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凌城是驚羽國的四大郡城之一,位于驚羽城的正北方,由趙家、凌家和城主府一起掌控。
凌家酒樓,看名字就知道是凌家的產業,乃是北凌城最大的酒樓,上下五層,外觀極為華麗,沒有點兒家底的人,連這酒樓的門,都不敢進。
“少城主,趙小姐。”伙計一臉諂媚地迎向了一男一女,腰幾乎彎成了直角,“歡迎二位大駕光臨,還是原先的位置嗎”
那男子一身白衣,容貌極為俊美,有些雌雄莫辨,若是他穿上一身女裝,不看身材只看臉,怕是沒幾個人能分清他是男是女。
那女子一身大紅,容貌艷麗,下巴高高抬起,看向那伙計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什么臟東西似得,極為不屑。
聽到伙計的問話,男子側頭看向女子,目光溫和,聲音輕緩,笑道“墨涵,你覺得呢”
被叫做墨涵的女子名為趙墨涵,是北凌城趙家的嫡長女,她側頭看向男子,眼中帶著癡迷,柔聲道“君哥哥決定就好,涵兒沒意見的。”
廖君眼中閃過極為隱晦的得意之色,顯然對趙墨涵眼中的癡迷很是滿意,緩聲道“今日是我請涵兒吃飯,自然是涵兒做主。”
趙墨涵聽他稱呼自己為涵兒,頓時眉開眼笑,整個人都要靠進對方懷里了,柔聲道“那就在三樓吧,我們經常去包廂,也沒什么意思。”她看向伙計,“可有靠窗的位置”
伙計有些為難,搖搖頭,道“那個,回大小姐的話,現在正是飯點,客人比較多,所以、所以沒有靠窗的位置了。”
趙墨涵臉上頓時露出怒容,偏偏在心上人面前不好發作,只得冷哼了一聲,道“君哥哥,不如我們先上去看看,大不了花些靈石和別人換一下,你看如何”
廖君笑容溫和,道“涵兒開心就好。”
趙墨涵聽到這幾乎寵溺的話語,已經是有些飄飄然了,只顧著一個勁兒地點頭,道“好,好,君哥哥對我最好了。”
廖君笑笑,看了一眼伙計,道“帶路。”
“是是是。”伙計忙不迭地答應,點頭哈腰,“少城主,趙小姐,請跟小的來。”
跟著伙計來到三樓。
趙墨涵的目光在窗邊的座位上掃了一圈,果然沒有空位了,她忍不住眉頭一皺,側頭看向身邊的人,道“君哥哥,我”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發現,她的君哥哥正雙眼發直地看著一個方向,那眼中的熾熱和癡迷就像她看他時一模一樣。
趙墨涵心中一緊,眼中不自覺地露出寒光,順著廖君的目光看了過去,這一看,她的瞳孔不禁一縮。
卻見在床邊的一桌上,有兩名女子對坐。
白衣女子背對著她,看不到容貌,但那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與從容,還有那通身的清冷氣質卻是明明白白地展露在了她的眼前。
而在白衣女子對面,正坐著一名紅衣少女,那少女生得雪膚玉面,柳眉大眼,極為漂亮。
最重要的是,她坐在那里,對著對面的女子巧笑倩兮,兩腮梨渦隱現,時不時還用力眨眼,有時眨雙眼,有時卻眨單眼。
那可愛的模樣,趙墨涵身為女子都有把她抱在懷里使勁兒揉一揉的沖動,就更不要說男人了。
一股濃濃的醋意和危機感自心底升起,趙墨涵銀牙暗咬,君哥哥是她的,誰也別想搶走
想著,趙墨涵抬步朝那一桌走了過去。
廖君被驚動回神,他看了一眼趙墨涵去的方向,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眼中金光暗閃,并未上前阻攔,只緩步跟在了后面。
不用說,那清冷的白衣女子正是月傾寒,而那紅衣的少女,自然就是月傾舞。
那日姐妹二人聊到了天明,出房間時遇到了西雨夜。
西雨夜得知月傾舞是月傾寒的妹妹以后就選擇了離開,人家姐妹見面,她呆在這里就不合適了。
之后月凰翼趕了過來,月傾寒直接把月傾蓮托付給了她,讓她照顧,畢竟是十階大尊者,呆在她身邊更安全一些。
月凰翼欣然同意,她是孤兒,從小就生活在月家,月家就是她的家,月傾蓮那可是九成九能成為九品煉丹師的天才,她巴不得將對方拴在褲腰帶上直到回月家為止,以免出現什么意外。
而月大小姐則被月二小姐拉著離開了驚羽城,來了北凌城。
姐妹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遇到有名的吃食要去嘗一嘗,聽到好玩兒的事情要去看一看,結果,兩天的路程硬是走了四天。
