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車隊正常上路。
在距離燕山城還有三百多里的時候,月傾寒和月傾舞就離開了車隊,放出各自的馬匹,一路朝燕山城趕去。
“姐,你就不和那小丫頭告個別”月傾舞騎在馬上,黑發飛揚,紅衣翻飛,卻沒有影響她的聲音傳入月傾寒的耳中。
月傾寒淡淡道“告別沒有任何意義,有緣自會相見。”
“切”月傾舞撇了撇嘴,笑道,“姐,你就承認了吧,你是怕牽連到那小丫頭,紀家人對她出手。”
月傾寒嘴角微微一彎,淡淡道“嗯,有這個原因。”
“呦呦呦”月傾舞笑,“還沒真收徒呢,這就護上了”
月傾寒一個眼角都沒給她,淡淡道“昨夜好像有人偷偷摸摸去了她的帳篷。”
月傾舞被戳破,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理直氣壯道“是我去的,我還給了小丫頭一塊圣階玉符和一把封印圣器長劍,誰讓我家大姐看上她,想收她為徒呢”
月傾寒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沒接話。
姐妹二人一路飛馳,三百里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就到了,交了入城費,收了馬匹,二人進城。
燕山城的情況和東戰城有些像,來來往往的都是步行的修煉者,或獨行或成群結隊,只偶爾有馬車路過,也大多是商隊。
姐妹二人毫不掩飾身份,光明正大的從城門走到城中心最大的客棧,要了一間小院住了進去。
“姐,這什么情況居然連一個盯梢的都沒有,莫不是紀家就這么把這口氣給咽下去了還是那四個家伙沒有按照你說的做”月傾舞坐在椅子上,一臉不解地看向自家大姐。
月傾寒沉吟了一下,道“那四個家伙已經被嚇破了膽,應該不敢,而且只是散播消息,也不用他們親自出面。”
月傾舞道“那怎么會這么安靜”
月傾寒淡淡道“有三種可能,第一,消息還沒有傳到紀家,第二,紀家有什么大事要做,顧不上我們,第三,紀家查到了我們的身份,不想和我們對上。”
月傾舞微微點頭,道“要是他們沒時間管我們,也許會花靈石請殺手來殺我們,最好是請夜屠的人,先讓我出出氣。”
月傾寒忍不住微笑,道“先等一日,看看情況。”
“好”月傾舞點頭。
第二日,辰時剛過。
月傾寒姐妹二人的院門就被人敲響了。
月傾舞走出房間,打開院門,抬眼一看,門外站著一名客棧的伙計和一名身著華服的中年人。
月傾舞笑道“有事”
華服中年人上前一步,抱拳一禮,笑道“在下紀家家主紀小天,今日登門,特來賠罪。”
月傾舞微楞,卻立即反應過來,笑道“原來是紀家主,”她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進。”
紀小天微微點頭,道“多謝”他向那伙計一揮手,“你下去吧”
“是,家主”伙計應了,快步離開。
月傾舞眸光微閃,卻也不驚訝,燕山城內紀家可謂是一手遮天,這最大的客棧是紀家的產業那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月傾舞引著紀小天進了院子,迎面正好看到月傾寒,她笑道“姐,這位是紀家家主紀小天。”
紀小天連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紀小天見過韓小姐。”
月傾寒眸光微閃,果然是查到她的身份了,她點點頭,淡淡道“還請紀家主到客廳說話。”
“多謝韓小姐。”紀小天微笑,跟著姐妹二人去了院中的小客廳。
小客廳不大,但容納三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落座之后,紀小天卻再度起身,對著月傾寒姐妹二人抱拳,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昨日在車隊中發生的事情,在下都已知曉,此事是犬子做的不對,該殺”
他從手上摘下一枚儲物靈戒遞給月傾寒,誠懇道“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此事在下也有責任,這里面是在下的一點賠禮,還望韓小姐收下。”
月傾寒沒有接,而是看著紀小天,眸光平靜無波,卻冰冷透徹,好似能洞悉一切。
