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順義聽見了外面有些嘈雜的聲音,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
目光彷徨的看了看木門,心中也是嘆了口氣。
等到他緩緩扭頭看著角落中稻草堆后,他語氣中已經是充滿了太多的期盼和請求。
“言嬪啊,現在這個小屋內就只有你和我了。”
“你一定要堅持下來啊,一定要證明給他看。”
“證明你是你,你不是它的。”
“而只要你能夠今夜證明給我看,我明日就帶著你離開這種地方,即便外面再怎么戰亂又如何。”
“我們躲在一些山野內,就只有你和我。”
“到時候我肯定是一生一世的陪伴在你的身旁,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是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離開我身邊的!”
蘭順義苦苦的哀求道。
他現在對于孫言嬪的死滿懷愧疚,認為是自己一個人導致孫言嬪的死亡的。
這心里上的一道坎肯定是過不去的。
所以既然李玄舟這邊有一個機會讓他重新堅定下來,他就一定是要堅定的走下去的。
這天下已經是沒有任何的牽掛,孫言嬪已經是離開了自己的情況下,那種孤零零一個人活下來的感覺實在太過于悲痛!
“我那哥哥就是死心眼,一個人活著不也是挺好的嗎?”
“他整天弄出來那種怨天尤人的模樣給誰看啊?”
“嫂子走了之后,他就可以一個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事情了啊。”
“不是有一句至理名言說的好么?”
“中年喪妻不是痛,這是福報啊,還有那種升官發財死老婆,不都是有人會奉為至理名言的嘛!”
蘭順清坐在火堆旁邊嘀嘀咕咕的說著,旁邊幾個婦人聽見了之后用那種殺人的目光看著他。
“這是人能夠說出來的話?”
“就是牲畜都知道這種東西不能說的吧?”
“你還有心嗎?”
蘭順清聽后冷笑連連。
他則是晃了晃頭,無所謂的說道:“我只是開玩笑這樣說的,你們別這樣看著我。”
“更不說這李道長也是被我找來的!”
“如果不是我找到他,還不知道我們粟米村現在是什么樣子的!”
“再說了!”
“我嫂子又不是我害死的!”
“我們不是調查清楚的么,當時就只有五六個劫匪出現的,人數不多!”
“要是你們沒有裝病,那么你們能斗不過這些劫匪?”
“那我嫂子會死的嗎?”
蘭順清給出來質問。
其他婦人頓時啞然。
情況就像是蘭順清說的一樣,當時找到蘭順義妻子的劫匪就只有幾個人,她一個人是打不過的,但如果多出來幾個,大家都是武館里面出生的,肯定是能夠隨意的解決,就不會出現這種結果。
“呵呵!”
“所以咱們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干什么要這樣弄得自己好像多么清高一樣的。”
“你們誰有膽子說自己絕對干凈的?”
蘭順清口無遮攔的對著其他人說著,他好像抓住了對方的把柄一樣,一句接一句的說著。
婦人們的臉色不好,其他男人們的臉上更是差的可以。
不過蘭順清真的要這樣說的話,他們還真的就沒有什么理由能夠給予反駁,現在他們淪落到今日的這種程度上,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關系的。
“不就是了么?”
“別將所有的錯誤都掛在我的身上,弄得好像我多么對不起你們一樣的!”
“你們同樣對不起我,你們同樣對不起我哥!”
“至于我們今兒還能夠坐在這小院落中圍繞著這個篝火,這不是因為我們之間還有什么感情之類的東西!”
“是因為我等手中沒有金銀罷了!”
“否則你等要是有了金銀,你們還會留在這粟米村中,怕就早就逃難去了!”
“甚至于李道長的這一把粟米都是我這邊出的,你們有主動的提出來這種報酬嗎?”
“呵呵,全是裝作看不見了?”
“現在又開始在老子的面前裝什么正人君子,可別了,我是要被你們惡心吐了。”
說著。
罵著。
蘭順清不知道村長已經是回來了。
他黑著臉出現在了蘭順清的旁邊,語氣已經是充滿了責罵,道:“行了,就你話多,我們所有人都是壞人,就你說好人行了吧?”
