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瞥一眼顧然,一邊喝著茶一邊悠然答道:“這王家少爺王權御便有這個癖好。”
“不過他每個月十五便會來買紙,只是……今日卻沒來,倒是奇怪了?”
雙手環抱,若有所思,他沒有來,是……因為紅衣離開,送畫之人不在了?
但他為什么一定要用這種畫紙,若是取悅一個人,理應選擇最佳之物,尤其是這送出之物的價值代表著一個人的身份。
據他了解王權御師承劉淵,而劉淵最擅長的是人物畫。
他這一手精妙的山水圖,倒是不同于他師父。
……
她遠遠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悄悄靠到她的身側,低聲道,“鳧爽,你看那個人像不像寧璇小姐?”
定眼看過去,這哪是像,分明就是她本尊。
她本想去金樽樓尋梁子,卻未成料到在這就碰到葉子她們了。
伸手拉住小白的袖子,快步走到她們身旁。
“見過白公子,寧小姐。”
點了點頭,連忙開口,“你們家小姐呢?”
鳧爽開口便答道:“小姐在云陽院!”
她是想要攔住她的危險發言,可是她哪里快的過習武的鳧爽。
她當真是欲哭無淚了,右手扶額,搖著頭。
完蛋了,這下子小姐肯定又要“剝削”她了。
“云陽院,這是什么地方?”
好在她及時抬手捏住鳧爽的胳膊,雙眼緊盯著她,讓她莫要開口。
正當她洋洋自得之時,她卻忘了,白公子生于靈川。
“云陽院是青樓!”
聽到他的話,她愣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不確定自己的耳朵,“小白,你再說一遍,云陽院是什么地方?”
“青樓!”白曄十分肯定地說道。
只見她雙手緩緩握起,然而緊握著小白手臂的手越收越緊,都不禁讓他微微皺起眉。
他簡直就是跟梁綰天生有仇,每次跟她牽扯上,他都沒有好事。
他也不敢有所怨言,自家人,心疼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抱怨她呢。
“好呀!你們家小姐,當真是越玩越大。看來褚姨還是太心軟了。”
雖然她極力贊成寧璇小姐,但這一次小姐她也算是為了完成任務!
“寧小姐,你怎么來靈川了,難道是和白公子來上香?”
這是圣醫族的傳統,每一個圣醫族的族人都要將自己的心愛之人帶回圣醫族。
只有一同在祖廟上過香的人,圣醫族的眾人才會承認對方的身份。
他的確有這個想法,但就不知道……
抬眼看向她,眼神中是期待,但……
寧璇卻沒有發現小白眼神中的渴望。
反倒是,“打什么差,我今日倒是要瞧瞧你們家小姐能玩出什么花樣。”
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卻很快的隱藏起來,他們之間還有大把的時光,總有一天他會帶著璇兒一同去上香。
只不過……
梁綰,我當真是天生跟你犯沖。
而此時那個絲毫還不知道被人惦記上的小錦鯉,正悠閑地吃個糕點。
“百合,你的手藝真棒!這糕點一看就不是華裳的,想來你應當不是華裳人吧?”
抬起頭看著她,抬手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袖,這才緩緩開口,“嗯,我不是華裳人。”
她是來自北漠,少時便被賣進這云陽院,但好在各方面都不出眾,一直在云陽院做一個侍女。
百合年紀和她一般大小,心思單純,倒是有種隨遇而安的感覺。
她倒是不像心狠手辣之人,但是……人不可貌相?
就在這時,蓉兒敲門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百合,隨即道:“綰兒,你可以開始準備了。”
放下手中的糕點,拍了拍手,將手中的碎屑拍掉,面帶微笑,像極了不諳世事的少女。
對于今早的對話,很顯然雙方都有意在避開,保持好目前這種安定的關系。
“好的,容兒姐姐,我這就去準備。”
……
歌舞升平,酒香四溢,彩紗輕揚,歡聲笑語,紙醉金迷之中,又有幾人是醒著的。
婉轉動聽的歌聲,虛情假意的陪笑,麻木的神經。
她笑了笑,抬手將絲綢纏在手臂之上,白皙的臂膀展露在外,粉色的絲綢纏繞在上面。
若有若無,若隱若現。勾起人們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欲望。
橫跨而上,腳底輕輕用力一蹬,四周的燈火一瞬間全都熄滅。
只將舞臺上的燭火點燃,菊兒給周圍的人使了一個眼神。
只見清香四溢的花瓣從天而降,靠在二樓欄桿上的侍女們,面帶薄紗,芊芊玉手將籃子里的花瓣撒落下來。
嘴角勾勒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青色的衣裙在空中綻開,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腳尖輕輕點地,然后將手上的絲綢松開,白皙的手臂完全展現眾人的面前。
這時人群之中也有一開始的慌亂,變到如今的沉默,再變到沸騰,抬眼注視著臺上的女子。
菊兒使了一個眼神,一旁的婢女連忙將絲綢收回,然后只見她拍了拍手,奏樂聲在這一刻又重新響起。
她眼神里是少有的堅定和自信,輕羅衣袖,掩面而過,抬腿踮腳,緩緩起舞,凌云舞最是激烈和同時也能調動一個人的興致。
側身而轉,手中的絲綢而出,衣袖一揮,擊中在一旁的編鐘之上,彎腰而下,橫轉而起,飄逸的秀發,掃過,美的不可方物,突然曲子高調激烈。
停住腳步,雙手一揮,纖弱的腰身跟著極快的樂曲轉動起來,青衫流動,絲綢飛舞,宛如一只迎風而起的蝴蝶。
一曲完畢,側身轉過,臉上的絲巾,在這一刻完美的落地,細細汗珠,掛在額間,紅潤的臉頰,清新的風格。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看了一眼臺上的梁綰,倒是有些令他吃驚,這還是他印象中的梁綰嗎?
“沒想到她還有這么一手,只當她是個玩物喪志之人。”
一身男兒裝的寧璇雙手環抱,瞧著臺上的梁綰,淡淡地回道:“此舞與她而言,其實跳的不好。她還可以更好。”
笑著看向璇兒,她今日到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不過,更好與她而言怕是不可能了。
寧璇注意到葉子身旁帶著面具的男子,緩緩開口道,“這面具?是梁子給你的?”
轉過頭看向她,冰清玉潔,高冷的如同雪蓮,能和她關系甚好的,那只有京都寧家寧璇。
而她身旁這位帶著淡淡的草藥清香的人,應當是圣醫白家白曄。
看著眼前的男子,他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的身形,他的眼神,仿佛像一個熟人。認識好久,但他的確和凌聞閣閣主毫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