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荊州銳士,由劉琦親自率領,分為十隊,開始向著秭歸進發。
這一次前往秭歸,偷襲江關,劉琦采用的是化整為零,雖然現在全天下的人都被劉琦在豫州邊境的布陣吸引了雙眸,但為了不出差錯,劉琦覺得還是要小心為上。
一直到發動最后的雷霆之擊前,所有的兵士都要盡全力的掩藏自己的行動,盡量不被對方所察覺。
而在這一萬人在化整為零前往秭歸之前,劉琦并已經暗中從荊南調遣江南的樓船和蒙支開赴秭歸,這是只有荊州和揚州等江南地域才會有的大型戰船,特別是樓船是可以在海上使用的,普通的樓船就可以承載三千人,而漢朝最大型的樓船,甚至可承載萬人。
劉琦決定,等到這一萬銳士都抵達秭歸之后,便讓他們立刻登船,以最快的速度從水路前往江關。
這一趟突襲,文士劉琦一個沒帶,只是帶了幾名可以與他強行攻關的猛將。
典韋自然是首選的人物,荊武卒的精銳也都在此番的攻關人選中,自然不能沒有典君。
許鄲、許沂是劉琦的左右護法,不可不帶。
剩下的猛將……分別是甘寧,徐榮,太史慈,龐德,嚴顏,張任,六名猛士!
以徐庶,張允等人為首所率領的大隊人馬,則是在劉琦的先鋒軍攻克江關之后,再率兵入川與他們會合。
甘寧,嚴顏,張任既是勇武之將,同時又是蜀中人,要拿下西蜀,自然需要他們。
至于徐榮和龐德,則是討伐董卓之后新歸降的將領,劉琦也將借這次平蜀的機會,給他們一次建功立業的機會。
山陽劉氏之中,宗族將領眼下只有一個劉磐能夠挑軍事的大梁,外姓將領很雜,但還是以荊州系的實力最強,功勞也最大……若是要在諸將中達到一個平衡值……那這些從別州投奔而來的新將領,自然是要予以重用,給他們些建功立業的機會。
另外,后軍之中的智謀之士,除了徐庶和蒯越之外,劉琦還帶上了滿寵。
此番都察荊州,都察署已經借機在荊州各縣設立縣署,在一定層面來講,劉琦已經是將郡、縣署的司法權力從行政長官那里剝離了出來。
滿寵是個酷吏沒錯,但歷史上的他還是曹魏名將!
這樣的人不應該只用于整治內政,劉琦也要帶他在身邊,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
畢竟,都察史不是一個好活,這樣的活最容易招人恨,讓滿寵多立些軍功,增加一些他在軍中的權重和籌碼,這也是保護他人身安全的一種有效措施。
功勛之將,管你們這些違法犯罪的,有毛病么?
怎么看都沒有。
很快,包括劉琦在內的諸將,都抵達了秭歸。
在到達秭歸的當天下午,劉琦就將這九名戰將都召集了起來,向他們詢問一萬兵馬抵達秭歸的情況。
典韋向劉琦稟報,說是一萬化整為零的士卒已經全部抵達了秭歸,無一人未至。
“很好,從荊州運來的戰船,已經準備好了么?”
張任拱手道:“劉磐將軍在荊南調來的戰船也都到了,只要君侯想,咱們今夜便可以成行。”
“很好。”
劉琦站起身,在廳堂中來回走了幾圈,認真地思慮了片刻,方才道:“既然如此,稍后傳令諸將士,申時造飯,造飯后立刻起行,以最快的速度連夜進逼江關……若是快的話,明日清晨應該就可以抵達江關外……如此,明早就立刻就可以搶關了!”
在場的諸位戰將聞言,好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許鄲頗為擔憂地道:“君侯,連夜逆江行舟一夜,趕往江關已經是夠勞累的了,第二日一早到了江關……歇都不歇就搶關,我擔心將士們的體力吃不消啊。”
許沂贊同地道:“君侯,我兄長言之有理,不如緩慢行軍,將一夜的路程縮短到一日一夜,到了江關之后,休整一個白日再搶關不遲。”
許鄲和許沂表示搶關的時間太過急迫,恐三軍將士的體力不濟,但也有人表示出了不同的見解。
“末將認為,君侯的戰法,甚是妥帖。”
說這話的人,是徐榮。
劉琦轉頭看向徐榮:“興國有何高見?”