“我可沒有這樣說。”
蘭順清昂著頭說道,“不過尊敬的村長大人,李道長那邊怎么說的?同意不同意啊?”
村長現在還想要繼續抽這個蘭順清一巴掌。
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誰都犯過錯,知錯就改么。
不過考慮到現的情況之后,他也是看著臉上還有鮮紅五指印的蘭順清說道:“不行。”
“前輩那邊還是讓我們呆在院落中,他說這件事情在今夜子時前后就可以解決,是讓我們不要亂跑。”
“否則要是因為掏出亂跑出現了什么差錯,他就不管我們了!”
眼珠子轉了一下。
村長抱著雙手,俯視的看著蘭順清,語氣很嚴厲的說道:“尤其是你,蘭順清!李道長那邊指名道姓的和我說的,說讓我好好的看著你,千萬不要讓你犯錯,不然你十條命都不夠給的!而你知道為什么別人專門說你的嗎?就是因為他知道你這性子難成大事,就知道你是一個會在關鍵時候搗亂的存在,這才告訴我的,不然怎么不說其他人?”
李玄舟有這樣說嗎?
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說后面半句話,但這村長就敢這樣說。
好一手狐假虎威。
村長竟然是借助李玄舟現在在粟米村中的名氣,是直接開始借東風了。
蘭順清被村長這樣一罵,頓時感覺丟了面子。
他這臉紅脖子粗的,支支吾吾的回應著:“事情到底能不能妥善解決還是一碼事呢!”
“這李道長要是讓這種事情失敗了,我可就真的是有的笑話!”
“而他為什么這樣說我!”
說完,他不理會其他人臉上的鄙視表情,繼續是看著火堆。
頓了頓。
這心中這一關是過不去了,他更是惡狠狠的將自己的符咒直接扯下來燒掉了。
“你們都是一群狗!”
蘭順清正在氣頭上,居然將符咒燒了?!
村長嚇壞了,這可是李玄舟千叮嚀萬囑咐的啊,結果還是被蘭順清燒了?!
他這手一伸,剛準備要說什么,再看見蘭順清這邊惡狠狠的表情后,他也嘆了口氣。
“你燒就你燒!”
“要是出現了什么差錯別怪人家李道長了!”
蘭順清不屑,道:“我就靠著我這大刀,神擋殺神,誰來有膽子惹我?!”
吵鬧、爭辯,凡事為了一張臉。
火堆這邊可不算是平靜。
鴉雀無聲,偏偏又是異常喧囂的。
子時終究降臨,天空已經是烏云密布。
村長等人看走眼了,這一場雨現在才開始落下。
李玄舟偶然抬頭,他能夠感覺到額頭上的一滴冰涼的雨水,是下雨了。
不過沒事,神識輕輕的釋放,一層神識屏障是環繞他的身軀,他的身軀上浮現了一層金色的雨膜,雨膜的保護下,這黃紙制作的神隱符安然無憂。
而那東西終于是蘇醒了!
落在李玄舟的眼中,茅草堆還是輕輕的晃動,一條條肥碩的蛆蟲就像是遭遇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一樣,一條又一條的從這茅草中鉆出來,它們就像是火災來臨前的蟻蟲,怕是有將近一百條這樣的大白蛆蟲從茅草中鉆出來,它們或是直接摔在地面上,或是直接鉆到泥土里,這一個個蛆蟲表現出來的模樣就是充滿恐懼的。
現場則是有些惡心。
蘭順義居然是睡著了。
他太過于悲痛,近日都沒有能夠好好的休息,眼下這種情況中他終究還是到了睡夢中。
睡夢中他是夢見了和孫言嬪重新遇見,他想起來當年是自己遇到的,想起來自己這么多年來的回憶,更是不斷的后悔自己怎么沒有多愛著她一些,為何平時還是需要無端的爭吵呢,一切都是在懊惱和悔恨中度過,直到朦朦朧朧的中聽見了旁邊有什么聲音。
揉了揉眼睛,朝著旁邊一看。
油燈靜靜的跳動,屋內是開始落雨,雨水是噼里啪啦的摔在茅草屋的頂部,周遭一片大雨浩浩蕩蕩的聲響。
土路上泥土飛揚,泥土變成泥漿,泥漿四處跳動。
風同時起來了。
“終于是落雨了,粟米村是有救了。”蘭順義深深的吸了口氣。
心情扭轉,再去朝著法陣中茅草堆看過去。
剛剛扭頭……
他就被一個丑陋的東西直接貼臉!
