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迷迷糊糊地正想說些什么,忽然間一激靈地清醒過來,她這是怎么了?著魔似的!
她驚恐又訝然地看向問話的男人,怎么會忽然迷失心智,莫非是他做的手腳。這種略帶驚恐的眼神落到江正眼里變成了恐懼,正合他意,害怕才會說實話。
那小蟲子狡猾極了,他和門人尋了好一陣子,幾次差點失了其蹤跡,不過好在那小女娃修為低下,力竭之下開始出昏招。他們是追著那女孩進了雁秋樓,正巧來個甕中作鱉。
這間廂房是第二間,偌大的包廂竟只有一名練氣修士獨自坐在里頭,身旁也沒別的年長修士,實在是有些古怪。
比起前一個坐陣著金丹修士的包廂,這一間包廂的主人則更像會作出包藏行為的人。
“我家師叔有要緊事要辦,出去一趟,吩咐弟子在此等候。弟子在房里端坐許久,還不曾有人進來過。”別亂來,她可是有靠山的人,寧夏心中暗道。
“這樣啊……”寧夏察覺到對方語氣似乎有些松懈,也不敢一時大意又道:“弟子乃是五華派的微末之士,今夜是承蒙一位真君的照顧,才得以隨同前來夜市一觀。真人可是天星閣的修士?是有有要事尋元衡真君么?”
她提都沒提今天早上見過他的事情,也不敢告訴對方自己甚至還看過他被自家真君一掌拍飛的場面。
但顯然這位真人卻是自個兒想起來了,臉色漲紅,緊咬后牙槽,一副恨恨的模樣。寧夏連忙低下頭假裝口渴喝茶,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惱羞成怒對她出手,她只要達到暗示的效果就好了。
待江正出了神看向那小丫頭,發現對方果然穿了一身五華派淺紅校服,還有小丫頭嘴里準備回來的真君……這使得他不得不多想了,可惡,怕是早早走開才是最妥當的做法。他又想到今日挨得那一掌,臉上仿佛還留有余熱,羞憤不已。
“那么,本座就不便停留。事急從權,先前多有失禮,還請小友替本座在真君面前美言幾句。”江正是個小人,可也是識時務的,今天挑釁五華派的下場已經生生受了,那還會想不開?不過是對著小丫頭說幾句好話,他也不感到屈尊。
真會說話啊,寧夏心里嘟囔了幾句。然而這人能離開,求之不得,快走,走好!這包廂里可是有著一個定時炸彈,生怕它憑空炸開牽連了自己。
當寧夏正準備和這群不速之客告別時,意外就來了。后頭躲得好好的大小姐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臨了臨了竟出了亂子。
聽到屏風后頭的動靜,已經朝外邁出兩步的江正轉了方向,也不看寧夏,往屏風的地方走去。
“喵!”寧夏愣了下,暫時自己藏的人被發現的危機,奇怪包廂里怎么出現貓的叫聲。
那不知哪里來的貓兒滋溜一下從屏風后頭出來了,它直直看向停住步伐的江正。那是一直皮毛油滑的橘喵,綠瑩瑩的眼珠仿佛會說話似的。
這貓來得可巧,寧夏心下稍稍松了口氣,覺得再努力搶救一下好了,道:“真人還有什么事情么?我家長輩應該也快回來了,既然來了,不如留下喝一杯。”看我不嚇死你!
“你們是誰?堵在這里做什么?”熟悉的聲音,親人啊,你終于回來了。深感壓力的寧夏差點都要熱淚盈眶了,終于可以把這位不速之客請出包廂了。
男人悚然一驚,顧不上什么逃犯啊喵啊之類的小事了,他最不想見的人出現面前。
“原來是江道友,本座還在想是哪家大人物出巡,這排場尋常人是比不上的。怎么?今天的事兒感到冤枉,找上門來了?”明鏡真人見包廂門口站了這么多個天星閣的修士,心下一沉。自家小娃娃一個人在里頭呢!
果不其然,天星閣那不要臉的蠢貨正在兇神惡煞(大霧)地盯著寧夏。反了天了,素來有禮的明鏡真人對著江正一頓冷嘲熱諷。
江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剛想說點什么,看見旁邊面無表情的那位,臉都僵了。
“小道的貼身信物遭竊,那小賊一路逃竄,進了雁秋樓。在下一時情急之下方才打攪貴派弟子,還望海涵。”嘖嘖嘖,那畏縮的樣子,寧夏感到嘆為觀止。
明鏡真人給寧夏來了個堪比X光的掃視,沒發現什么問題就跟元衡真君對了個眼神。
然后這人在元衡真君賞給他一個快滾的眼鋒之后從善如流地離開了房間,轉眼間堵在包廂門口里的小嘍啰們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沒來過一樣。
“好了,躲在屏風后邊的道友可以出來了。”就坐好的元衡真君完好以暇地說道。
寧夏驚異地瞪大眼睛,等等,她還沒說呢,真君怎么會知道?
元衡真君好像地看了眼小弟子,道:“氣息隱藏得不錯,卻是騙我不得。出來吧,那人不會再回來了。”
只見小女孩從屏風后頭咕嚕咕嚕跑出來,臉色蒼白,仍然心有余悸地望向外頭。
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小偷吧?
“說吧。”明鏡真人見女孩不過跟寧夏一樣的年紀,模樣又頗為可憐,憐愛之心頓起。但事情還是要問明白的,若是真是小偷,他們也不作包庇。
女孩也不接話,伸出右手,只見一串黯淡的木珠掛在她的手腕上。
“菩提手串?!”明鏡真人高挑了下眉弓,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