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長,給您,趁熱吃。”一個便衣探員把車門打開,鉆進了副駕駛的位置,遞過來一個熱狗。
馬隊長收回注視夜店門口的目光,接過熱狗兀自嘟囔道:“哎,我們的國家算是完蛋了,現在的大學生一個個都成什么鬼樣子,真想把他們的父母叫過來!”
那便衣笑道:“時代不同罷了,我們上學的時候,還不是每天跳墻出去打電動?”
馬隊長兩口就把熱狗吞到肚子里去,伸手去掏手帕時,不小心將錢包掉到了副駕駛那邊。
便衣幫他撿起來,無意間看到了馬隊長錢包里的照片,笑道:“沒想到,一向作風強硬的馬隊長,你也是個追星族啊?”
馬隊長面露尷尬之色,“唔唔”了幾聲,便將話題轉到別處。
“線人傳回來消息了嗎?”
“還沒有,他剛進去。”
“這次的情報準嗎?”馬隊長問道。
便衣保證道:“肯定準!我私下打聽了一下,里面的目標,是個富二代,這種有錢人家的子女,不知道怎么作死好了,吸毒嗑藥對他們來說都是毛毛雨。”
馬隊長大臉上的橫肉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面無表情時都顯得猙獰可怕。
“你回頭告訴崔權浩那小子,要是他再把這種爛事兒,推倒我們這邊,我回頭就把他的緝毒辦砸了!”
便衣探員深知這位馬政民隊長出了名的嫉惡如仇,他執法的時候,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富二代,有什么背景,犯到他手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那緝毒隊長崔權浩則是老油子一個,聽說要抓富二代,立馬上報說要住院休養,領導三推四推的才將這個案子,扔到馬政民手里。
其實,以馬政民的能力與資歷,完全可以戴上一朵木槿花的警衛銜,坐在辦公室里喝茶水,就因為經常暴力執法,給上頭領導惹了不少麻煩,才一直蹲在治安大隊里當個小頭頭。
可即使這樣,馬政民照樣我行我素。
“當當!”正當兩人一邊注視夜店一邊打屁閑聊時,有人敲了敲車窗。
“阿西巴……”馬政民低聲抱怨后,還是搖開了車窗。
“請問觀見洞,197號3,怎么走?”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笑呵呵問道。
便衣探員沒好氣的道,“就在前面那條街,左拐就是了!”
那男人笑道:“謝謝,謝謝!”說完,轉身招呼自己的三個同伴朝那個方向走去。
便衣探員罵道:“一看就是鄉巴佬!”
馬政民卻將眉頭一皺,沉聲問道:“那間夜店,是幾號?”
探員答道:“呃,197號2啊。怎么?剛才那幾個人有問題?”
馬政民疑惑道:“光線太暗,沒看清楚他們剛才穿的鞋子。”
“鞋?什么鞋?”
馬政民此時已經將車門打開,走下車,蹲下來仔細辨認那人留下的鞋印。
雨剛停,地面仍有積水,正好給馬政民帶來方便。
“果然是黃膠鞋!!”馬政民查看后,猛然道。
探員也走到這邊,“膠鞋?”
馬政民解釋道,“這種鞋,只有邊界處的北邊的民工才穿,糟糕!你在這里繼續盯著!”說完,馬政民趕緊朝那幾個人消失的方向奔去。
等馬政民跑到197號3,發現這家商鋪大門早已上鎖,而左右根本看不到那四個人的身影。
“希望今晚別出什么大事才好!”馬政民抬頭望著不遠處夜店門口的霓虹燈,心里暗想。
此時剛過9點,夜店生活正式開始了。
再說劉銘這邊,他到的比較早,毫不費力的找到了那位大少爺樸酉道。
“我沒醉!來,喝!”一頭亂蓬黃毛的樸酉道,滿臉通紅道。
劉銘一翻眼皮,這夜場DJ才剛開始上臺帶節奏,這位就已經醉成這個德性。看來,這貨應該是白天就躲在里面了。
“咦?這不是我劉大哥嗎?”樸酉道樂呵呵的望向劉銘,“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些都是我朋友!”
人聲嘈雜下,劉銘聽不清樸酉道嘴里都叨咕些什么,他雖不屑這小子的自甘墮落,卻也能理解一二。
父親的自殺,作為兒子卻做不了任何事情,更不知道該向誰報復。他無法面對周圍人們投來的怪異目光,只能選擇終日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這卡座里坐著的,劉銘都很眼熟,想來是那天在馬場上有印象,唯獨身邊這個身穿潮服,還打著一個骷髏頭造型耳釘的小青年沒見過。
南高麗的小青年們喝酒喜歡加料,一杯好好的啤酒,非要往里兌燒酒,搞“深水炸彈”。
劉銘當然是一口不碰,他伸手去拿角落里的一聽飲料。沒想,卻被旁邊一個小青年截了胡。
“哥哥,不好意思啊,這瓶是我的。”一身潮服的小青年笑呵呵的道。
劉銘覺得可能自己沒看清,以為那是新的,便也擺手作罷。
過一會兒,汪唯真從舞池里走了回來。
“我說老劉!收拾收拾撤吧!”
