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輩那酒……三萬年份的假酒吧?
小樓前,吳妄搬了一只木椅擺在老地方,坐下后就捂著額頭吸冷氣。
這已是與岳父大人醉酒后的第三天,但這般宿醉后的頭疼欲裂之感,依然沒有消退。
再看身邊之人……
老前輩那天一走,自己能信得過的這幾個人,包括大長老和妙長老在內盡數宣布閉關。
也不知,是老前輩暗中給他們好處了,還是他們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各自去消化消化了。
不就是跟神農氏喝個酒嗎?至于都這么激動嗎?
“啊——嘶——”
吳妄扶著額頭輕輕呻吟,想到了自己五六歲那年、掉進熊三將軍家酒缸的遭遇,這次比起那次,頭疼猶有過之。
前方,背對著宗主大人而站的幾名臨時護衛,此刻都是想笑又不敢出聲。
‘讓宗主大人不開心,你們可是會被扣靈石的!’
楊某人的告誡猶在他們耳旁。
宗門駐地各處還在鬧騰。
一群醉漢在那勾肩搭背地蹦來蹦去,跳起了人域上古的禱祝舞。
那些新入門的弟子,此刻也都難以靜心修行,三三兩兩的走動著、說笑著,追逐打鬧、好不歡樂。
還有那離著在建的宗主住處不遠,被多重法力結界包裹的水潭中,數十位美麗的黑欲門芳齡老魔女正在水中嬉戲。
可惜,可嘆。
自己是個正經的宗主,就算能去看,也不會多看半眼。
更別說……他根本就看不透。
吳妄將靈識散出宗門范圍,能見這片中小型魔宗聚集的窮山惡水之地,到處都是歡騰的人群,大家在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慶祝這北境之勝。
料想,此時整個人域的氛圍也是這般。
老前輩讓自己躲過這次風波,過幾個月去仁皇閣報告;
所謂的風波,應該就是指的人域上下這般歡慶活動吧。
此役,不管是否為天宮算計,確實是人域一方勝了。
吳妄隱隱記得,自己在喝酒時說了,如果人皇陛下壓一壓這般氛圍,可以順勢做些祭奠先古的活動,也不知人皇陛下是否會采納。
“素輕……
差些忘了,她去閉關了。”
吳妄剛想自己去泡壺茶,卻發現茶葉茶具都在林素輕隨身的儲物法寶中。
算了,忍忍吧,登仙境修士又不是沒茶就會渴死。
用力揉了一陣額頭,吳妄坐在椅子上出了會兒神。
什么也不想,就是這般待著,讓心神徹底放松下來,眼中世界仿佛都變的明亮了許多。
以后再跟老前輩喝酒,必然要用北野的酒。
三萬年份的‘道酒’,比假酒的后勁都大!
“宗主!可是酒醒了?”
一聲呼喚,卻是茅傲武自空中跳了下來,銀發在背后輕輕飄蕩,那爽朗的笑聲引來不少門內小弟子側目。
吳妄打了個哈欠,道:“醒一半……怎么了?有什么喜事?”
茅傲武問:“仁皇閣要開群豪宴,您去嗎?”
“不去,”吳妄有氣無力地回答著,“過幾個月再去仁皇閣,現在去了也只是喝酒聊天,看一群人在那吹牛打趣。”
茅傲武表情頓時有些尷尬,道:“那我這就發信回絕了此事,就說您在修行閉關,沖擊仙人境。”
“呼——”
吳妄長長地舒了口氣,摸出一枚記事玉符,體會著某位道人留下的星辰道感悟。
“茅大哥此前不是說要閉關嗎?怎么幾天就出來了?”
“其實沒什么感悟,就是想靜一靜,此前之事對屬下的沖擊著實有些太大了。”
茅傲武看了看左右,傳聲道:
“宗主,您忘了這次您跟那位大人喝酒,喝到后面發生什么了?”
“自是記得,唱唱歌,吹吹牛,罵罵神,還能有什么?”