紀小天也沒有說話,直視著月傾寒的眼睛,目光誠懇,舉起的手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
半晌,月傾寒接過儲物靈戒,起身朝外走去,淡淡道“我和小妹今日就會離開燕山城,紀家主請回吧”
月傾舞笑笑,起身跟上。
身后,傳來紀小天的聲音,“多謝韓小姐。”
回到房間內。
“姐,他這是什么意思”月傾舞問道。
月傾寒把玩著手中的儲物靈戒,淡淡道“不知道。”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月傾舞問道。
月傾寒將靈魂力探入儲物靈戒之中,發現里面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二十萬塊中品靈石,這手比、這誠意,都不小,“離開燕山城。”
月傾舞驚訝道“真要走啊”
月傾寒將儲物靈戒遞給她,淡淡道“我們不走,紀家豈敢有動作”
月傾舞伸手接過,笑道“有道理”
月傾寒起身,道“走吧,去鳳凰軒一趟。”
月傾舞眼睛一亮,笑道“對呀,我怎么把鳳凰軒給忘了去問問消息,他們一定知道的。”
客棧門口。
紀小天看著姐妹二人遠去的背影,恨得牙關緊咬,咯咯作響,他能不恨嗎紀少光可是他的嫡長子,就那么死了
她們還把這事兒傳的整個燕山城都知道了,讓他們紀家丟進了顏面,可是,能怎么辦呢
實力不如人,在忍氣吞聲和滅族之間選一個,自然是要選前者的,紀小天長嘆一聲,轉身而去。
只這一點就不難看出,紀小天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就算稱不上梟雄,也是相差不遠。
紀家興盛五千年,卻依舊懂得敬畏,沒有飄飄然,足見,紀家絕非一般家族。
鳳凰軒是燕山城最好的衣物店,在附近的十幾座城池中也是鼎鼎大名,有不少家族子弟,尤其是諸位小姐,都會不遠千里特意到這里買一件衣服。
三層的小樓并不華麗,卻給人一種如畫的精致感,并不算大門的門前停著好幾輛華麗的馬車,只是月傾寒二人由遠至近的功夫,已有三位年輕女子進出。
“姐,你要不要買件衣服”月傾舞笑嘻嘻地問。
月傾寒微微搖頭,道“不買。”
月傾舞嘻嘻笑道“我到是想買幾件,反正花別人的靈石我不心疼啊”
月傾寒笑看她一眼,道“掌柜的不會賣你的。”
“他敢”月傾舞揚眉,“看本小姐不扒了他的皮”
月傾寒淺笑,道“他會送給你的。”
“呵呵呵。”月傾舞一愣之后立即笑了起來,“也對哈,我怎么忘了”
二人說笑間已進入了鳳凰軒。
四壁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物,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有幾名客人正在選衣物,卻都是男子。
“二位姑娘。”一名身穿藍色裙裝的女侍迎了過來,“歡迎光臨鳳凰軒,一樓的衣物都是為公子們準備的,請上二樓。”
月傾寒淡淡點頭,道“帶路。”
“是,”女侍應了,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跟我來。”
姐妹二人跟著侍女上了二樓。
那女侍介紹道“二樓的衣物是君器及以下的,三樓則是帝器,圣器也有兩件,只不過價格要貴一些。”
月傾寒微微點頭,道“上三樓。”
“是,請跟我來。”
三樓竟是一個人都沒有,顯得極為冷清。
月傾寒和月傾舞同時亮出月家嫡系子弟的令牌。
女侍見了,立即單膝跪地,恭敬道“屬下見過兩位小姐”
月傾寒淡淡道“起來吧,我有話問你。”
“是”女侍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月傾寒淡淡道“紀少光身死的事情你可知曉。”
“回小姐的話,屬下知道。”女侍回答。
“那你可知,紀家對此有何反應,是否下了什么暗手”月傾寒問道。
女侍道“不知,此事需要問過掌柜的。”
月傾寒淡淡道“你去吧,另外,將傳訊法陣的靈魂印記拿給我。”
“是,小姐。”女侍應了,快步下樓。
月傾舞那邊已經拿著衣服往身上比劃了,見侍女走了,她一下跳到月傾寒的面前,笑道“姐,你看這件好不好看”
月傾寒看了一眼,同樣是紅色的,卻是緊身的樣式,更像是勁裝,微微點頭,道“好看。”
“嘿”月傾舞笑得燦爛,“我現在就去換上,看看穿在身上效果怎么樣。”說著,她就像是一陣旋風般刮進了換衣室。
月傾寒淡笑搖頭,這丫頭真是。
