楓的對面,也順著木桶的桶壁滑了下去。徐楓感受到了溫雨細膩如滑的肌膚,身子不由一顫,輕輕抬起頭來。然而除了溫雨那美麗可愛的面龐和粉嫩地雙肩以外,他再沒看到什么。因為溫雨的身子大多已沒入水中,而兩人的眼前蒸汽飄散,看也看不真切。
溫雨望著他,笑問道:“徐楓。你知道我為什么叫你徐楓而不叫你暮帆嗎?”
“為……為什么?”徐楓問道。
“因為,那是河東君給你取的字。”溫雨笑道:“所以我不喜歡。”
徐楓呵呵笑道:“可我徐楓這個名字也是我媽取的呀。”
溫雨嗔怨似的將小嘴一嘟,道:“這怎可相提并論?”說完之后,她又笑了,身子輕輕前傾,像只小貓似的將自己的臉向徐楓的臉靠了去。
“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溫雨抬起手來撫摸著徐楓的臉,讓他的心里一陣慌亂。
“你說,你喜歡我嗎?”溫雨問道。
“喜歡。我喜歡你的。”徐楓回答著。
“那……”溫雨面現憂愁之色,猶豫了一會兒又說:“你不要急著回答我。你先看看我的身子,然后再回答我。”
她說著就從木桶中緩緩站起。她赤裸著的身體就像是一副美麗而又殘酷的畫卷,緩緩在徐楓眼前展開。
徐楓瞪大了眼睛,眼睛所望之處皆是傷疤、傷痕以及皮肉翻開后愈合的溝壑。溫雨站在他的身前,緩緩轉動著身子,徐楓更瞧得是觸目驚心,她的傷痕遍及全身,從手臂到胸口再到后背,一條條鮮紅的傷痕縱橫交錯,令他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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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徐楓說:“從今往后,我絕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