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聽到那少女淡淡應下后,眸中的期待就轉化為了清淺的華蜜。
他乖巧地偏開腦袋,將受傷的地方朝向楚茶方便她上藥。
等感受到側頸處傳來一陣微涼的觸感后,顧衍才愉悅的瞇起眼睛,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揚起來。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被人捧在手心呵護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的。
那些哭一聲就有大人來幫忙的孩子,現在想來,也不是那么讓人羨慕。
他也有了。
楚茶看著他側頸處的帶血傷痕,小心翼翼地將血跡清理干凈,然后將藥膏涂抹上去。
心里將關桐罵了百八十遍,方才覺得解氣一點。
“今天休整一下明日便上報國寺了。”楚茶沉聲道。
瑜魚昨兒下午在外面打探出來的消息可不少。
并且還遇到了其他峰的弟子。
通過其他峰的弟子口述可以得知,像童童一樣的紅衣女孩還有許多,基本上遍布兆國。
這報國寺十年前是十分鼎盛的,因為所求之事無論是何都很靈驗。
但是后來換了一任住持后,他們背地里就開始干起一些勾當來。
那些急需用錢的人家只要家中有女童帶到寺里做神女,就可以獲得一錠黃金。
但卻還有一個奇特的要求,那就是必須女童的母親親自送她入寺。
此事一出,來者絡繹不絕。
畢竟在這個年代里,重男輕女的思想極為嚴重。
可后來的人們發現,凡是送女童去報國寺的那些母親也接二連三的相繼失蹤后,這個事情就捅開了,被兆國的國師發現了蹊蹺。
眾人這才發現,這個住持收集那么多女童是為了煉制邪功,而那些失蹤的母親卻再也沒能找到。
皇帝震怒,天子腳下出了如此污垢之事,于是令皇軍強行燒毀報國寺,然后封為禁地。
十年時間,無一人涉足過。
楚茶猜測,那些紅衣女孩,應該就是當初被賣進去當神女的女童。
隔日。
五峰弟子匯聚一齊,他們一早就抵達了報國寺的山腳下,可卻發現此地與之前所見迥然不同。
當時晚上,惡靈作祟,妖魔成群。
現在白日里,卻是一派祥和。
楚茶淡聲開口:“昭天峰和天鼎峰的弟子向來于符文和煉丹一事更為精湛,你們就在山下守著不要上去了,遲再峰和首峰的弟子、以及顧衍跟著我進去。”
除了關桐滿臉不服氣外,其他人都乖乖地行禮應了。
在分別前,昭天峰的弟子還給每個人都派發了一紙符文。
說遇到危險就掐破,他們在山下守著的弟子就可以立即察覺出不妥,然后傳消息回劍宗。
看著一派祥和的山間。
他們斂去氣息,戒備地順著階梯爬上山頂后,發現那報國寺的寺院門下居然站著兩個看門的和尚,一襲黃色僧衣,慈眉善目,“阿彌陀佛,各位施主,不知所求何事?”
事情越來越古怪了。
這報國寺不是十年前就毀于一場大火了嗎?