徐榮站起身,先是向在場諸人抱拳拱手,然后方誠懇地道:“君侯先前,設聲東擊西之計,如今又將兵馬化為數隊暗中潛往秭歸,為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打江關中的守將一個措手不及!拿下關口,進入蜀中,若是稍有遷延,令關內中人有了防備,那君侯先前的戰法,便是前功盡棄……將士連夜行軍,再打關隘,體力沒了不要緊,只要戰前以重賞激勵之,便不礙事!”
“以重賞激之。”劉琦點了點頭,道:“此言甚是有理,光靠言語激烈士氣,未免有些單薄,若要三軍用命,還是得有賞賜……徐將軍,就按你說的辦吧,至于如何賞賜三軍,還請你替我籌謀。”
“諾!”
當天晚上,一萬精銳的荊州士卒便上了秭歸的戰場,然后連夜出發,逆流而上,直奔著江關而去。
抵達江關時,天色已經是蒙蒙亮了。
一日之計在于晨,但這個時辰,天色半黑不黑,半白不白,正是一個人一夜之中睡的最香、也是最沒有防備的時刻。
試想此時不到凌晨四點,就算是有些人起的早,但也是迷迷糊糊的,哪里能想到會在這種時候,有敵人前來偷襲。
負責鎮守江關的主將,目下是劉璋麾下的別部司馬卓應。
在這個時間點,卓應根本就還沒有起床。
而每天這個時候,正是江關之中的巡邏戰船從江關的水門出行,在江上巡邏的時候。
江關每日的巡游三次,早、中、晚各一次,這是在嚴鏞當江關都尉之前,就留下的傳統。
而嚴顏身為嚴鏞的四弟,對于這件事情自然是清楚的,他也將這件事情告知了劉琦。
江關上的水門被緩緩地拉開了,一排巡邏的江船從水門徐徐而出,開始在大江之上往來巡探。
領頭的船只上,帶領眾人巡江的是益州的曲軍侯藤禮,他站在甲板的最前方,打著哈欠,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江關之內有十名曲軍侯,他們按照卓應的命令,每日一換,率五百兵將上江巡邏查探。
中午和晚上的那場探查倒是還好,但是早上的這場巡查毫無疑問是最遭罪的。
起的太早了……
“啊!”藤禮打著哈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伸手捶打著自己的肩膀,滿嘴抱怨。
“他娘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匹夫留下這一日三巡的規矩,弄的老子一大清早就睡得爬起來巡江,卓司馬也是……這規矩難道就不能改改?”
藤禮身后,一名屯長笑道:“軍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規矩好像都施行快三十年了,卓司馬想改,也不方便改是不是?”
“規矩這東西是人立的,怎么他娘的就不能改了?”藤禮罵罵咧咧地道:“江關這個破地方,老子是一百個不愿意來,自打到了這地兒,老子連女人都碰不到了,白帝城那地方老子翻了地底朝天,連個像樣的娘們都找不出來,真他娘的晦氣!”
旁邊的那名屯長聞言,急忙道:“司馬放心,屬下回頭派人到各鄉去打聽,說什么也得給司馬挑出幾個像樣的,以慰司馬之心,您大可安心就是,此事包在我等身上。”
藤禮黑著臉,一臉不情愿的點了點頭。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曲軍侯突然瞇起了眼睛,看向了遠處江上的大霧中。
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東西,但依稀間卻還看的不是特別的清楚。
但很快,當他看清了對面的東西時,他的眼神之中,開始出現了無限的驚恐。
不僅是這名屯長,其他士卒的眼神也都在慢慢變為驚恐。
“軍、軍侯!您快看!”
藤禮一開始還沒有太當回事,但是當他順著屯長手指的方向朝著霧中看去之時,眼前出現的東西令他的心立刻涼了半截。
此時江上薄霧環繞,藤禮轉頭看去的一瞬間,就看到一個巨大的無比的船頭從薄霧中掙扎而出,正向著己方船只所在的方向急速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