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現在有了個新名字,二黃,其實原本是要叫大黃的,但它覺得這像是個狗的名字,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叫了二黃。
在降妖司登記造冊,它就是合法的妖怪了,只要不再干出什么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事情,它就可以在長安幸福生活了。
因為是竹桑抓住了它,所以它現在就跟著竹桑“勞動改造”,幫她處理一些雜物,再加上竹桑在長安買了個小宅子,二黃還要負責宅子里的事情,掃掃地之類的。
一開始竹桑的日常工作真的是相當的瑣碎,比如誰家的東西丟了啦,莊稼被踩了啦,夜里覺得有人跟著自己啦,諸如此類,真能抓著妖怪的不多,多的還是人為,但即使是小事,竹桑辦的也是盡心盡力,而且積少成多,在長安也算是有了點兒名聲,能接些厲害的委托了。
吳尚書家的公子原本一直是個謙和有禮,最為守禮之人,可是他近些天來不知怎么的老往青樓跑,恨不得住在那兒了,吳尚書疑心是狐妖一類的迷惑了自家兒子的心智,就托了降妖司來查,竹桑接下了這個任務。
青樓那種地方,普通女子自然是不會去的,但進去找人,那還真的是只有女子才方便,竹桑換了身白衣,又細心打扮了一番,氣勢洶洶的沖去了青樓,進去就喊,“吳彥文!你個負心漢給我出來!”
這種“正室”打上門的戲碼并不少見,眾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老鴇趕緊出來,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陰陽怪氣的開口,“你是誰家的姑娘,怎么如此粗魯?”
“我是誰家的姑娘關你什么事?我告訴你現在就把吳彥文給我叫出來,不然……不然我今天就把這兒給砸了!”
老鴇把店開在這種繁華地段,自然也是養著一些打手的,她往自己身后使了個眼色,四個彪形大漢立刻就走了出來,將竹桑團團圍住,竹桑看看他們,絲毫不慌,“怎么?你們還想跟我動手?來呀,看我今天不把你們打得親娘都認不出來!”
大漢對視一眼,舉起棍子就像竹桑打來,竹桑身形一矮躲了過去,從幾人之間的風系鉆了出去,從背后踢中了一個大漢的膝彎,那人立刻就跪倒在地,竹桑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搶過他手里的棍子一人照腿上來了一下,她是來找人,不想傷人,所以也沒造成多么嚴重的傷。
老鴇一看竹桑是有點兒底氣的,心想也不好把事情鬧大,立刻陪著笑臉,“哎呦,冒犯了冒犯了……姑娘來找吳公子?來來來,我帶你上去。”
“哼。”竹桑冷哼一聲扔掉了手上的棍子,“早這樣不就好了?前面帶路!”
“是是是……”
老鴇帶著她上了二樓,都不用開天眼,竹桑就能聞到在脂粉香味下掩蓋著的微弱的狐騷味兒,還真有狐妖作祟?那吳尚書推理能力不錯啊……
“就是這一間了,你……”
老鴇的話還沒說完,竹桑就直接抬腳把門踹開了,屋里幾個姑娘具是一驚,那吳彥文就坐在主位上,左擁右抱,敞胸露懷,拿“放浪形骸”四個字來形容最為合適不過了,那吳彥文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
竹桑開天眼一看,吳彥文左手摟的那個是狐妖,右手摟的那個是個貓妖,“嘖……吳公子……艷福不淺。”
兩張符紙脫手而出,兩只妖怪當即現了原形,吳彥文嚇得魂不附體,興致全無,“這這這……妖、妖怪啊——”
老鴇也沒想到這一出嚇得直接癱坐在地,“啊——”
竹桑只覺得耳朵疼,扯著后領子,直接將手腳發軟的吳彥文從樓里拽了出來,拖回了尚書府,至于那兩個妖怪,它們沒有殺過人,最多就是使了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之后自然會有人去教育它們。
看門的小廝一見這情況,立刻通傳給了吳尚書,竹桑將詳細情況說給他聽。
“吳公子受了驚嚇,可能會病上幾天,吳大人早些找大夫來看看吧。”
“多謝這位姑娘,這是之前說好的賞錢。”
那吳尚書可是大方,賞錢足有五十兩,從尚書府出來,竹桑拐去包子鋪,打算買兩個包子當午餐,就在她在包子鋪排隊的功夫,耳邊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竹桑姑娘。”
竹桑回頭去看,竟是玄澈,不由得有些驚喜,“小師父?你怎么來了?”
玄澈周身的氣質已經與兩月前見面時全然不同,原本雖然帶些戾氣,但只要不談起妖這件事,他就還算得上是平和,就是個普通的小和尚,可他如今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血氣,顯然是已經開了殺戒,身上的戾氣更重了,即使是對著人,也有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
“竹桑姑娘,你說過我有事可以來長安找你的吧?”玄剎突然笑了起來,“我有事找你,你不會不管吧?”
“自然不會,”竹桑沒打算食言,正趕上排在她前面的人已經都買完了,“你等我一下,老板,要兩個肉包子。”
“好嘞兩個肉包子——您拿好,下次再來!”
拿上紙袋,竹桑走到玄澈身邊,“你遇到什么事了?是不是那只蛇妖?就是我走之前你和……”
“不是,那只蛇妖我已除掉了。”
“哎?”竹桑將他打量了一番,之前還被那蛇妖戲耍,怎么短短兩個月就能將其除掉了?難不成是遇到了什么機緣?還是得了高人指點?既然不是來求助的,那他為什么來找自己,“那你來找我是……”
“我父母的仇已經報了,再待在冕云鎮已經沒有意義了,就想著在降妖司求一份差事,只不過,我在長安人生地不熟……”
“降妖司?可以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找不到降妖司的所在?這里的人就是對這個妖字比較忌諱啦,走,我帶你去。”
“多謝了。”
“哎呀客氣什么,咱們也算是故人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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