吳妄努力回想了下,自己確實沒喝斷片,只是有些畫面有些模糊。
他問:“我難不成,又跟那位大人動手了?”
“動手?”
茅傲武怔了下,嗓音都有些輕顫,反問道:“具體是指什么?跟那位大人打一架嗎?
不是……您為什么要用又字?”
吳妄搖搖頭,一本正經地回道:“我記得確實沒打架。”
“那肯定不能打啊!”
茅傲武忙道:“這如何能打架?您要是跟那位大人打架,屬下不就是忠義兩難全,都不知該幫哪邊了!”
吳妄挑了挑眉,將玉符扣在掌心,瞇眼笑道:“那如果真打起來,茅長老準備幫哪邊?”
茅傲武張了張嘴,當即愣在原地,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宗、宗主,我分閣那邊還有些事……”
“唉,有些人呀,出賣本宗主又不是第一次了。”
吳妄幽幽一嘆。
茅傲武滿頭大汗,趕緊溜人,駕云沖出滅宗大陣,踩著自己的大劍匆忙破空而去,背影總歸帶著幾分狼狽。
吳妄在那一陣大笑,頭疼都緩解了許多。
算了,他畢竟不是什么魔鬼,老是問這些問題,當真容易沒朋友的。
如此說來,不只是茅傲武,其他人也應該是借口閉關,去努力消化此事了。
有一說一,確實,老前輩平日里在人域已不太走動,給人的感覺就是高高在上,又是人域的精神支柱、庇護神,他們近距離接觸后,確實會受到沖擊。
但老前輩并沒有必要刻意保持自身威嚴,平易近人也好,端著架子也罷,都改變不了他是人域最強者的事實。
老前輩那句親友已去,此時細品回味,不知道盡了多少心酸事。
屬于神農氏的時代已過去,老前輩為了守護人域苦苦撐著,盼著背后追逐他身影的人,能早些與他并肩同行。
‘長生當真是好事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存在分歧,但‘獨自長生’應當不能算是什么好事。
吳妄笑了聲,舒展舒展筋骨,翹起二郎腿,倚靠在木椅椅背上,伴著谷中的歡笑聲、伴著那緩緩西斜的日光,體會著道境之玄,感受著萬物之妙。
一直到黃昏落日時,吳妄方才收起玉符,細細咀嚼著剛得的諸多感悟,體會到其中妙處,又有些欣喜,不知該如何對旁人傾訴這般妙處。
“宗主!”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腔調,吳妄抬頭看去,卻見茅傲武去而復返,頭頂還飄著一艘人域軍中常見的飛梭。
茅傲武徑直落在小樓前,忙道:“仁皇閣派人來接您了,此前屬下已經幫您拒了,但好像是劉閣主親自開口,想讓您去一趟。”
“嗯?”
吳妄此時心情正不錯,自己今后免不了要跟劉閣主共事,若是劉閣主派人來接,自是要給劉閣主這個面子的。
看了眼自己的打扮,雖不是那般出眾,但也沒什么失禮之處。
“那走吧。”
吳妄起身正欲前行,胸前項鏈微微發燙,靈臺泛起輕微的漣漪。
示警?
“來接我的都有誰?修為如何?”
“兩位天仙,六位真仙。”
茅傲武道:“仁皇閣內仙人眾多,屬下只認識其中一位名為師蓮盈的天仙,其他人卻都不太熟悉。”
這八個人有問題?
吳妄心底略微思索,最先浮現出的想法,那自然是請大長老暗中護持,自己就登上那艘飛梭,掂量掂量這些家伙的輕重。
但這般想法……其實有些冒險,還是沒有必要承擔的風險。
如果是十兇殿奸細,要趁著人域‘全方位麻痹大意’時,對他這個一夢三階的魔宗宗主出手,自己只要搜集少許證據,就能對他們展開審訊。
心念迅速轉動,吳妄已是定下了主意。
吳妄眉頭微微一皺,嘆道:“怎么才兩位天仙?本宗主哪次出門,不都是帶十個八個天仙隨行?”
