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林素三人來到莫斯科已經過去了十天。
每過一天，氣氛就越來越凝重。
如今雄獅團總部的人員已經相比第一天少了將近一半。
他們中有些人是被調派到軍隊那邊去任職了，有些人則是敏感的察覺到不對勁辭職或請假回家，要不就是干脆失蹤不見人影。
還有的一些，則是在層出不窮的暗殺中身亡。
沒錯，那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暗殺者，終于還是對雄獅團的普通員工下手了。
他好像一下子突然對尤里德失去了興趣，在最近三天內不斷的襲擊雄獅團總部的員工，而且專挑軟柿子捏，那些實力較強的以太能力者不碰，偏偏就是專殺那些文職人員。
不管他們是走在路上，還是在雄獅團總部上班途中，甚至是躲在家里，都難逃一死。
暗殺的動靜時大時小，兇手最常用的就是毒藥和炸彈，因此人人自危，什么東西送到手上都會下意識的懷疑。
文職人員在層出不窮的暗殺中不斷減員，最多的一天死了二十六個人，大量文職人員的缺失讓雄獅團總部的工作量大大增加，不得不申請援助讓其他城市的分部調來人手幫忙處理工作。
可被迫調來的人都只愿意接受遠程辦公，沒人愿意到雄獅團總部來。
事實上，就連雄獅團總部門前的街道上都門可雀羅，冷清到別說行人了，連汽車都難見一輛。
這段時間雄獅團遭到的暗殺襲擊毫無疑問的登上了俄國頭條新聞，乃至國際社會都在廣泛關注。
民眾對雄獅團表示遺憾可惜同情的同時，也對雄獅團開始敬而遠之起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有某個人，或某個強大的勢力正在針對雄獅團，從雄獅團半天沒有找到兇手的情況來看，雄獅團自己是解決不了這個麻煩的。
對雄獅團的不信任導致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靠近雄獅團，就連剛剛從雄獅團分離出去的軍隊也對他們敬而遠之，只有兩句干巴巴的關心，卻不愿意給實質性的幫助，美其名曰上面沒有指示，可謂是人走茶涼。
雄獅團仿佛一夜之間失勢，上頭不過問，同僚嘴上同情動口不動手，民眾被嚇得不敢靠近。
偌大一個莫斯科，對雄獅團來說仿佛身處孤島，在這種孤獨和生死威脅下還能有足夠的意志支撐自己堅持工作的能有幾個人。
在第一個人辭職之后，很快，雄獅團總部的離職熱潮就開始了。
短短三天時間，整個雄獅團總部走了一半的員工，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許多林素這幾天熟悉的前臺、會計，甚至連清潔工都走了不少。
雄獅團徹底沒了人氣，一股破敗之感。
林素和劉四喜只覺得詫異，堂堂雄獅團怎么可能因為一個看不見的兇手就墮落到這種地步，這放在天機星身上是決計不可能的，天機星被這樣威脅只會瘋狂的加派人手調查直到事情解決，不死不休，而且天機星的員工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時間想的也不是遠離是非，而是同仇敵愾共渡難關，他們從小接受的就是這種教育。
而雄獅團這里的人仿佛每個人想的都是明哲保身，鬧得人心惶惶，連尤里德親自出面穩定人心，作用都很有限。
而赫卡蒂對此好像并不意外，她很明確的以諷刺的語氣說出自己的看法：“這就是我當初急著脫離雄獅團的原因，見識到了吧。”
林素和劉四喜都意識到，雄獅團勢力雖大，但經過一波變動之后，暴露出他們內部空虛的現實。
原來雄獅團，是這么中看不中用，這大大出乎了林素和劉四喜的意料。
然后他們開始感覺到危險。
雄獅團內部如今依然有抗爭精神的只有一小部分，其他大部分人都意志消沉，似乎留在這里只是因為別無選擇，否則早就逃跑了。
尤里德倒是做了一些緊急防護措施，在極短的時間內糾集出一支實力強大的隊伍，日夜在雄獅團總部巡邏，并允許內部員工住在雄獅團總部里，運送來不少物資免費發放給員工。
一連串的打擊讓尤里德整個人都顯得脆弱了不少，外表憔悴到仿佛一夜間老了十歲，這對了解尤里德實力的林素來說是一件值得吃驚的事情。
到了尤里德這種程度的以太能力者，狀態是不會輕易下滑的，而表現得這么明顯，說明尤里德并沒有表面上那么輕松，如今他要是戰斗起來，能發揮出七八成的實力都算是好的。
但想來也是，尤里德這十幾天里一直在熬夜辦公，一邊還要應付接連不斷的暗殺事件，一邊還要安穩內部員工的心，工作量肯定比林素等人看到的要大十倍不止。
在這樣的高壓狀態下，即便是再強的以太能力者也不會無動于衷吧。
但尤里德的異狀實際上只有少數人看得出來，大部分人只知道尤里德很累，但沒看出他身體狀況有什么不對頭。
在大多數人眼里，尤里德還是那個雷厲風行，強大沉穩的形象。
在尤里德的帶領下，整個雄獅團總部仿佛進入了戰時狀態，每個人的精神都緊繃著。
但林素他們很清楚，尤里德還是不夠重視這件事。
經過了這么長的時間，銜尾蛇必然已經在莫斯科聚集了很大一批人手，在計劃著大陰謀。
如果他們選擇強攻雄獅團，以雄獅團總部現在的狀態多半會被擊垮。
尤里德狀態也不好，萬一遇上蘆屋道滿或無面等人，輸贏難說。
以林素的直覺來看，尤里德多半會吃虧。
時間進行得越久，林素從尤里德身上感受到的壓迫感和威脅感就越弱，他好像在極速衰老。
林素甚至猜測當初暗殺者針對尤里德下毒的時候，或許還混雜了一些尤里德沒有察覺到的特殊毒藥，比如未完成的妖魔因子等特別的毒物，否則無法解釋尤里德的狀態為什么下降得如此之快。
這一切仿佛是一個局，而雄獅團已經被粘在蜘蛛網的正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