“咦,我看你剛才還挺盡興的。”
“這家店,不正規!我剛才在那邊,看到有人賣‘東西’了!”
劉銘心里一驚,“什么?”
汪唯真在國外多年,對這些都司空見慣了,隨手一指,“喏!看那幾個富家小子,多嗨?我剛才看到他買了。”
劉銘轉頭看了看角落里,已經有七八分醉的樸酉道,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夜場大門外,馬政民狠嘬了一口煙,扔地上踩滅。
問剛從里面跑出來的那個探員道:“里面情況怎么樣?”
“里面我都安排好了,內線只要發信號,我們就可以沖進去抓人!”
馬政民皺著眉頭道:“不行!準備辦事吧!晚了恐怕會出事兒!”
接著,他朝身后那輛車,一揮手,示意車上的人去后門堵著。
他則領著便衣探員走向夜店正門。
角落的大包房里。
“走吧!酉道,你媽媽讓我領你回家!”劉銘隨便找了個理由道。
“不!我不回去!”樸酉道兀自抗拒道。
劉銘身邊那小青年也勸道:“劉哥,酉道都是跟我們一起住的,過一會兒,等他醒酒了,我們就回去了。”
劉銘皺了皺眉,沒再說什么,便準備先行離開了。
剛一轉身,發現夜店入口處進來一個人,劉銘趕緊坐了回去。
發現那小子正要扳開樸酉道的嘴,給他灌剛才自己沒喝到的那瓶飲料,嘴上還說,“喝點解酒飲料就好了!”
劉銘上去一把將那小子撥拉開,飲料瓶子掉在沙發上,細心的劉銘發現,當飲料液體都滲進布藝沙發后,上面還有一層不溶物,劉銘瞪了那小子一眼,小青年似乎有些心虛,起身借口上廁所,溜了!
“真他娘的晦氣!”劉銘暗罵一句,接著,抓起樸酉道的胳臂用力將他拽了起來。
“各位!酉道媽媽確實著急在家等著,我領他先走了啊!”說完,劉銘便架著樸酉道準備往外走。
“老劉!后門,后門!”汪唯真和張相植顯然也注意到正面那位“移動城墻”正在艱難地朝這邊走來,似乎目標正是他們。
“你領路!我這就來。”劉銘道。
馬政民看著眼前這群魔亂舞的景象,煩躁異常。這次他們一共只來了五個人,既然已經有內線了,便不需要搞停牌檢查,把人抓出來就算完事。
“馬隊長,在那邊!”便衣探員指著舞池一角道。
馬政民點了點頭,開始朝那方向移動。
劉銘架著樸酉道正艱難地朝后門走去。
“你怎么還把他帶出來了?”汪唯真抱怨道。
“沒辦法,受人之托啊。你呢?又沒犯法,跑什么?”劉銘反問道。
汪唯真撇嘴道:“當我傻啊,在這種場所,被警察抓去做記錄,萬一消息傳回國內,也不好解釋吧!”
劉銘皺眉道:“你發沒發現,那個大塊頭似乎在針對我們,這已經是第二次遇上他了。我在南高麗呆這半個月,一共才遇到4次警察,其中還有兩次是交警!”
幾人正說話間,來到后門,汪唯真把門拉開,劉銘剛走出去。
就聽到“噗通”一聲,劉銘知道,那是某個人體砸向地面的聲音,逆光之下,他隱約看到路燈下戳著兩個人影,而那兩個人影的腳邊,則躺倒了三個人。
劉銘猛的往回一縮,好懸把正要跟著出門的汪唯真鼻子撞破。
她嬌呼一聲,狠錘劉銘,罵道:“要死啊你!”
“噓!門外有殺手!”劉銘驚恐道。
汪唯真有些發慌,“什么?那,那怎么辦?”這前有狼,后有虎的,幾個人被堵在了后門走廊。
劉銘朝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后門走廊,還有一扇門,寫著庫房重地。
劉銘隨手扭了一下,居然是開著的。
“進!”劉銘指揮道。
誰知道進去之后,驚出一對兒野鴛鴦。
“啊!!”
“誰!?”男的趕緊提褲子道。
劉銘一翻白眼,從兜里掏出一沓高麗幣,塞給那人,誠懇道:“老兄,你這地方找得實在太好了,讓給我們吧,你們去酒店繼續,謝謝了。”