茅傲武額頭掛滿問號,納悶道:“宗主,咱們宗門加起來,也沒……”
“咳,”吳妄清清嗓子,“你去請大長老出關,我去借幾位林家家將,那飛梭能坐下多少人?”
“十幾個應當是足夠的。”
“哦?那我帶十幾個天仙就足夠了。”
吳妄嘀咕一句,背著手走向了林家那群高手修行居住之地。
二樓窗戶,一顆小腦袋偷偷觀察著,大眼中寫滿了躍躍欲試,但又有些擔憂。
“出題噠好像把咱來干啥的忘啦?咱可是他護衛的說。”
東方沐沐小臉上糾結了一陣,抬手對角落修行中的林素輕點出一層結界,讓她在那安穩修行,隨后就抱著自己的短劍跳出了窗戶。
“出題噠!帶我一個!”
吳妄頭也不回地招呼一聲:“你先去護山大陣外面等會,我喊了人馬上就到。”
順勢,吳妄靈識仔細搜尋了一番,尋到了正在梳妝臺前試新妝的妙翠嬌,對她傳聲叮囑幾句,請她幫忙照看好修為低弱的林素輕。
除了素輕、季默和林祈,其他人果然沒有因感悟閉關,都是躲起來消化前幾日受到的沖擊。
于是,片刻后。
那艘銀灰色飛梭中,擠滿了天仙。
“麻煩擠一擠,這邊還能坐一個。”
“抱歉,抱歉,我家高手實在是太多了點。”
“這位前輩,能勞煩您把這大號的蒲團換成小點的嗎?或者咱們倆坐一個。”
和和氣氣、樂樂呵呵,身著紅袍的超凡境大長老,背著大劍的銀發青年茅傲武,還有那小不點東方沐沐,外加兩位天仙境的滅宗長老、六位身著戰甲的林家家將。
總共也就十一位高手隨行。
吳妄是最后一個鉆進飛梭的。
他入內時,那八位仁皇閣天仙、真仙齊齊看了過來,卻發現吳妄此時頗為耀眼,那一套金色戰甲,讓吳妄只露了一個腦袋出來。
且仔細感應,這寶甲似蘊著取之不盡的威能,隱隱與天地相契,一看就是非凡的寶物。
“那,”吳妄看了一圈,拿出一只蒲團擺在飛梭唯一能落腳的正中位置,“我坐這吧。”
那八名仁皇閣仙人各自對視,表情如常,但額頭已見了冷汗。
吳妄心底卻是有些疑惑,他并沒在這八個人身上,感覺到任何兇神血的氣息。
但母親給的示警又非作假,明顯是提醒自己這些人有問題,而這般問題又在自己能應付的范圍內。
不然,母親會出聲提醒,讓自己不要上當涉險。
他催促道:“開船啊,遲了宴會咋辦?”
“咕。”
那名為師蓮盈的女仙嗓尖輕輕顫動,低聲道:“無妄宗主,咱們是去仁皇閣,您這般陣仗……”
“小了嗎?”
吳妄看向林家家將,言道:“要不再去喊些真仙境的精銳仙兵?”
后者立刻道:“屬下這就去。”
“不、不是,”師蓮盈忙道,“這些已是夠了,只是陣仗太大了,未免會有些不妥。”
吳妄笑道:“人皇陛下打了勝仗,大家心底開心,去仁皇閣湊個熱鬧,是不是啊?”
十多位天仙齊齊點頭,齊聲道:“宗主說的是!”
八位仁皇閣高手額頭冷汗都冒出來了。
這無妄子是什么路數?
若是識破了他們的算計,那也應該反算計他們,或是直接出手將他們拿下;
若是沒有識破他們的算計,為何又帶這般多高手,還將這般寶甲直接套在了身上。
勸、勸降流?
“出發!”
