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山下的土匪都沒想到,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小白臉,竟然砸破了二當家的腦袋。山下的土匪愣神的功夫,姜寶和鴉隱一改方才的唯唯諾諾,抽刀使出殺招,眨眼間就撂倒了六七個土匪。
圍住馬車的土匪驚醒,大叫著舉刀沖上來,招招要命。鴉隱擋住山匪的刀,“二爺,砸他娘的!”
爺是用槍的,你才砸!姜二爺輪起槍桿,狠狠照著山匪抽過去。槍長桿粗,山匪的刀被鴉隱別住抽不回,硬生生挨一棍后,“嗷”地一聲體會到了二當家的疼。
這美人,哪來的這么大勁兒!
“二爺,這邊!”姜二爺右邊的姜寶大吼。
來了!姜二爺的長槍帶著風聲,“呼”地砸過來,又是一聲慘叫。
眼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人當靶子用,山上的大當家姚岱山才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連忙把手指塞進嘴里打了聲唿哨,“風緊,扯呼!”
這是江湖道上的行話,意思是:情況不對,撤!
但現在不是他們想撤就能撤的,繞到背后占據地利的盧定云,在姚岱山站起來的一剎那連發三箭。
箭帶著風聲呼嘯飛來,姚岱山往旁邊一滾躲過了第一、第二箭,卻沒有避開第三箭,力道極大的鐵箭正中他的肩頭。
姚岱山行走江湖多年,也是狠角色,他避到樹后,探左手握住箭柄用力一扯,血水飛濺而出!沒想到對方用的是倒勾箭,姚岱山大驚失色,狼狽按住肩膀的血口子,睜大眼睛想看清敵人所在。
“嗖嗖嗖!”山林又是幾箭射出,又有幾個兄弟應聲倒下。姚岱山大驚失色,帶著兄弟們向西逃竄,身后的箭卻像是長了眼,緊追不舍。
這時,馬車旁的山匪已被姜二爺清理干凈,裘叔從車上下來,將弓遞給姜二爺,“二爺,山匪記仇,必須全部清理干凈。”
殺出了自信的姜二爺握住弓,與姜寶和鴉隱向山林中追去,與盧定云前后夾擊十幾個山匪。姚岱山跑了一會兒,便因失血過多體力不支,漸漸慢了下來,身邊的兄弟也只剩四人。
難道尖峰山將是他的埋骨之地?姚岱山一聲唿哨,帶著兄弟們避到一塊巨石后,吹響了尖厲的笛聲,招呼埋伏在遠處的三弟前來接應。
這一會兒功夫,姜二爺已經帶著人追到,鴉隱持刀怒喝,“姚岱山,出來受死!”
姚岱山一邊讓人給他上金瘡藥,一邊大喊著拖延時間,“姚某眼拙,不知是姜公子借路,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誤會,誤會!”
“少套近乎,爺跟你們這幫畜生不是一個水坑里的,出來受死!”姜二爺喘著氣吼道。
姚岱山咬牙,讓手下用布條勒緊他肩上傷口后,才冒出一個腦袋,看清對面站著的三個人后立刻縮回去,喊道,“姜公子是去福州應舉吧?此科武舉福建路的主考官李化春李大人,乃是岱山的親娘舅!只要姜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岱山這一回,岱山回去告知我舅舅,定讓舅舅保姜公子中舉!”
糊弄誰呢,姜二爺樂了,鴉隱連忙托住他的胳膊,提醒他不可松懈。姜二爺端好弓,箭頭對準他們藏身的石頭,喊道,“還真是巧了,李化春是爺的親哥哥,我家可沒你這個禍害九族的匪類外甥!”
呸!這小白臉比自己還能吹,姚岱山暗罵一聲,繼續吼道,“姜公子不信,若岱山說謊,便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你犯下的罪足夠下十八層地獄了!”姜二爺喊道,“爺數到三,你若不出來,爺就往里扔石頭砸死你!一!”
噠噠噠!山中傳來熟悉的馬蹄聲,三弟終于到了,姚岱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左手握緊鋼刀,“待會兒爺要親手宰了姜楓,你們收拾其他人!”
“二!”
姚岱山深吸一口氣,握緊鋼刀。
“三!滾出來!”姜二爺吼完,姜寶手里的石頭便扔了過去。
于此同時馬蹄聲也到了近前,姚岱山身邊的三人用石頭砸向姜二爺后,急速繞過山石去與三當家匯合。
可繞過去后,三人都傻了。馬是三當家的馬,但馬上這位深眼窩直鼻梁的粗壯漢子是哪位,其他人呢?
“嗖!”
姜二爺的箭離弦,射向姚岱山,誰知箭卻偏了方向,向著馬上的呼延圖飛去。呼延圖的翻身下馬的同時,雙锏脫手而出,使出了致命殺招——撒手锏。
兩只幾十斤重的金锏旋轉呼嘯著奔向姚岱山,姚岱山躲閃不及,被狠狠擊中,口噴鮮血跌倒在地。呼延圖翻滾而至撿起金锏與鴉隱合擊剩下的三土匪,幾招之間就將其斬殺。
正在此時,躺在地上裝死的姚岱山忽然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向樹林狂奔。盧定云喊道,“二爺!”
與他的呼喊聲同時發出的,是姜二爺的箭,這只箭沒有走偏,直直射入姚岱山的后心。姚岱山向前踉蹌兩步,掙扎回身用血紅的雙目不甘地盯著姜二爺,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后趴倒,死不瞑目。
“好!”姜寶拍手。
“哇——”姜二爺一直憋在胸口的一口氣涌上來,彎腰吐得稀里嘩啦。姜寶伸手扶住他快趴倒的身子,安撫道,“沒事了,他們都死了。”
二爺的箭法是他教的,盧定云露出滿意地微笑,拔出姚岱山背上的箭,在他身上擦凈了血遞給姜二爺,“二爺,干得好!”
鴉隱也難得地夸獎道,“二爺改用锏,定能橫掃沙場!”方才他兩槍砸倒夜叉寨二擋家的那一下,太解氣了。
“寶兒……”姜二爺虛弱地靠在姜寶身上,“扶爺去林里,爺要小解。”
眾人……
鴉隱立刻轉頭與呼延圖道,“老呼,夜叉寨的三當家那一伙都干掉了?”
因夜叉寨的三個當家向來是分頭行動,所以裘叔也將人分為三路。盧定云假借逃走,盯緊山上埋伏的山匪;鴉隱、姜寶和姜二爺對付沖下山的山匪;呼延圖暗中跟著驚走的青龍和得勝,滅掉去追馬的山匪。
“一個不剩。”呼延圖將锏背在身后,提起姚岱山的尸體,“裘叔還在路馬車上,咱們回吧?”
小解回來的姜二爺,正好看到呼延圖拎著的尸體還在滴滴答答地流血,腿一軟地癱在姜寶身上,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