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淵輕笑:“但愿如此。”
他簡潔地告訴蘇沁舞如何建立屏障,便讓她自主嘗試。
他則慵懶地靠著床頭看著她努力。
一刻鐘后,他薄唇微啟:“沁舞。”
蘇沁舞堪堪建好屏障,被他一喊分了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屏障頓時分崩離析。
她剛想說什么,重淵優雅地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噓”了一下:“做好準備,我要進去了。”
他沒有用自己的眉心去貼她的眉心,甚至沒有靠近她,神識卻沒有任何影響,轉眼就到了她的眉心。
蘇沁舞從察覺到他進入不過一息的時間,來不及建立起新的屏障,他的神識就以絕對壓制卻又舒緩的姿態撞進了她的識海。
蘇沁舞差點尖叫出來。
重淵唇角微勾,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種說不清的繾綣:“沁舞。”
蘇沁舞被他從入侵的強烈感覺中拉回心神,臉了就紅透了,幾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重淵沒有笑她,將神識退出去,連同他留下的痕跡也都打掃得干干凈凈。
之后,他慢悠悠地補完后半句話:“給你半刻鐘。”
蘇沁舞再次建起識海屏障。
這次她有經驗了,速度快了許多,也沒有那么易碎了。
她算著時間,提防著重淵進來——這樣起碼她不會被他一喊就破了防御。
半刻鐘后,重淵的神識準確無誤地降臨在她的眉心上,而后往里推進。
伴隨著無形的漣漪蔓延開來,屏障再次支離破碎。
這一次,重淵沒有立刻退出去,而是讓神識似流水般慢慢溢開,溢過之處立刻化作無邊的溫綿,蘇沁舞像是陷入棉花的包圍之中,一絲力氣都使不上來。
耳畔傳來重淵的低笑:“這是懲罰。”
蘇沁舞:“……”
想哭。
直到她眼角發紅,重淵才意猶未盡地退出去:“半刻鐘太多……這次給你三分之一刻如何?”
蘇沁舞沒有回應他,她用最快的速度調整好狀態,重新建立屏障,并同時思索如何將屏障建立得更穩固。
三分之一刻到了。
蘇沁舞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重淵。
重淵對上她的視線,一如之前那般將神識探入。
蘇沁舞的精神立刻繃到了極致。
誰知,他這次沒有擅闖,而是輕輕叩動她的屏障。
發現屏障沒有動,就把神識收了回去。
蘇沁舞輕呼了一口氣,氣剛到嘴邊,重淵的神識突然卷土重來,勢如破竹又肆無忌憚地洶涌而入,碾壓過屏障猶入無人之境。
那過分強烈的沖擊感幾乎剝奪了她所有的空氣,她感覺周身如被閃電劈中,頭暈目眩,差點無法自已。
她恨恨地瞪著始作俑者。
此刻,她的雙眸好像被月光浸潤著的清波,暈染開粼粼漣漪,即使是恨,看起來也像是嬌嗔。
重淵抬手捂住她的眼:“乖,別這么看我。我會忍不住想……要更多刺激。”
蘇沁舞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聞言僵住了。
她不敢拉開他的手,但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
她想和他中斷神識連接,所以他故意用這種方式讓她主動請求他一次次入侵她的識海。
這簡直就是邀請他對她霸王硬上弓。
她還得感謝他的幫忙!
蘇沁舞越想越氣,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你就會欺負我!”
重淵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垂眸注視著她,嗓音有些低啞:“沁舞。”
蘇沁舞撇過臉:“哼!”
重淵伸手將她鬢邊亂了的發絲撥到耳后,嗓音溫柔又寵溺:“我想和你做盡世間所有刺激的事情……你愿意嗎?”
蘇沁舞想說她不愿。
但那只是氣話,對兩人都沒有好處。
作為理智派,她不喜歡這種負氣的話。
將心比心,她沒有說出來。
她撇了撇嘴,想繞過這個話題,卻聽重淵在她的耳畔低低道:“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有任何忍耐,你可以盡情的欺負我。”
蘇沁舞:“呵。”
她當然可以欺負他。
只是她的欺負對他來說,無異于螞蟻咬大象。
就看咬的是什么位置。
蘇沁舞的目光把他從頭到腳逡巡了一遍。
普通位置,咬了沒有任何意義。
關鍵位置,她沒有勇氣去咬。
還是算了。
蘇沁舞最終選擇了一個不算欺負的欺負:“我餓了。”
重淵低低一笑:“你想吃我?”
蘇沁舞:“……”
她面無表情地白了他一眼,開始點菜:“不,我要吃水煮肉片、薄荷芥末炒龍蝦球、麻婆豆腐、涼拌折耳根、姜汁撞奶……你給我做,嗯?”
說完,她跳下云床,轉身進了浴房。
她不開心自己被重淵吃得死死的,特意挑的都是小拾空間里沒有相關食材的菜式,而且全都是刺激的重口味
讓他狂!
讓他要刺激!
她有心看他怎么發揮,洗澡速度都比平時快了幾分。
洗完穿好衣服,她直奔恒宮的膳房。
出乎意料,他不在里面。
她神識一掃,發現他在上次他給烤魚的小池塘邊,立刻飛過去。
當她落地時,玉桌上已經擺滿了菜式!
相比上次,他不但速度精進了,擺盤也精致了許多,每盤菜都擺得像藝術品,盤邊還別了漂亮的靈鳶花。
如果不是每道菜都是她隨口點的,她幾乎要以為是早就做好了的,只是現在拿出來而已。
此時,重淵正在做最后一道菜——姜汁撞奶。
這道菜極其簡單。
——對他來說。
他手一指,靈姜汁肉分離,他手在一指,放置在旁邊的鮮牛乳便自動升溫,隨后他將鮮牛乳往姜汁一倒,手再漫不經心地在碗上一抹,姜汁撞奶立刻凝結成型。
他手一抬,一片四葉草落在奶上,奶白與翠綠相應,又是一道漂亮的風景。
他拿起白玉羹匙舀了一口姜汁撞奶遞到她的嘴邊,含笑道:“試試?”
一口姜汁撞奶下肚,蘇沁舞徹底服了。
有個這么厲害的男朋友,她覺得她應該知足的。
但她就是郁悶。
她去楠仙樓找兩個人,他生氣。
她說要中斷和他的神識連接,他也生氣。
簡直就是個小氣鬼!
醋王!
其實這些她都能理解。
她只是不甘心這樣被他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