吳妄大手一揮,那飛梭顫了三顫,朝著北面偏西的方向緩緩前飛。
法寶自是沒有什么超載一說。
剛飛不過數里,吳妄突然道:“大長老,這飛梭走的太慢,不如你親自來掌控。”
“善,”大長老含笑點頭,不等旁人分說,已將手掌抵在了飛梭壁上。
下一瞬,超凡的氣息將此地完全包裹,并將此地八人與外界的聯系完全切斷。
吳妄暗中觀察著師蓮盈等人的反應,見他們漸漸有些坐立不安,已是明白了大概。
仁皇閣宴會自然是真的,劉閣主卻不一定請了自己。
這應該是十兇殿要除掉自己搞出來的計劃,讓這八人將自己引出滅宗,在趕去仁皇閣的半路上,定還有其它埋伏。
如果自己只是帶兩三位滅宗天仙,或是帶楊無敵這般真仙守衛,絕對難以抵擋?
一次動用了八名奸細,十兇殿也是下了血本。
畢竟,這般沒有兇神血卻依然聽命于他們的人族仙人,數量定不會太多。
從隱秘的角度而言,這些人比那些被兇神血改造后的‘同階高手’,珍貴了何止數倍。
“茅長老,哪位是你熟悉師蓮盈呀。”
茅傲武剛要開口,那身著道袍、面容干凈的師蓮盈已經接話:“無妄宗主,貧道便是。”
“幸會幸會,”吳妄拱拱手,“不知道友在仁皇閣中擔任何職?”
“四階內務執事,”師蓮盈忙道,“比茅長老低了兩個品階。”
茅傲武笑道:“分閣閣主是第六階或者第七階,巡查仙使與內務執事階位對應。”
吳妄道:“那總閣的副閣主呢?”
“那自然是第八階。”
吳妄點點頭,藏在面甲后的面容滿是笑意,剛想繼續閑聊幾句,大長老卻傳聲提醒,說前面兩座山頭之間似藏了陣法。
吳妄笑道:“大長老剛才說什么?”
大長老會意,扶須輕笑,言道:
“三百里外,咱們向前的路徑上,有陣法潛藏,從陣法的靈力波動來看,應該是困陣與殺陣兼備。
若陣法開啟,乾坤也會被擾動,能在一段時間內隔絕乾坤探查。”
那師蓮盈立刻道:“或許是有人設伏,我們不如繞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設伏?”
吳妄將黃金甲的面甲揭開,正色道:
“這朗朗乾坤、人域后方安穩之地,為何會有人在此地設伏?
道友你是仁皇閣之人,如何能放任這般惡行而不顧?”
師蓮盈忙道:“我們當以趕去……”
“幾位不必多說!”
吳妄直接打斷了師蓮盈的嗓音,身周仿佛亮起了正義的榮光。
“在我滅宗附近,我不允許發生惡劣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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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你將咱們的氣息波動隱藏起來,就露出八位仁皇閣高手和我的氣機;
各位準備斗法,當以自身安危為重,能生擒務必生擒。”
“是!”
眾高手齊聲答應,吳妄給了大長老一個眼神,大長老當即會意。
師蓮盈八人面色在漸漸變白,此刻已近乎六神無主。
他們是安排了陷阱的,為了穩妥起見,此地藏了大批辛苦調集來的精銳,只要將吳妄引入陣法,力爭最短時間清除掉吳妄的護衛,將其格殺后就地解散隱匿。
可他們預估中……
滅宗哪來這么多的天仙?
這個超凡境的大長老,就像是無妄子的跟班一樣。
超凡不都是藏身起來,不問世事一心修行的嗎?
怎么會!
“要進入大陣范圍了。”
大長老話音剛落,飛梭輕輕震顫,天地乾坤斗轉,一座座山岳的虛影憑空出現,讓他們瞬間失去了方向感。
困陣!
正此時,數十道流光從兩側山林朝飛梭激射,吳妄感應到了兇神血的氣息。
果然是十兇殿。
為了對付他,這次也是動用了不少人力嘛。
飛梭內的眾天仙已握持法寶,躬身站起。
師蓮盈等人也握緊了法寶,做出一副要外出殺敵的架勢。
吳妄突然道:“仁皇閣各位就不要動手了,就是些烏合之眾罷了……出手!”