今日進入北凌城,聽說凌家酒樓的飯菜做得好,月傾舞就拉著月傾寒來吃了。
“姐,你嘗嘗這個,”月傾舞將一筷子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夾到月傾寒的碗里,笑嘻嘻道,“這東西吃著像肉,實際上也是肉,可是里面居然還夾了落魚草,真是好想法,真不知道這些個大廚是怎么想出這種辦法的,太有意思了。”
月傾寒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笑的,但看她笑,也跟著彎了彎嘴角,夾起盤中的東西,送入了口中,嗯,味道確實很好。
“姐,你再看這道菜,”月傾舞用筷子一指桌上的一道菜,“把脆心竹的竹筍包在墨甲犀牛肉的外邊,這樣吃起來順滑爽口,咬上去脆生生的,里面的牛肉也染了竹筍的味道,沖淡了油膩,這想法,真是奇妙,等我回了家,非得讓家中那些個大廚來這邊學學手藝,他們的手藝實在太差了。”
月傾寒忍不住翹嘴角,可以想見,月家的大廚們是要倒霉了,被這位小魔女盯上,那下場,唉,不提也罷。
“兩位,能否換一桌”高傲的女聲打破了姐妹二人之間溫馨的氣氛,真是要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月傾寒頭都沒抬,夾了一筷子那什么脆心竹竹筍包肉送入口中,細細咀嚼,嗯,味道也很不錯。
月傾舞抬眼看向站在桌邊的女人,見對方高高抬著下巴,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敵意。
月傾舞嘴角一勾,有意思,她沒見過這女人啊,她忍不住目光一轉,看向站在女人身邊的那個男人,看到對方看自己時那隱藏極深的,志在必得的眼神,不由樂了,原來如此。
月二小姐自小就是鬼靈精,只有她算計別人的,就沒有別人算計她的時候,廖君那點兒小心思
月二小姐表示,不就是想在這女人因為吃醋對本姑娘出手時來個那什么英雄救美嗎,當本姑娘是傻的,看不出來
趙墨涵沒等到回應,卻看到月傾舞看向身邊心上人的目光中意味莫名,不由怒上心頭,喝道“本小姐問你話呢,你是聾了不成”
“啪”的一聲,月傾寒出手如電,一巴掌打在了趙墨涵的左臉上,將她整個人打飛出去一丈多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趙墨涵張口噴出一口血水,里面混合著七八顆牙齒,她的左臉高高腫起,嘴角都被打裂了。
她雙目赤紅,趴在地上,死死地瞪著月傾寒,口中含糊不清地嘶喊著,“你,你”
月傾寒收回手,仿若未聞地繼續吃飯。
她家可愛的小妹,豈容別人辱罵
月傾舞笑得眉眼彎彎,對月傾寒豎了個大拇指,道“姐你太棒了打得真解氣,就應該在她的右臉上也來一巴掌,要對稱才好。”
說話間,紅影一閃,就聽“啪”的一聲,趙墨涵的右臉上也挨了一巴掌,整個人貼著地又被打出去一丈多遠。
趙墨涵又是一口血水混合著牙齒噴出,雙眼一翻,竟是暈了過去,而她的右臉果然是高高腫起,和左邊的正好對稱,一絲不差,腫的也是恰到好處。
這邊這么大的動靜,三樓的人全都聽到聲音看了過來,可是原本應該喧鬧起來的眾人此刻卻是無比的安靜。
他們全都用被驚呆了的表情看著月傾寒和月傾舞,那可是趙家的大小姐,有圣者坐鎮的趙家大小姐,就這么說打臉就打臉不想活了嗎
紅影又是一閃,月傾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旁若無人地伸出右手攤到月傾寒的面前,噘嘴道“姐,手臟了,你快幫我擦擦。”
姑娘,你這是真不怕死啊
月傾寒橫了她一眼,眼中滿滿的都是縱容,左手一揮,給她打了個凈塵術,淡淡笑道“調皮。”
是的,調皮,在月傾寒看來,自家小妹一巴掌把對方打昏過去只是調皮而已。
在天風界,是不能隨便罵人的,因為罵了人被人當場斬殺的都不在少數,月傾舞這種小懲大誡式的打臉,真的已經很溫和了。
廖君已經傻了,他好歹也是帝階初期好吧,竟然連對方是怎么出手的都沒看清,這是什么概念,若是對方要殺自己,那后果
月傾寒抬眸,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妹妹不是你能染指的,因為,你不配。”