可這寺廟看起來并沒有損毀的模樣,只是帶著些陳舊。
楚茶淡淡開口,“小師傅,不知你們寺里所供奉的是何佛。”
那僧人笑了笑,“這可就多了,諸位施主若不嫌麻煩,倒是可以跟貧僧進來瞧瞧。”
楚茶微微頜首,以示同意。
寺廟里極為清凈,曲殿回廊,花木扶疏。
隱隱傳來梵唱陣陣,香煙裊裊中,幾名灑掃的僧人眉眼低垂,顯得十分靜謐。
與他們料想中的一片廢墟妖氣沖天十分不同。
這僧人先是帶著他們去了天王殿。
殿中供彌勒菩薩,彌勒菩薩像后供韋馱菩薩,兩旁供四大天王。
隨即又去了大雄寶殿,即為正殿。
殿上供奉三佛。
中間一尊是法身佛“毗盧遮那佛”,左邊一尊是報身佛“盧舍那佛”,右邊一尊是應身佛“釋迦牟尼佛”。
殿下有四十余名僧人閉目敲著木魚,在外面所聽到的梵音,便是從此處傳出。
所有的一切都跟其他寺廟無不相同,寶相莊嚴,梵唱在耳。
楚茶微微蹙眉,在僧人要帶領他們去往觀音殿的時候拒絕了,“小師傅,我有些乏了,可否在此留宿,明日再繼續。”
那僧人笑意不改,“阿彌陀佛,那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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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帶諸位施主前往廂房。”
那僧人的目光期間總是若有若無的便看向楚茶,笑瞇瞇地問道:“阿彌陀佛,請恕貧僧冒昧,不知諸位都是一起的嗎?”
他們這次雖說有三峰的弟子,但也不過十五人。
遲再峰下山時有三十名弟子,在首峰弟子岑晚的帶領下,他們期間一直四處探查紅衣女孩的事情,去往的地下洞穴無數,才探查出報國寺的消息。
所以損失的人最多,至今也只剩下五人了。
若不是在都城見到了瑜魚,在原劇情里他們當晚就準備夜探報國寺,從而導致全部覆滅。
“身后皆仆人。”楚茶面不改色地看了看顧衍,道:“他則是夫婿。”
十年前他們邪功未成就死了,心里肯定會抱有遺憾。
幻化為邪魔后,那么這種遺憾就成為了支撐他們怨氣的存在,而那些失蹤的母親倒算是現在的一個突破口。
果然。
那僧人在聽到他們是夫妻之后,笑意更深了,“我會給老爺夫人安排一間較大的廂房,那廂房遠離寶殿,免得僧人早起誦經擾了好夢。”
等到了晚上。
外頭一片祥和的寺廟假象瞬間就被揭穿了,漆黑一片怨氣涌動。
楚茶微微抬頭,便看到這廂房的頂部,有兩名僧人正倒掛在房梁上,他們與白日里所見迥然不同,干枯的骨頭上包裹著一坨坨的腐肉。
赫然就是當初在紅衣女孩那邊消失的人骨!
只是此刻穿上了僧衣而已。
“娘子。”顧衍喊出這個稱呼時,面上帶著緋紅,一雙眼眸閃躲地低垂著,不去看楚茶。
楚茶若無其事的將視線挪回,“怎么。”
他小心翼翼地從后面環住她的腰身,然后將手覆蓋在楚茶的手背上。
楚茶雙肩微微一顫,不由得輕輕咬起嫣紅的下唇,心中閃過一絲特別的感覺。
到底是他體溫高,還是她體溫低?
被他捂住的手如同被溫暖的小火爐裹著,帶著炙熱。
隨之,她的左肩突然一重。
顧衍的腦袋輕靠在她肩上蹭了蹭,溫聲道:“夜深了。”
楚茶輕聲應了下,便被對方拉著手帶上了床榻。
她明知道對方是在做戲,目的是演給梁上的僧人看,可還是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
少年那白皙如玉的面上,此刻染上酡紅,干凈澄澈的眼眸里似乎跳動著火焰,瀲滟生輝的桃花眼漣漪微漾。
他雙手搭在她的臉側,喉結微動幾分,便小心翼翼地俯下身,鼻息相纏間,輕覆在了她的唇上.....
那少女微微睜大眼睛,睫毛輕輕顫動,如鹿般純凈的眼眸帶著迷惘,那向來冷淡的面上也凝起了淡薄的緋紅。
她似乎并不知道這是在做什么,只是覺得身上的人似乎更燙了。
像白紙一樣純凈的人,將她玷污果然有著滿滿的罪惡感。
顧衍嗅著那幽幽清香,心中一悸,泛起些癢意。
他慢慢閉起眼睛,加深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