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們都到了,就差你們了。”盛亦嵐似是不悅,“你們小輩到這么晚,不合適。”
談墨挑眉,轉頭看魏至謙。
她怎么聽著,盛亦嵐這是在指桑罵槐啊。
雖然是在責怪魏至儉一家來得晚。
可魏至謙和她,也是小輩。
不也被她一起罵在小輩里了嗎?
談墨雖然時常來老宅,但是對魏銘忠和魏銘孝這兩大家子,卻是不認識的。
談墨沒在老宅遇到過他們。
也是因為她不想遇。
每次去老宅,要么是魏至謙在的時候,要么就是問一下魏至謙,其他兩家沒人去老宅,她才去。
她去老宅,是因為想念二老,去見二老的。
可不是跟其他兩家交際的。
更何況,其他兩家,也未必愿意見她一個外人在二老這兒如魚得水,待遇比魏家的人還好。
反正她跟其他兩家也沒有交情,也沒想著要討那些人的歡心。
談墨便能少一事少一事。
所以,說起來也許有許多人都不信,十二年的時間,談墨還真是沒見過他們。
不過,雖沒見過,但彼此也都知道有這么個人。
見談墨隨魏至謙進來,眾人便有所猜測。
只是,以前談墨從來沒在他們魏家一家子都在的時候來過。
今年怎么跟著魏至謙過來了?
“我們到的早,被刻禮從后面叫住,拉著在外面聊了會兒。”魏至謙可不慣盛亦嵐的毛病,“要不是我提醒,刻禮怕是還要在外面繼續聊。”
盛亦嵐一滯,這才說:“刻禮許久沒回來,見著你這小叔,還怪激動的。”
魏至謙笑笑不說話,但眉宇間的譏諷,毫不掩飾。
魏銘忠的夫人,也就是魏至恭的母親,鄔琴夏,開口問:“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
談墨的目光便也因此落在了鄔琴夏的臉上。
若說盛亦嵐的臉上,五官都掛著明顯的刻薄相,那鄔琴夏的臉,便慈眉善目的讓她覺得有些過了。
談墨此前沒見過她們。
看盛亦嵐的臉,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年都如此刻薄的原因,臉上掛了相,便是面無表情,也讓人覺得刻薄,消都消不去。
而鄔琴夏呢,雖看著慈眉善目的,但談墨總覺得那慈眉善目太過流于表面了。
像是畫上了一層厚厚的慈悲的妝。
反正怎么看,都不如蕭夢涵自然。
蕭夢涵的五官,是從骨子里透出的舒朗開闊。
不婦人之仁的手軟,卻也不假模假樣的偽善。
不論什么,都是剛剛好。
拿捏的分寸自然又得體。
對于鄔琴夏的問話,還沒等魏至謙開口,老太太便搶先一步說:“是你們平常總聽到的人,談墨。”
哪怕是談墨平時來老宅的時候,都避著魏銘忠和魏銘孝兩家,沒有與他們見過面。
但老太太依然沒少在他們面前提談墨。
因此,雖然沒見過,但聽到老太太提談墨,他們都沒有陌生的感覺。
甚至還有一種,久違了的感覺。
“原來是談墨啊。”鄔琴夏笑著說道,“我總聽到媽提起你,只是一直沒機會見面。我還想著,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見你一面呢。”
“是啊,今天終于見到了。”盛亦嵐要笑不笑的說,“也是沒想到,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見到。我還想說,這小姑娘怎么這么難見呢?”
蕭夢涵挑起眉毛,似笑非笑的說:“那今天見著了。而且,也不用擔心以后難見了。墨墨以后便是自家人了,哪怕平日里,因為各自的時間總是對不上,陰差陽錯的錯過沒見著,但往后逢年過節的,墨墨作為自家人都要出席,能見的時候也多著呢。”
聽盛亦嵐和鄔琴夏說的,好似平時談墨多大牌,想見都見不著似的。
蕭夢涵一句話便以大家時間配合不到一起去為由,解釋了平時見不到,可不是因為談墨架子大。
被蕭夢涵直接懟了回去,鄔琴夏的笑容也只是一頓,面上的慈善依舊維持住了。
盛亦嵐面上滯了一下,又問:“自家人?這是……你把這孩子認作干女兒了?”
對于談墨管魏至謙叫小叔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
畢竟,一個跟魏家毫不相干的女孩子,卻在外面扯著魏至謙的大旗,受到各種優待。
出門應酬,時不時的便要從別人嘴里聽說一些談墨如何被魏至謙看重的事情。
她也因此對談墨沒什么好印象。
覺得這小女孩兒不要臉,跟魏家沒關系竟還在外面扯著魏至謙的大旗,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又覺得魏至謙怎么這么沒分寸,也由得談墨胡鬧。
魏家的大旗,是這么好扯的嗎?
她曾經有意無意的在二老和蕭夢涵面前提過幾句。
結果老太太和蕭夢涵竟也都知道這事兒,還十分喜歡談墨的樣子。
這讓盛亦嵐說都沒法兒說了。
盛亦嵐想著,看蕭夢涵那么喜歡談墨的樣子,剛剛她才說了一句,蕭夢涵就巴巴兒的為談墨說話,還懟她。
估計是要認談墨當干女兒的。
至于談墨管魏至謙叫小叔這事兒,又不是親侄女兒,也不是既定的輩分兒。
說改也就改了,倒不是大事兒。
魏刻禮驚訝的看看談墨,又看看蕭夢涵。
如果蕭夢涵真的把談墨認作干女兒。
那談墨的輩分不就比他大了嗎?
他還得管談墨叫小姑不成?
這樣的話,他又怎么跟談墨在一起。
魏刻禮忍不住開口,“三奶奶,您要認墨墨當干女兒?這……這不就跟我差著輩分了嗎?”
“我跟墨墨一同長大,青梅竹馬的,墨墨還管我叫哥哥呢。”魏刻禮笑著說道,“您可別讓我管墨墨叫小姑啊。”
老太太笑著說:“小姑是不會讓你叫的,不過你得叫小嬸嬸了。”
魏刻禮愣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沒聽明白老太太的話。
怎么就叫小嬸嬸了?
叫誰小嬸嬸?
老爺子終于忍不住,也加入了進來,高興地胡子都一抖一抖的,“剛剛夢涵不是說過嗎?墨墨往后都能跟你們常見面。”
“那是因為,至謙這孩子終于干成了一件大好事兒!”老爺子笑的牙不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