膿瘡就像是利刃刺破的傷口,傷口中能看見爭先恐后冒出來的白頭,這白頭來自于蠕蟲,蠕蟲們拼命的從傷口中鉆出來,又或者從鼻孔中直接溢出,一條條修長的蟲子韌性十足,這是被這行僵一口咬住,貪婪的爪子勾住蠕蟲是塞在了裂開成四瓣獠牙的口中,獠牙相互的積壓摩擦,蠕蟲爆裂聲響竟然是比這雨水砸在茅草的聲音更大!
“言嬪!”蘭順義哭了。
他的眼神中已經是充滿了太多的悲愴,一句話沒有說,僅僅是默默咬緊牙關的祈求。
“孫言嬪,我是蘭順義啊。”
“我是你丈夫啊。”
“你看看我。”
“我知道你現在還能夠聽見我的話語的!”
“是不是?”
“你回答我。”話語是沒有說出來,這是迸發在心房中。
他瘦弱的身軀已經是在地面上給行僵磕頭,更是不斷的搖頭示意眼前的她不要做出來什么罪惡的事。
不過……
它不是她。
行僵就是行僵,行僵兩個包了魚眼膜的眼珠子是翻出來,空洞的眼珠子是忽略了蘭順義心中的請求,它和往日一樣,在聞到了蘭順義身上的氣味后,它就忽略了攻擊蘭順義的想法,它這是要破門而出。
蘭順義是抱住了它的腳踝,結果可想而知,行僵的力量豈是蘭順義能夠阻擋的,更不說眼前的小小門閂了,這一切都是擋不住行僵的路。
身軀更是和前一日截然不同,除了身軀兩側有兩條手臂之外,它的后背更是冒出來了一條骨瘦嶙峋的手。
這皮囊松軟中帶著那種難以破碎的堅韌,在蘭順義無助的眼神中,它直接是破開了一扇大門!
此時一道青雷嗖的綻放夜空!
劇烈炸響之下,行僵奪門而出,呼嘯消失在暴雨之下!
“嗯?”
李玄舟是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都看見了,現在他非常疑惑。
神隱符失效了嗎?
不至于的吧?
神隱符不可能失效的啊,神隱符中有他的神識,就昨夜亡魂的表現來看,他的神識肯定是能夠震懾這種妖物的,行僵注定發現不了村落中的其他人,但為什么現在這行僵口鼻顫抖,已經是冒著大雨直接襲擊出去了?
這就不能理解了。
“不可能這些村民沒有聽從我的話,是將這神隱符從身軀上扯下來了?”
李玄舟想到這里也是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
這種事情他重復了很多遍,小孩子聽不懂沒有關系,但是成年人如果都聽不懂,他就沒有辦法了。
眼下暴雨如注,天色漆黑如墨,只有偶爾雷云翻滾中能夠看見一些端倪。
沒有辦法。
李玄舟只能是暫時來到了這小屋中,確定蘭順義這邊沒有問題、跪在地上滿臉祈求后,他是說道:“你在此等等待,我前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多言。
鎮心劍呼喚而出,李玄舟這也是一路朝著行僵消失的方向跑過去,途中就聽見了一陣劇烈的慘叫聲。
李玄舟暗叫不好,這步伐更快。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等到李玄舟來到蘭順清的家中時,他看見了血水在院落中翻滾。
雷鳴破空,青綠光芒閃爍。
再去看著被推開的門,李玄舟皺著眉頭大步進入其中。
這一看,他看見了墻壁上被釘著兩個人。
行僵的手臂是直接戳穿了這兩個人的胸膛,將蘭順清和村長死死的釘在這墻壁上。
旁邊已經是昏厥了一片。
留下來的一些男人和婦人們,他們是劇烈的吼叫著。
吼叫聲中是充滿了那種劇烈的驚恐。
而在鎮心劍的光芒下,李玄舟則是看見了行僵吃人的畫面!
