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寸神經都被悔恨與絕望的毒刺深深扎入,痛得幾近窒息,那錐心之苦如洶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將他徹底淹沒,只剩空洞的軀殼在原地搖搖欲墜。
他踉蹌退了兩步,躲開秦夫人的靠近。
仰起臉,仿佛低聲呢喃說。
“如果我可以選擇出生,不會選擇生為你的兒子。”
秦夫人如遭雷擊,手僵硬在半空中——
“你說什么?”
秦肆卻沒理她了。
他偏開頭,再次看向被他們短暫交流驚呆了的樊玉琴和梁娜母女,視線落在了梁娜身上。
秦肆眼底籠罩濃重的陰霾。
“如果有下次。”
“我會把你丟下去。”
梁娜猛地打了個寒顫,生理性的眼淚恐懼的往下淌,一邊拼命地搖頭證明自己。
“沒有下次,我保證不會再惹她了。”
秦肆深深地看她一眼,眼神里有冰冷的警告和威脅,過了幾秒,也有可能是幾分鐘。
在梁娜顫抖中,他冷冽的說了句。
“那就好。”
秦肆說完轉身就走了。
秦夫人在后面大聲喊他:“秦肆,你站住!”
但是沒有用。
露臺上那個身形很快消失不見,就像再也沒有了牽絆,也像身后喊他的人是吃人的餓鬼。
他沒有片刻的停留駐足。
走得頭也不回。
同一時間。
觀硯剛聽喬念說完,手機就不住地嗡動。
她掐斷了好幾次。
第五次時。
喬念抬起冷傲的眉眼,舒展身軀,往后仰靠開口道,“接吧。”
“抱歉,sun。”觀硯嘴上說,一只手撿起手機接了電話,“喂。”
來電顯示京市號碼,但不是她這幾天存的任何一個人的號碼,而是一個全新沒見過的號碼。
觀硯剛出聲。
那邊就傳出沉重的呼吸聲。
喬念把玩著手中的鍵盤釉看見她皺了皺眉,片刻后開口:“秦肆?”
秦肆?
那頭的人呼吸又重了幾分,沉重的喘息過后,嘶啞又痛苦地開口,“你,你沒事吧?”
觀硯其實想立馬掛電話,可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到底心軟了,額就回答了他。
“沒事。”
“騙人。”那頭的聲音極其痛苦:“我都聽說了。”
觀硯打斷他,“秦肆,你既然聽說就知道我不可能受傷,就算境內不能使用熱武器,憑他們幾個也不能把我怎么樣。”
那頭沉默許久……
“我知道。”頹廢的、痛苦地、夾雜幾分迷茫。
“可是我該怎么辦?”潮濕的聲音穿通手機好似在耳朵里下了一場大雨,濕漉漉的雨水澆滅了曾經留在心里的火苗。
觀硯抿了下唇,不太想和他在電話里說太多。
“不怎么辦,我們都放下,都過去了。”
不知道哪個字刺激到了手機那頭的男人。
他突然激動起來。
“沒過去!”
“我過不去。”
“你想怎么樣?你不是小孩子了,別跟長不大一樣,有些事發生就是發生了,你就算再鬧也改變不了事實!”觀硯瞬間冷下眸子,眼底的心軟褪去,只剩下強硬。
手機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觀硯考慮到喬念還在這里,微微皺起眉頭:“如果沒事的話,我先掛……”
話還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