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瞧瞧這,有這個,就算是咱們沒有攔也是情有可原了。畢竟不是咱們不攔,而是壓根就攔不住。”
臉色非常怪異的繼續盯著地面,那門房心里忍不住有些慶幸的說道。
那門房的話,讓幾人齊刷刷地往他始終盯著的地面看去。這一看,看見地上那根中間一小段已經碎成了齏粉的木棍,不由得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面面相窺了一番,然后不知道是誰“哎呀”一聲,腳一軟又給原地躺下哀嚎了起來。嘴上還一個勁的念念有詞:“我恐怕是受了重傷,渾身無力起不來了。你們誰看看還能跑的動的,趕緊去告訴大管家一聲啊。”
見那人那樣,其他人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頓時極有默契的,都是迫不及待的全都原樣躺下,開始哼哼唧唧的喊起了痛
“沒想到那姓安的膽子倒是不小,那陳氏還活著呢,他竟然就敢進京城來了。我還當他這輩子都會跟陰溝里的老鼠似的,躲在地溝里頭再不敢見人了。”
麻蛋,那又不是能領賞錢的好差事。誰那么傻上趕著去吃掛落不算,一個不好還得再被揍一頓,說不好真就被揍的重傷起不來了?
哪怕是心知肚明就是那賊站在自個的面前,恐怕自個也是一樣拿著他無可奈何的。不過這并不耽擱他說狠話發泄內心的恨意。
只是話說了一半,盧茂守忽然就感覺頭皮在發麻。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的抬頭,竟看見安盛昌就站在面前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笑?
盧府外院,盧茂守的書房內。
盧茂守正一邊憑著記憶臨摹一幅名家畫作,一邊露出不屑的神色說著安盛昌,說完了又是憤憤不平的小聲罵了一句:“那殺千刀的賊,千萬別叫爺爺給逮住了……”
“嘖嘖,姐夫多年不見,你這日子是越過越寒酸了,難怪你們主仆兩個得躲在這偷摸的做這假畫糊弄人了。”
神態自若的走進盧茂守這間空蕩蕩,如今就只剩下一張書案、一張圏椅和一張小板凳的書房內。
“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不止是盧茂守驚詫,手一抖就在好不容易快要臨摹好的畫卷上落下了一滴墨。就連旁邊正拿著根蘿卜在雕刻印章的小廝也是跟著手一抖。一個沒拿穩那眼看就要雕好的白蘿卜印章已經砸在地上裂開,顯然是沒法用了。
看安盛昌那一瞬間露出兇光的模樣,盧茂守不知怎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丟下筆色厲內荏的叫道:“你以為你不知道在哪里發了財,手里有幾個錢請護衛就真的能來我面前大呼小喝了?
你信不信我都不用親自對你動手,只用把消息遞過去給那陳氏,她就能讓陳家收拾你?你若是不想再連累你姐姐和你的外甥,你就趕緊給我滾出去。我心腸好,可以就當成你今日沒來過。”
安盛昌沒有理會盧茂守的問話,瞄了一眼那張美人圖,美人臉上的墨漬,然后把眼睛轉到盧茂守拿著畫筆的手上,危險的瞇起了眼睛。
那手,安盛昌忍住出手把它給廢掉的沖動,慢慢的收回了視線。
只是再跟她碰面算賬之前,姐夫,你說我是不是也得先跟你好好的算算,我大姐和外甥的那比賬?”
說話間,安盛昌帶來的兩個護衛已經是不客氣的走到那盧茂守的身邊,把人一推,取了屋內那唯一的一張圈椅恭恭敬敬的送到安盛昌的身后。
“這恐怕不行,我這都來了怎么還可以當成沒來過呢?陳氏既然那般的厲害,恐怕這會兒也已經得到消息知道我回京城了吧?”
安盛昌笑著對盧茂守道:“呵呵,就算是她不來找我,我還得主動的登門呢。畢竟么,我們之間可還有一筆賬沒有好好的算。
既然你這樣不稀罕嫡妻、嫡子、嫡孫,那我安家稀罕。你們合離好了,今日等咱們算好了帳我就接他們走,順道讓他們改了姓安。往后就不用再接著礙你的眼了如何?”
“不如何。”
安盛昌不客氣的坐下,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盧茂守微笑道:“話說,你這個姐夫當的還實在是叫人一言難盡。
寵妾滅妻,拿著嫡妻的嫁妝給妾室花用。把庶子充作嫡子養,又把嫡子嫡孫忽視的都不如一個旁枝子弟。
盧茂守的話音剛落,就生生挨了站在他身邊的,安盛昌一個護衛的耳刮子。
“你敢打我,你,你知不知道打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
盧茂守氣笑了的看著安盛昌:“合離?還想讓你大姐帶我的兒子孫子,讓他們改姓安?安盛昌,你怎么這么敢想?怕不是還在做夢沒醒吧?”
“啪。”
“啪啪啪……”
一連十幾個耳刮子,這一次是安盛昌親自動的手。直打的那盧茂守滿口的牙都松了,一嘴的血腥味。
盧茂守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面無表情,臉上還對他露出不屑神色的魁梧護衛。他跳了起來,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可看看那護衛的體型,人單勢薄的他卻是不太敢去找那個護衛的麻煩。
他于是抬頭,沖著安盛昌滿面猙獰的叫道:“姓安的,你就不怕你這會兒叫人打我,回頭我就千百倍的報復到你姐姐和外甥那……”
打完了,安盛昌施施然的坐回椅子上,吹了吹手掌,對著臉已經腫成豬頭的盧茂守狀似溫和聲音里面卻聽不出絲毫溫度的笑道:“有我在,你想報復在他們身上是不用想了。
不過我還是不樂意聽到你的這話,這一次我就大度些饒過你,只對你施以薄懲。若是再有下次,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先叫你嘗嘗那所謂的千萬倍的報復是個什么滋味兒了。”
“你,你……”
眼睛忍不住的去看他的那個小廝,看那個小廝特別沒用,鵪鶉一樣的縮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壓根就沒法指望他跑出去報信,找人來把安盛昌和他的兩個護衛打出去。
頓時,盧茂守禁不住的有些絕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