它是從頭開始吃的,吃的非常干凈,非常的貪婪,就像是一個人直接將沒有死亡的魚兒直接塞到口中瘋狂的咀嚼一般,潺潺的血沫噴的墻壁到處都是。
蘭順清和村長兩個人早就斷氣了,此時已經是被吃的還有大半個身軀。
隨后就在李玄舟還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什么事情的時候,這血淋淋的兩條腿已經是被塞到了巨大如水缸一樣的身軀內。
這行僵竟然是在一邊吃,一邊排。
血水簌簌的從它的身軀下方排出,李玄舟只能是用神識護住了口鼻,是避免聞到這種惡臭。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的布鞋也是踩在了這種肉糜之中。
肉糜在冒煙,冒著滾滾的熱氣。
“其他百姓沒有問題,行僵是沒有看見他們的。”
“唯獨只有這兩個人下場這樣,所以神隱符還是有用的,但他們這二人為什么會被發現?”
“按照道理來說這種事情不應當發生的。”
李玄舟稍稍讓開了腳下的血沫,這也是忽略旁邊村民的鬼扯呼喊。
等到昏迷的人差不多之后,李玄舟也是對著還有幾個沒有昏過去的人說道,“具體東西往后再說,你等將符咒保存好,你們不會有問題的。”
李玄舟的話伴隨著神識彌漫,這幾個人終于是能夠勉強的冷靜下來了。
再去看著面前的行僵,這怕是他們人生中看見過最為可怕的東西了。
披頭散發好似路邊的老乞丐,偏偏身軀和骨骼獵奇的很,身軀怕是有一丈之高,李玄舟站在這行僵的旁邊,只是到這個行僵胸口有多,更是能夠感覺到那行僵的貪婪,這是一種對于生靈的掠奪,可以很明顯感覺到它的喜愛。
更不說方才的一幕,他們真的是被嚇壞了!
門被輕輕的推開。
陰風迎面而來,再去看墻壁上,兩個人已經是被釘在那里,口中的血噴的要有一丈多遠!
隨后……
隨后蘭順清和村長竟然被吃了啊!
“事已至此,我再去殺它是沒有必要的。”
“看它的樣子,它應當是沒有吃飽的,或者按照它現在的狀態來看,我是低估了它此時的狀態。”
“它昨夜餓了一天,今夜原計劃應當是吃了粟米村大半的人口,所以它等會肯定還是需要慢慢尋找的。”
“真的找不到之后,它就會重新回去了。”
屋外雷雨炸裂的落下,屋內已經是狼狽不堪。
行僵果然就像是李玄舟說的一樣,只是兩個人已經是滿足不了它了。
李玄舟來到粟米村中,這讓它感覺到了危機。
現在要更加貪婪的掠奪,只有這樣它才能夠更強大。
而行僵修道速度是極快的!