“小姐。”女侍回來的很快,她將一枚玉簡和一顆透明珠子遞給了月傾寒,“紀家不曾有什么動作,但紀家的兩位圣者兩天前帶著一批人離開紀家進了燕山,具體情況都在這玉簡中,這圓珠中則是傳送陣的靈魂印記。”
月傾寒接過,淡淡點頭,道“我知道了,”她取出一顆上品靈石遞給女侍,“讓你們掌柜的監視紀家的一舉一動。”
女侍面上露出喜色,接過靈石,恭敬道“是,小姐放心,屬下定會告知掌柜的。”
正好那邊月傾舞也出來了,姐妹二人便離開了燕山城,直奔燕山而去。
燕山很大,比青揚山脈和獸戰山脈還要大,也要危險很多,天風外界的修煉者一般都知道,沒有帝階的戰力,莫要進入,否則,就是找死。
月傾寒姐妹二人按照那張獸皮地圖上所繪,不快不慢的走著,好似游山玩水般閑適,將以危險著稱的燕山當做了自家的后花園。
待夜幕降臨,二人尋了一處溪邊休息。
月傾寒揮手放出伊心留給她的白色小屋,讓它幻化成正常房屋大小后放到了溪水邊。
月傾舞和月傾寒同行這么久,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小屋了,故此并不驚訝,只笑嘻嘻道“嘿,住過那么多客棧,感覺還是這小屋最舒服了。”
月傾寒笑笑,拉著她走進了小屋。
月傾舞是個口腹之欲極重的人,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一日三餐要吃全了才行。
今日,月二小姐得到了大筆的靈石,心情好,竟是親自下廚做了一頓飯。
別看月二小姐是千寵萬寵的大家小姐,但這做飯的手藝卻是極好的,只能說,吃貨的力量是偉大的。
姐妹二人美美的吃了頓飯,又閑聊了幾句,就各自打坐修煉了。
夜色一點一點加深,月亮緩緩向中天處升起,差不多子時,房外傳來唦唦的腳步聲。
月傾寒二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月傾舞低聲道“姐,有人。”
月傾寒微微點頭,這種腳步聲絕不是妖獸能發出來的,絕對是人。
姐妹二人下床,來到窗邊,朝外看去。
夜色下,果見一道人影正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來,看身形,應該是個女人。
月傾寒微微皺眉,不打算理會。
月傾舞卻道“姐,我們出去看看吧。”
月傾寒無奈,只能微微點頭同意。
二人走出小屋,朝那道人影迎了過去。
寧子玉感覺自己就要死了,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悲涼之意,她自小孤苦無依,一路靠自己,舍生忘死,踩著別人的尸體往上爬,才有了今日帝階后期的修為。
前些日子修為停滯不前,決定來燕山歷練,順便找些機緣,卻不料,沒死在妖獸手中,沒死在燕山的環境之下,甚至,不算是死在人的手中,卻是,這樣死的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在夜色中,遠遠的,她竟然看到了一座白色的小屋,一定是她出現幻覺了。
可是,心中還存有一絲渴望,渴望那小屋是真實存在的,渴望那小屋中有人,渴望那人會出手救她一命。
就是這一絲渴望促使著她一步步朝那小屋走去,近了,她發現,那竟然不是幻覺,竟然真的有一座小屋。
更近了,那小屋突然從里面打開了,她用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朝那兩道人影看去,竟是一紅一白兩道女子的身影。
寧子玉松了口氣,她現在身受重傷,毫無反抗之力,遇到女人,終究是要比遇到男人安全一些,至少,女人不會貪圖她的身子。
這口氣一松,已經達到極限的身體再也無法支持,她只覺腦袋一暈,身體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姐她傷得很重,除了心肺以外,所有內臟就沒有完好的,骨頭也斷了好幾根,好在腿沒有受傷,若不然,她就走不到我們這里了。”月傾舞查看完寧子玉的身體后答道。
月傾寒微微點頭,右手一揮,一道靈力揮出,托起寧子玉的身體,淡淡道“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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