風揚和月玉鋒都是專一的性子,所以月傾寒對這種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男人或是女人極為看不上。
你不配三個字就好像是一把利刃,一下插在了廖君的心上,讓他的臉色一白,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他抱了抱拳,虛假的溫和面具被撕開,露出了里面猙獰丑陋的真實,他冷冷道“在下北凌城城主廖遠嫡長子廖君,敢問姑娘是何人可知北凌城有規定,不得在城中打斗,違者,將視情況施以懲處,輕則,賠付十萬下品靈石,重則,”他的眼神變得陰狠,“重則,將處以廢除修為,打成奴隸。你們于凌家酒樓公然打傷趙家嫡長女,按律,我身為北凌城少城主,有權將你們拿下。”
月傾寒眼都沒抬,淡淡道“我來了,我就是規定。”
全場嘩然
“這姑娘誰啊,這般的狂妄,不怕死嗎”
“初生牛犢不怕虎,等到她廢去修為,被扔到青樓里的時候,就知道什么叫收斂了,到時我一定去嘗嘗她的滋味兒。”
這人的話音剛落,月傾舞猛地看了過來,眼中冷光閃爍,她左手一甩,一點火星飛出,正中那人的眉心。
大火躥起,只一瞬間,那人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燒成了灰燼,月傾舞淡淡的聲音傳遍三樓,道“誰再敢出言不遜,本小姐不介意多殺幾人。”
全場鴉雀無聲
片刻后,“嘩”的一聲,三樓徹底炸開了鍋,所有人都發了瘋似得朝樓下跑,有幾個距離窗戶近的更是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只幾吸的功夫,三樓就只剩下坐著的月傾寒、月傾舞,站著的廖君和躺在地上的趙墨涵。
“你、你、你們”廖君白著臉,顫抖著手指著月傾寒二人,色厲內荏道,“竟敢當街殺人,你們可知道這是死罪死罪”
月傾寒淡淡地看著臉色慘白的廖君,淡淡道“我們姐妹就在這里等著你帶人來執法。”
說完,她右手一揮,體內靈力爆發,廖君和趙墨涵被這股靈力裹挾著從窗戶飛了出去,至于會不會摔死,那就與她無關了。
月傾舞撇了撇嘴,很不開心的樣子,道“姐,這樣放過那個廖君太便宜他了,他明顯是想廢掉我們的修為,然后對我們姐妹不軌。”
月傾寒淡淡道“先處理趙家。”
月傾舞眼中露出恍然之色,笑道“也好,不過,姐,廖家要是腦子一抽和趙家一起對付我們怎么辦”
月傾寒抬眼看她,不說話,那眼中的意思卻是明明白白的,別告訴我你對付不了一位圣者。
月傾舞看懂了,不由苦了臉,道“姐,我對付不了一位圣者,我現在的戰力差不多只有半圣。”
月傾寒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里是天風外界。”
月傾舞恍然,撓撓頭,嘻嘻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也對哈,是我給忘了。”
月傾舞所謂的對付不了圣者,那是對付不了月家的圣者,月家的圣者打趙家、廖家這種家族的圣者,不說像圣者打帝階那么容易也差不了多少。
月傾寒淡淡一笑,翻手取出一個玉盒遞給她,道“送給你。”
“嘿”月傾舞的眼睛驀然睜大,亮得不行,里面滿滿的驚喜,一把搶了過來,“謝謝姐,是什么”說著話,她打開了玉盒。
當她見到玉盒里面的東西時,不由笑瞇了眼,道“姐姐姐,這是火生冰的還是冰生火的”
月傾寒笑了笑,道“火生冰的,正適合你。”
是的,月傾寒給月傾舞的不是別的,正是她得至東戰城的那顆冰火并蒂果。
就剛剛月傾舞那輕描淡寫的一次出手,月傾寒就確定,自己這位妹妹距離極陽生極陰已經不遠了,若有冰火并蒂果相助,也許五年之內就可以達到。
而她自己,從她得到廣寒陰月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心修煉極陰之道,不可能再修煉極陰生極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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