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姵把一切都考慮得如此周到,栗公子和淳于伊皆無話可說。
栗公子抱了抱拳:“既然城主已經安排妥當,那我立刻去一趟公孫長老府上。”
蕭姵道:“咱們各自行動,爭取早日將這些麻煩事都解決,盡快還弱水城百姓一個安寧祥和的生活環境。”
栗公子大為感動,行了個大禮之后退出了暖閣。
淳于伊的眼睛也濕潤了。
人人都道弱水城的淳于城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醫卜星象樣樣精通,是世所罕見的奇才。
她卻覺得父親識人的本事才是最讓她佩服的。
不管是忠心耿耿的栗家舅舅還是年紀輕輕卻能力卓絕的含之,不管缺了哪一個,她真是無法想象弱水城會變成什么樣子。
花曉寒抽出絲帕塞進她手里:“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你怎的反倒是傷心起來?”
淳于伊吸了吸鼻子,笑道:“你別光顧著說我,還是讓含之說說兩位妹夫深入虎穴的情況如何。”
被她這么一提醒,花曉寒也催促道:“蕭姵,方才栗大哥把你的話給打斷了,快和我說說二哥和阿際的近況。”
蕭姵把桓郁的書信遞給二人,笑道:“我懶得費口舌,你們倆還是自個兒看吧。”
花曉寒和淳于伊頭挨著頭,一起認真看那書信。
“辛芷”這個名字映入眼簾,花曉寒輕呼了一聲:“原來她是陛……派去的細作!”
天慶帝雖是她的表兄,但她自小就對他頗多怨言。
如今父母和長姐還陷在他手中吃苦,她連提都懶得提起這個人。
蕭姵道:“曉寒,貴妃娘娘為何會被打入冷宮,我不好胡亂猜測。
但花伯父和花伯母之所以遭陳清漓構陷,原因恐怕還在那永王身上……”
花曉寒眉頭微皺,打斷她的話道:“我娘曾對我說過一些辛家的事情,說十多年前辛家曾經依附永王,還把家中的一個姑娘送進了王府。
后來永王事敗,似乎與那位辛家姑娘還有一定的關系。
我記得你對我說過,永王好像還活著。
那么兩年前辛家突然回京,大姑娘還破例封了美人,辛芷和辛蘿遠嫁錦國和離國,難道都是因為永王……”
蕭姵挑了挑眉。
小花花總是不斷地給她驚喜,自己不過是簡單提了幾句,她就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她溫聲道:“永王一事不僅疑點重重,且牽連的人非常多。
但我相信,只要能把他揪出來,不僅能讓姐夫滿意,更重要的是花家的冤情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但愿吧……”花曉寒苦笑了下,對天慶帝真是失望透頂。
淳于伊對魏國的情況不是非常了解,但兩人的對話還是聽懂了。
“曉寒,我覺得含之的話很有道理。突然出現的辛芷,說不定會讓伯父和伯母的案子有所轉機。”
姬渚做事雷厲風行,短短幾日便把一切都準備就緒。
臘月二十九,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他的船隊卻已經行至錦國和弱水城的水域交界處。
為了拉攏人心,他刻意讓人在船艙中設宴招待各路水匪的首領,衛從云則以幕僚身份作陪。
酒過三巡,水匪首領們都喝到了興頭上,猜拳的猜拳,吵鬧的吵鬧,偌大的船艙頓時烏煙瘴氣。
衛從云是個有潔癖的人,哪里受得了這個,緩步走出了船艙。
姬渚也覺得很不舒服,索性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甲板上,冰冷的寒風像是能吹進骨頭縫兒里一樣,卻格外醒腦。
借著這個機會,姬渚對衛從云表達了不滿。
“從云兄,你我既已是兄弟,為何連一點小忙都不肯幫?”
按照他的計劃,水匪的戰力遠不及從云山莊,衛從云既然已經投靠了她,就該拿出些誠意。
不說像上次那樣派出一萬水軍,至少也該派幾千精銳給他助陣。
然而,最終隨他出征的卻只有衛從云一個,連一直跟隨他的隨從們都沒有來。
簡直太讓人失望了!
衛從云淡淡一笑:“那日我同世子爺說的話,其實并沒有說完。”
“你指的是……貴莊老夫人與皇祖父之間的恩怨?”
“正是,在下前來幫世子的忙,家母雖然沒有明確反對,但對于出兵一事卻非常謹慎。
況且錦國水軍天下聞名,就連魏國的水軍也難以望其項背。
而弱水城不過是個彈丸之地,如何能與之交鋒?”
他的話聽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但傳入姬渚耳朵里,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卻又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從云兄,咱們方才的話題又扯遠了。如果方便的話你不妨告知小弟,令堂和皇祖父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一點他雖然沒有主動問詢,但私底下還是仔細琢磨了一番。
女人和男人過不去,多半都和情愛有關。
可衛從云的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他的母親絕不會超過四十歲。
而他的皇祖父都快七十歲了,這兩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從衛從云這廝的相貌看,他的母親定是一位絕色美人,難道……
他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看向身側的俊美男子,面色微變。
身為一國皇帝,被年輕二十多歲的女子看上并不奇怪。
如果衛從云是皇祖父的兒子,那他豈不是自己的小皇叔?
皇祖父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兒子。
而衛從云這廝不論樣貌還是才學都是萬里挑一,一旦皇祖父知曉了他的存在,他和姬楓還爭個屁啊!
他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有鼻子有眼的。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破山莊,若非有個強有力的靠山,怎么可能養得起那么多的軍隊?
還有,衛從云這廝得眉眼居然與皇祖父有幾分相似。
原來這個所謂的靠山就是自家皇祖父!
衛從云感覺出他眼神不善,淡淡瞥了姬渚一眼:“世子這是怎么了?”
“從云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
衛從云本就是極聰明的人,很快便回過味兒來。
他嗤笑道:“世子可真是敢想,竟以為在下也和你一樣,一出生就惦記著那把椅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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