它完全就是道人口中的逆天而行,即便是活不了多久,但修煉的速度怕是比李玄舟還要快百倍。
就是不知道修士們喜歡不喜歡這種逆天而行。
“罷了,追過去看看。”
往后李玄舟就跟在行僵的后面。
行僵身軀修長、肉眼可見的增加高度。
原本從蘭順義小屋中跑走的時候不過就是半丈有多,現在已經是一丈高。
這還不夠,還在不斷的增加。
整個就像是雨夜里面貪婪的屠夫一般。
這種身形下,它依舊是輕盈的很,走路踩在這泥濘的泥水潭中,這聲響飛彈是沒有超過豆大雨水的動靜。
整個東西還是躡手躡腳的,一陣陣的陰氣從它的四瓣獠牙口中彌漫,它一陣陣的哈氣,是一扇門接著一扇門的推開,身軀好似一條蟒蛇一樣的怪異拉長朝著房屋中鉆進去。
它是在尋找獵物。
用肉眼在找獵物。
極為丑陋的面皮更是猙獰,它巨大的鼻子中輕輕的顫抖。
“是的,神隱符的確有用的,它方才離開全都是村民的小屋,這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李玄舟再次確定。
而粟米村不過就是這么一點房屋而已。
每家每戶人雖然是擠在一起比較多,但真的找起來就這么多屋子。
行僵挨家挨戶的尋覓不得,這最終是來到了蘭順義的小屋面前了。
蘭順義就這樣站在土墻之后,他已經是被雨水徹底的淋透,他聽見了雨夜中的慘叫,茫然的雙眼無神的到處看著。
終于是看見了一團迷霧出現在了面前,再去看這種高聳的怪物,他終于是聞到了來自于李玄舟形容中的那種惡臭。
是的,行僵不會再吝嗇早些時候給它提供保護傘的蘭順義了。
它很餓。
行僵要借著這清涼的天氣,享用美好了。
李玄舟站在行僵的旁邊,他沒有開口說任何東西。
溫暖的金光從他肩膀上的鎮心劍中彌漫,他是平靜的看著面前的蘭順義。
蘭順義也看見了他,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吞了一口口水,再去抬頭看著已經超過屋頂高度的行僵,是說道:“言嬪,我知道是你的……”
“咔嚓!”
月色凄涼,李玄舟看見行僵好似一個垂釣老叟,老叟撕開了自己的胸膛,露出來里面布滿獠牙的豎口,雙手則是直接如同鐵鉤子一樣的勾住了蘭順義的肩膀,在蘭順義無力的慘笑中將其緊緊的擁入懷中,伴隨著豎口關閉,血沫便是從豎口中冒出。
蘭順義。
往后事情自然不用多說。
樹葉枯萎被揉碎的聲音回蕩在今夜的粟米村內,蘭順義滿足了他自己心愿了。
而李玄舟全程就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發生。
等到蘭順義在那種義無反顧狀態下消失時,李玄舟一時半會無法理會來自于蘭順義的感情。
不能明白真的是有這種情感出現在這種世道中,更是能夠讓他寧可一起死掉,也不愿意自己獨活。
想來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肯定是非常深刻。
只可惜造化弄人,世道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不能如人所愿。
鎮心劍出現。
一道絢爛的火苗猛地出現在粟米村的上空,火苗推著雨水,雨水夾著火苗,一時間分不清楚這是在地面上還是在水面中。
神隱符已經是被他撕下。
行僵瞬間扭頭,好似被踩著尾巴的貓,巨型手臂好似古樹一般的朝著他這邊抽過來,惡臭的風充滿了猙獰的咆哮。
“你現在殺我,則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的。”
行僵的凄厲的吼叫聲中,粟米村上空的余燼內有一只小小朱雀虛影。
虛影轉瞬即逝帶著極為熾熱的匹練光澤,一道烈火蕩漾在蘭順義的屋前,剎那綻放的光暈刺眼炫目!
行僵的身軀被破開,于無盡的慘叫聲中,徹底的燒灼干凈。
留下來的不過就是黑灰,伴隨著一些冒著熱氣的血液一同被雨水沖刷走。
小小行僵,李玄舟只不過動用了朱雀鎮心劍罷了,配合朱雀圣獸就可以做到瞬間秒殺。
更是不需要其他鎮心劍前來幫助。
只可惜眼下的粟米村不知道是不是蘭順義想要的,但是對于他李玄舟來說,他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對不住的地方。
生死轉瞬即逝,又是如此的脆弱。
“希望你來生還能遇見她。”
“她或許也是在等你的。”李玄舟站在暴雨中,周遭死寂中充滿了無盡爭奪,他則是在心中默默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