他一聲輕喝,突然出拳轟向面前的飛梭底板。
這飛梭竟朝四面炸開,己方十余身影在大長老的帶領下沖向各處。
“全都拿下!”
那群襲來的流光明顯有些措手不及,超凡的威壓鎮壓而下,直接讓對方沒了戰意。
但此時,師蓮盈雙眼微微一瞇,那八人的目光落在了憑空懸坐的吳妄身上。
師蓮盈雙目突然出現了妖冶的紅光,細舌在口中輕輕滑動,一只如口哨的物件被她銀牙咬住,對準了吳妄的脖頸。
咻——
一抹烏光激射,但緊跟著就是‘叮’的一聲,那枚銀針彈飛了起來,金甲沒留下半點痕跡。
吳妄有些茫然地扭頭瞧了眼,“啥動靜?”
師蓮盈一怔,其他七人已是目露兇光。
“哼!”
一聲冷哼自側旁傳來。
八人扭頭看去,卻見那一同上船的女童,正提著一把短劍憑空漫步,離著他們不過數十丈。
自是東方沐沐。
東方沐沐身形一閃,留下道道殘影。
便見劍光閃爍,那些殘影自八人身周逛過,拔劍、出劍的姿勢簡單干練又無比凌厲。
待她身形再次出現,已是站在吳妄面前,短劍被她緩緩推回劍鞘。
周遭那八人身形向后仰倒,元神已被禁錮,又被一根仙繩串聯捆綁,懸浮在空中。
“就這?”
東方沐沐嘀咕道,“你還用寶甲作甚?平白將你這般寶甲的存在暴露給了十兇殿。”
“惜命罷了。”
吳妄心念一動,寶甲收回靈臺中,由神念繼續蘊養。
他看向各處,才發現斗法已接近尾聲,都是一邊倒的捉拿。
吳妄笑道:“下次十兇殿要對付我,應該會放兩條大魚過來吧。
當然,他們若是知難而退,不再打我的主意,那再好不過。”
東方沐沐眨眨眼,罵道:“就知道出題噠你沒安好心思!”
吳妄從袖中抽出一本帶著淺藍色書封的習題冊,東方沐沐立刻跳遠,差點與趕回來的茅傲武撞個滿懷。
“宗主!這些人怎么辦?”
“你拿去請功,讓仁皇閣總閣派人來接。”
茅傲武老臉一紅,忙道:“這多不好意思。”
“那就直接都殺了吧,反正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請功,我拿去請功!”
茅傲武連忙高呼,對吳妄咧嘴笑了笑,“宗主您囑咐的那事我沒忘,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吳妄笑著調侃了他幾句,叮囑他要混仁皇閣必須臉皮厚,茅傲武自是連聲答應。
已破了十兇殿的局,吳妄也沒繼續北上的意思。
人皇陛下讓他幾個月后去仁皇閣報道,自己自然是珍惜這段假期;
雖說去仁皇閣報道也只是掛個名,不可能去處理那些雜物雜事,但總歸是一份差事,免不了被老前輩使喚。
算了,為了這段真摯的翁婿情,忍了忍了。
正當吳妄再次大破十兇殿兇人;
人域西部邊界,一處位于邊境長墻后方數百里的山城中,那富麗氣派的將軍府內。
薛開龍靜靜坐在自己房中的蒲團上,身周擺著的聚靈陣散發出濃郁的靈氣,但他的身體卻在輕輕顫抖,額頭也現出了少許冷汗。
“林兄,我是站在你這邊,為何你……林兄……”
外面忽有雷電閃爍,薛開龍的身形輕輕震顫,一縷黑氣自大地中鉆出,匯入了此人體內。
與此同時,薛開龍心底響起了有些模糊的嗓音。
“不想一鳴驚人,成為人皇繼承者嗎?你其實比那林祈,并不差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